千钧一发的刹那,甫佑只觉瞳孔一闪,一道娇小的身影倏地窜上前,紧接着,手中刺下的长剑陡然一紧,停滞空中。
他定睛一瞧,不禁大惊失色,身子岿然呆怔,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一幕。只见采苹双手紧攥剑刃,一双滢澈翦水双眸,视线甚是茫然,毫无聚焦处,瞳仁深处却是异常的闪亮笃定。
剑刃极其锋利,她的手攥的甚为用力,一双娇软的柔荑被剑刃割破了皮肉,惨不忍睹,伤口处,鲜红的血汩汩而出,顺着剑身蜿蜒着,一滴一滴的流下。
甫佑大骇,心口仿若被撕裂般痛着,慌忙松手扔剑,抢身上前。
采苹却是推开他,旁若无人不管不顾的爬上床沿,伸出被血浸染的双手,捧起鄯烨的脸颊,痴然凝望,她娇俏的小脸红得诡异,俯身亲了亲鄯烨的薄唇,然后将脸埋入他锁骨之间。
与此同时,鄯烨纤长的睫翼微微颤动,似有苏醒迹象。
紫鸢见此情景,一蹙眉,急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焦灼地跺脚,提醒甫佑:“快,快带走采苹,他们药效又要发作!”
甫佑一惊,左肘高抬,一掌击到采苹后颈,采苹瞳孔一缩,随即阖眸,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床上,昏厥过去。
不敢多有耽搁,甫佑草草的替采苹止了血,扭头望了望鄯烨,眸光复杂,随即抱起昏迷不醒的采苹,消失在夜空之中。
紫鸢跟着跑到殿外,平福和一干侍卫皆在殿外靠着宫墙,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一股暗香。紫鸢知晓,甫佑用了迷香,这些人一时半会不会醒转。她阖上殿门,将身上衣衫奋力撕扯一阵,然后全部脱下,身无寸缕爬上龙榻,躺在鄯烨身边,将那一处落红压在身下。
甫佑早有准备,驾轻就熟的抱着采苹,在地形复杂的皇宫左拐右拐,身形敏捷,避开宫内巡逻的侍卫,拐入泌心宫内殿,到了密室深处,按动机关,眼前竟出现了一条狭长幽暗的甬道。他抱着采苹,顺着甬道,一路蜿蜒曲折地前行,到了尽头,眼前霍然开阔,已然出了皇宫。
一匹骏马拴在不远处的幽僻小道,甫佑低头看看怀中仍然浑浑噩噩人事不省的采苹,皱了皱眉,将包住采苹的大氅紧了一紧,纵身跳上马背,一手箍住采苹纤腰,一手执起缰绳,随着“驾”声出口,骏马风驰电掣一般急速冲进阑珊夜色。
此时城门已关,甫佑打了一声唿哨,城门之上,被买通的一个士兵匆匆跑下来,替他们开了城门。
一路上快马加鞭,行了一天一夜,甫佑担心采苹身体吃不消,何况,后面也没有追兵,想必宫内还未发现。便在一处山林停了马,靠在隐蔽的地方,升起了一小堆火,稍作歇息,寒风一阵紧似一阵,甫佑不敢给采苹穿衣,只能似包粽子一般,将衣服层层叠叠围在她身上,抵御寒风。
微弱的火光闪动着,两人相互偎依的影子在旁侧的大石上跳跃。
采苹头顶着他的下巴,玲珑的鼻子和嘴巴呼吸着,温软湿润的气流有节奏的喷在他的胸膛上,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他垂眸,一瞬不瞬的凝视她平稳的睡颜,修长的手指描绘着她弧度优美的下颚,温润如玉的唇边挂着一抹浅笑,黝黑的眼眸深处,饱含着无尽的柔情。
他真希望,这一瞬间,化作永恒。
“嗯……”
随着甫佑手指的摩挲勾勒,采苹扭了扭身体,红唇微启,发出一声暧昧的嘤咛。羽睫轻轻忽闪几下,竟是睁开了双眸,醒转过来。
她双眸依然茫然,愣愣的望着甫佑,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片晌,采苹竟然提唇轻轻一笑,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绕住甫佑腮颊边随风飘散的黑发,绯红的两朵云霞浮上颊边,梦呓般自唇齿间吐出两个字,“阿鄯!”
阿鄯是谁?难道是……鄯烨?!
甫佑身子一僵,淡如轻风的微笑尴尬的冻结于唇边,嘴巴里就似嚼着满口的黄连,无法言喻的苦涩一直渗透到身体每一个细胞深处。
“采苹,快醒醒,我是甫佑,带你去边境找将军,你不记得了吗?”
他轻轻拍拍她的腮颊,企图唤回她的理智。
采苹似乎被层层叠叠的衣服包裹着,甚感不适,不断蠕动着被甫佑包裹在怀里的娇柔身躯,本能的寻求摩擦,突然,采苹脖颈后挺,鼻尖向上够着,温润的唇齿微微张开,嘴巴呢喃着索向甫佑微凉的嘴唇。
甫佑心里明白,这是药效发作,采苹已是丧失了理智,情难自已,才会将他错认为鄯烨,渴望着给予。
决不可趁人之危!
否则,她一旦清醒过来,必定会痛恨他一生!
可是,身体上的反应却是毋庸置疑的背叛了他的告诫。
他的呼吸逐渐加剧,精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肌随着呼吸起伏,不断冲撞她挺拔的胸脯,甚至可以感受到她若有若无的松软。他的下巴受到她温湿气息的烘润,微微的****,不由得吞咽下一股唾液,咬紧牙关,别开脸,躲避她凑上前的香唇。
他额上青筋暴露,隐忍得极为痛苦。数次,他都想抛开一切束缚,将女子占为己有。可是,眼前一旦浮现女子昔日温暖的笑脸,他便咬牙将欲望压制下去。
女子却是不知他的痛苦与矛盾,只是无意识的晃动着柔荑,攀上他的脖颈,小小的头颅蹭在他的脖隙间,喃喃:“阿鄯,抱我,好冷。”
甫佑一蹙眉,所有的节制瞬间崩溃瓦解,下腹涌起汹涌的欲望让他绷紧的神经几欲断裂,他猛地站起身,咬了咬牙,举掌拍向女子脖颈,又让她陷入昏厥。
他怕,如果不打晕她,他会无法掌控自己的****,变成一只趁人之危的禽兽。
三日三夜,在马背上悄然流逝。
后颈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采苹皱了皱眉,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在这期间,似乎做了一个长得不可思议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