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怡说道:“我让你心服口服,跟我来!”
梁安不知道依怡想证明什么,心里纳闷,想要追问,见依怡折身往南窜入林中,不得已,只好扭身跟了上去,待爬上一道土坎,看见依怡伏身在一棵树后探头观察什么,他凑身近前,放眼一望,脸上顿时现出惊辣的表情来,只见坡下有块旷地,草坪上停着三十余辆越野车和大皮卡车,看得到皮卡车兜里的一挺挺轻机枪,旁边的树林里,三五成群的人围坐在一起,手里都抱着突击步枪,人数不少于一百五十号人,从衣着打扮上看得出来,这些人是岩朗带来的,是南傣家的佣兵。
梁安惊出一身冷汗,这阵势,岩朗是铁定了心要抓到依怡和自己,他终于明白过来,凤无双导演的是一场苦肉计。
依怡和谷樱歌肯定也知道这情况,若是双方杠上,绝对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依怡回头看了梁安一眼,见他徨然无措的样,做个手势,起身悄悄撤了回去。
梁安跟在身后,两人都没有说话,走完缓坡,山势逐渐陡峭起来,依怡突然说道:“你还会说是我们断了你的路子吗?”
梁安心有余悸,沮丧地说道:“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依怡道:“你以为呢,假扮军队去劫人,南傣家是吃素的么!”
梁安悻悻然说不出话来。
一路无话,不多时爬到山顶,树木逐渐稀疏起来,只见一座金瓦朱漆的阁楼亭子孤零零的矗立在山顶上,看样子,谷樱歌还没有到。
亭分两层,中土模式,底层有顶无墙,由八根外檐柱支撑,朱漆木柱,正中陈列一座石雕的罗盘,直经尺余,古韵味浓重,二层为阁楼,亭顶翅檐溜金,光彩夺目,爬上阁楼,凭栏眺望,远山近树尽收眼底,此时,夕阳西下,余辉映射出五彩斑斓的图画来,嵋公河两岸峰峦叠嶂,绿色植被层层叠叠的,山峰下闪出不规则的大小平坝,村庄集镇点缀其间。天蓝、霞红、地绿、水碧。
村寨和集镇中都有一座垒金瓦闪亮的寺庙穹顶,极其惹眼,穹顶上伸出的桅杆,极像一根根电波天线,好似在接收佛法无边的圣光。
眼前迷醉的景色,令人忘记世间的纷争,直到楼下传来谷樱歌的声音,俩人才回过神来。
折身下楼,只见谷樱歌盯着面前缓缓转动的石罗盘,发出感叹:“这东西可以测试运气耶!”
罗盘分上下两层,在谷樱歌推动了一下,上层石盘徐缓的自转起来,轰隆隆的响声持续了几十秒方才停顿住,只见盘面上的石刻经纬清晰,标注的都是繁体汉字,彰显了中土古典文化深厚的底蕴中和深远的影响。
整套建筑似是以此诉说一段历史,又似在告诉人们,它与中土一衣带水、唇齿相依的情怀。至于谷樱歌说的测试运势,两人却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谷樱歌见依怡和梁安低头琢磨,似是不太明白,她笑指罗盘上的刻字说道:“这上面标记着十天干、十二地支,下盘边缘上刻有年、月、日和对应的签语。(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称为十天干。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称为十二地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依次相配,组成六十轮甲子。)再看,在十二地支的每个字旁边,依次是十二生肖的素描,连起来就是:子鼠、丑牛、寅属虎、卯兔、辰龙、巳属蛇、午马、未羊、申属猴、酉鸡、戌狗、亥属猪。”
“怎么测运势?”依怡问道。
谷樱歌说:“闭目许个愿,试着转动石盘,待它停留下来时,找出自己对应属相指示的灵签即可!比如我刚才转到的是七十五签,你们再看这旁边的石刻,有从第一签到第一百签的签语,找到七十五签即是!”
顺着她的手指,只见离罗盘两米左右的地方,平躺着几块光滑的石刻,梁安找到七十五签,签语为:宛如抱虎过山前,战战竞竞胆碎寒。幸得山前逢妙手,方能保得一身安,中下签(半凶)。
依怡看了七十五签的签语,皱着眉头说道:“算了,我不测了,转到吉签高兴,若是转得凶签,会影响心情的!”
梁安说道:“我也不测,马上天黑了,今晚在哪里落脚都不知道,路是自己走的,眼下,我找不到林霞,有家也难回,真如落汤鸡一样,本来就凶险,测它干嘛?”
依怡西北方向道:“我们从这儿下山,不到五里路就是北勐基地,我们只有先去哪儿落脚!”
一道山脉成犄角之势与脚下的山梁斜依在一起,山顶徐缓延伸向北,一面却是断崖壁立,两山相依处形成一道夹皮沟,犄角处,一面陡峭,一面缓坡,缓坡上古木参天,枝繁叶茂,虽然险峻,在三人面前,下山不是难事。
梁安喜道:“下面是北勐寺么?依姐姐,北勐基地你有认识的人?”
依怡点头道:“基地是凤无双的女儿负责,我与她打过交道,挺好的一个人!”
梁安道:“无双先生还有个女儿?我怎么不知道?”
依怡道:“这女孩也是苦命,从小就被她的堂伯叔叔带到内地去了,母亲离世都没能见到一面,七八个月前才从内地回来,凤无双把北勐基地转到她的名下,也就是小半年前的事,无双集团对外界显称说,基地是卖给了内地的一家公司。所以,人们都不知道他们这层关系!”
梁安嘟囔道:“佩服!”
依怡道:“佩服谁呀?”
梁安道:“佩服你们的组织,别人不知道的事,你们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下山吧,天黑了不好走路!”
谷樱歌道:“这不是废话吗,这些事都掌握不了,她还能混么!”
下山的路极不好走,其实根本没有路,好在树木遮阴,少有荆棘生长牵拌,地上落了厚厚的枯叶,不时有些枯枝断木挡道。三人行走起来不算费事,没走多远天就黑了,只能用手机照明。
谷樱歌好像还在回味山顶的罗盘,说道:“我就奇怪了,这儿是邻国的土地,怎么会有中原特色的古典建筑?”
一句话把梁安和依怡都逗笑了,梁安欲要解释,依怡抢先说道:“回去时,多读点书,了解一下历史,从小生长在边境上,再问这话别人会笑你的!”
谷樱歌佯装恼怒地说道:“你不就是多读了几本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各依所好,我拿起书本就想打瞌睡!”
边说边走,密林深处突然有一点亮光闪烁几下就灭了,
依怡低声道:“有人!”
屏息观察,眼前漆黑一片,有轻微的沙沙声传来,林中平添一股萧杀气息,不一会就归于平静,估计对方也看到了梁安他们刚才的手机亮光。
梁安道了一声:“过去看看!”话出身动,腾身窜了出去,依怡和谷樱歌随身跟了上去。
梁安道:“是个大溶洞,好像没有人!”
依怡和谷樱歌也到了他的身旁,月色透过树枝丫洒了下来,只见缓坡上斜起一道峭壁,兀立二十余丈,一个天然的石灰岩溶洞张着黑黝黝巨口,刚才的人估计进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