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我有故事你有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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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当你老了》02

我以为卓会拒绝我,因为在她面前,我是一只丑小鸭,我丝毫也不起眼,我永远是那么的自卑,但没想到,快天黑的时候,她竟然接受了我的好友邀请。

“请问你是谁?”

“杨丰明。”

“杨丰明?怎么会是你?”

“你认识我吗?”

“认识,当然认识,老同学了。”

我又惊又喜,因为我以为卓会不知道我是谁。

或者是——在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和我这个名字的痕迹。

但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

“谢谢你知道我。”我很高兴地回信息过去。

“呵呵,不用这么客气。”

就这样,通过微信,我们联系了。

从这天开始,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会聊天。

我们什么样的话题都聊,包括家庭、社会、历史、文学、以及个人爱好方面、等等,都聊。

至于学生时代的趣事,我们更是没放过一件。

从聊天中,我得知卓现在在湘西一个城市的移动公司上班,她育有两个跟她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

跟老公之间的婚姻已经破裂,目前单身。

而她呢,除了知道我目前的大致状况以外,还知道,我从小就很喜欢她,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女神,但不知道是最后一个,因为我没有将这个告诉她。

……

跟卓在微信上联系了一些日子之后,有一天,我要她发最近的照片给我看,因为她微信头像中的照片、距离比较远,拍摄的角度又是仰望式的,我看不清楚。

而她的微信空间里面,我足足寻了七八遍,但每一次都很失望,因为我始终没能看到她的照片。

我很好奇,我很想知道,十年后的卓,又会变成了什么样子?

“你真的很想知道吗?”

“嗯。”

“好,那我发过来。”她说。

接着,卓又说;“看了之后,可不要失望哦。”

我忙说;“不会,肯定不会。”

“好吧!”

很快,卓将她最近的照片发来了。

只是,见到她这张照片的须臾,我的心脏先是一震,然后又是一酸,紧接着,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照片中的卓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亭亭玉立的站在那里,但皮肤却显得非常衰老,仿佛枯老的树皮一样皱巴巴的,短发也是银白色,就跟七十多岁的老妪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

卓才三十多岁啊。

但这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该有的样子啊。

看着卓的照片,我心如刀割。

我小心翼翼地问卓;“怎么会这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一夜醒来之后,我就发现自己突然老了四十岁。”卓带着淡淡忧伤的告诉我。

然后,她问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我忙道;“没有,我喜欢的是你的全部,我不但喜欢你的豆蔻年华,更喜欢你的迟暮岁月。”

卓没有回答,而是陷入沉默。

之后,她才道;“你是在安慰我。”

“不,是真心话。”

没错,我说的都是真心话,照片中的卓,虽然显得那么苍老,但在我眼里,却依然是那么美丽,那么的迷人。

真的,我不但喜欢她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二十几岁时候的样子,还喜欢她六十岁后的样子、七十岁后的样子,八十岁后的样子,甚至是一百岁之后的样子。

无情的岁月,虽然能够剥夺她的青春,但却永远也剥夺不了卓在我心里的美丽。

我反而觉得卓越是苍老,就越是显得美丽。

从这次起,我更是如火如荼地跟卓发信息。

我反复的告诉她;一杯真正的美酒,不是它的颜色,而是它的味道。

我还提出想跟她见面,我说我会用自己的一生去爱她,去呵护她。一定会,永远……

刚开始,卓不答应,但招架不住我的狂轰滥炸,终于答应了。

不过,她不要我去湘西那座城市找她,而是她主动来找我。

她要我在广州火车站接她。

好的。我说,心里激动不已。

三天后,我在广州火车站见到了卓。

在出站口,她穿着一身蓝色的休闲装,肩膀上披着一个披肩,手里拉着一个红色的行李箱。

就跟照片上一样,她的样子,看上去足足有七十多岁。

我激动的迎了上去,我说过,我不但喜欢她的青春,更爱她的苍老。

岁月虽然衰老了她的肌肤,但却永远也改变不了她的五官、她的微笑、她的善良。

宛如一杯美酒一样,时间越长,越是醇香。

卓显得很疲惫。

我拉着她的行李箱,先在酒店为她开了一间房,让她好好休憩。

从第二天起,除了写作之外,我用所有的时间来陪伴她。

我毫不在乎无数向我们投瞥而来的异样目光,我带着她去公园、去海滩、去阿拉伯沙漠、去南美洲的热带雨林。

只要能让她开心,我愿意陪她颠沛流离,带她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

三个月后,我向卓求婚。

卓又惊又喜。

但须臾,便断然拒绝。

然后痛苦的看着我。

“卓,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不想再结婚了,我害怕。”卓幽幽摇头。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酸楚的凝视着她。

我知道她为什么会断然拒绝。

无疑是顾忌我们之间的外貌差距相差太大了。

其实我们是同学,都是一样大,我很正常,但她却因为时光的催促,科幻般的突然变成了七十多岁的老年人。

卓怕自己受到伤害,更怕我受到伤害。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我痛苦的看着她,看着这个我心里最美丽的女人。

我说没关系,幸福是属于我们俩个人之间的,跟任何人无关。

但人言可畏。卓终于这样说。

“我们是为我们自己而活的,我们是为喜欢我们的人而活的。”

在我苦苦的哀求下,她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

“杨丰明,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她说。

“嗯。”我点头。

“这样吧,我想先见你父母。”卓要我先带她去见我父母。

“嗯,好。”我立刻应允。

其实,就算卓不提出来,我也准备带着她见我父母。

我要告诉父母,我要结婚了,这是他们的儿媳妇。

带卓见我父母的时候,果然不出我所料,父母一见到卓,坚决反对。

因为,他们无法接受一个七十多岁的儿媳妇。

更无法接受一个看起来比他们还要苍老十几岁的儿媳妇。

除了父母,左邻右舍也纷纷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们,就好像我们是外星球来的怪物一样。

卓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我心如刀割,紧紧拥着她。

“看着我,看着我。”

然后,我态度很坚决的对父母说;“我并不是来征求你们的意见,我只是来通知一下你们而已。”

“还有,卓是我的同学,她是我今生最爱的人,她是我的唯一。而她的实际年龄,没有你们老,她比你们要小了二十好几岁。”

知道吗?

知道吗?

看着父母态度很坚决的样子,我的情绪很激动,近乎歇斯底里。

父母愕然,面面相觊。

但还是坚决反对,尤其是母亲,看着卓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一样凌厉而又冰冷。

他俩威胁,我如果一意孤行,就永远别进这个家门了。

我说,我不会进你们这个家门,我宁愿带着卓浪迹天涯。

然后,我牵着卓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

我们又开始在外面过着流浪式的生活,为了让卓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拼命的写作,只有这样,我便可以得到更多的稿酬。

卓全盘料理我的生活。

当然,她每天都会跟两个聪明可爱的女儿打电话。

爱屋及乌,我也很喜欢她的女儿们。

我总是想,结婚之后,如何去爱她的这两个宝贝女儿,如何让她们接受我这个后爸。

对了,我要申明的是,虽然我跟卓生活在一起,但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越轨的关系,我们彼此尊重对方,呵护对方。

不管是我感冒的时候,还是她在扭伤腰的时候,我们都无微不至的照顾对方,虽然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事实上,我们都有着难以割舍对方的亲情了。

在一个浪漫夜里的月光下,我又向卓求婚。

卓先是一愕,然后说;“三天吧,好不好杨丰明,三天,三天我一定回答你。”

说完后,卓幽幽凝视我。

我激动的站起来,说;“好,三天,三天。”

然后,无限憧憬着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