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巳竖瞳闪烁，不知道怎么跟年幼的卡卡西解释政治上的平衡。
难道要说，你爹太牛笔了，团藏要搞他，火影也默许压一压他的风头，结果玩脱了，差点真的把你爹名声弄废了？
现在一片乱麻，搞不好火影都没预料到你爹这么老实，真的一声不吭？
真要这么说，说不定卡卡西三观都要重塑。
万一度没把握好，一个饱受火之意志影响的、根正苗红的好少年，指不定当场就被说黑化了。
要是把六代火影祸祸成灭村少年，那白巳罪过可就大了。
白巳很头痛，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影响了过程，不然没道理被火影压下去的舆论又改头换面重新出来扩散了。
团藏？
有可能，但是动机呢？没理由啊？他怎么做到的？
白巳还不清楚，一个平时存在感极其薄弱的家族——油女一族的前继承人，油女志黑，在里面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儿子的未来、同伴的生命、敬佩的前辈、村子的利益等等因素让油女志黑在痛苦挣扎，最终没有完全按照团藏的吩咐去做，而是选择了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他弄出的这个虎头蛇尾的闹剧，彻底激怒了团藏，让团藏无视了火影的警告，不管不顾地要报复回来。
白巳还在苦思冥想，试图理清中间缺失的环节，一时忘记了要回答卡卡西。
“是……团藏长老吗？”
卡卡西见白巳纠结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道。
“！！！”
白巳一惊，从沉思中回神。
纲手眉头抽搐了一下，仍旧保持眼观鼻、鼻观心的姿势，仿佛压根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一点不掺和。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团藏长老？以你的交际面，不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吧？你听谁说的？”
“……那天，我见到火影大人了。”
“嗯？”
“在那之前，除了宇智波警卫队，还有两批人截住了我。一边是暗部，在与另一边对峙，我听到了他们的争执，暗部称呼他们为根忍者。”
“我打听了一下，‘根’就是团藏长老掌管的。”
白巳顾不上吃惊卡卡西怎么打听到的，身为暗部队长之子，卡卡西有这个资源很正常。
白巳想到的是，谁向卡卡西透露这个消息的？
能接触到“根”，知道团藏的忍者，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普通中下忍。
要知道，即使是木叶村内的忍者，大多数都不清楚团藏这个人，能听说过团藏名声的，要么是大家族的族长、长老一类掌权者，要么是村子里上忍高层。
那么，这类人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凑上去找事就是在触火影的霉头！
哪个活腻歪的，还敢掺和进来？
这么一想，向卡卡西透露消息的人，用意就很值得商榷了。
给团藏上眼药？还是想借用暗部队长之子，大闹一场，让局势更混乱？又或者，这是利用卡卡西坑害白牙？
白巳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深吸一口气：“是，又怎么样？别说现在的情形我们都看不清，就算真的是团藏做的，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去火影大楼大闹一场？有人会信你吗？你有证据吗？”
“还是你要直接状告到火影那里去？你有这个实力和资格让火影为你出头吗？”
“退一万步讲，你什么都有，火影大人就真的会为了你，去弄掉一个长老？或者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团藏，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卡卡西，现在你还觉得，你能怎样吗？”
纲手憋不住了，沉声道：“小巳，老头子好歹是火影，虽然这是在家里，但你说话也要注意些，不然成习惯了，出去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的。”
白巳歉意地点点头。
卡卡西不服气道：“还有我父亲！难道白牙也不够吗？”
白巳毫不客气地斥道：“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再说了，白牙大人有受到什么损失吗？不过是些谣言，名声受损而已，火影大人不是都澄清了吗？”
纲手见白巳一点就透，说话注意了许多，都加上了敬语，心里暗自点头，小鬼头就是鬼精鬼精的。
卡卡西面罩上明显有嘴唇紧抿的弧度。
低声道：“可是，父亲他……”
“你想说，最大的损失就是名声？白牙大人不受村子里人爱戴了，恶评多了，声望少了。是这样吗？”
卡卡西点头。
白巳叹了口气，道：“卡卡西啊，你还是没认识到，你父亲有多么了不起。”
卡卡西的眼神充满了迷茫和不解。
白巳解释道：“你当真明白暗部队长这个职位的重要性吗？你真的明白，一个谍报机构的大佬，抛头露面上战场，还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和人气，这究竟有多么可怕吗？”
“战场上铁与火，本就是最容易拉进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战友的情谊、救命之恩，这都是能让人义无反顾追随白牙大人的！”
“更何况，暗部队长这个职位，本就是村子里最有实权的几个人之一。”
“你父亲他啊，是真正具备竞选火影资格的人啊！”
白巳感慨了一句，不顾呆住的卡卡西，意味深长道：“就算白牙大人现在振臂一呼，你知道有多少肯跟着他一起……”
“小巳！”纲手断喝，阻止白巳继续说下去，“祸从口出，这种犯忌讳的事，不许再提！”
白巳耸耸肩，没反驳。
竖瞳里闪耀的光芒让卡卡西感到害怕。
话已经说得不能再透了，以卡卡西聪明的头脑，即便年龄小、阅历少，他也明白了白巳想表达的。
卡卡西悚然一惊，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脊梁骨上撺掇着一股子寒意，使劲往心肝脾肺肾里钻。
白巳淡黄色的竖瞳紧紧盯着卡卡西，缓缓开口：“所以，你真的了解你父亲在想什么吗，卡卡西。”
“你现在的行为，是你父亲的授意吗？”
“不、不是的！”
“那你知道你父亲在想什么吗？”
“我……不知道。”卡卡西张了张嘴，颓然垂首。
“走吧。”
“嗯？”
“去哪儿？”
纲手和卡卡西一大一小两人，都跟不上白巳的思路。
白巳嘴角一弯，竖瞳笑得眯起来。
“当然是去见见我们的白牙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