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马平川,怎么开起车来就那么颠簸呢,以至于跟母亲说个话都磕磕绊绊的。
“妈……这……地方……也……太太……太太太……太颠颠颠颠……了吧。”
正说着话,母亲又是噗嗤一笑。
好吧,您开心就好。这么想着,梁凉把脑袋转向了窗外,天空也随着车的颠簸而变得活泼起来,乖觉的绵羊不住地在远方迈动着蹄子。
等下了车,再看周围的景象都是跳动的,一向端庄的母亲也在眼中显得很是欢脱,然而再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是在做梦。
犹恐相逢是梦中。
何必去想所谓的从前呢,即使难受过,失落过,甚至被遗忘过,浓厚的血缘关系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总之一句话:活在当下,不排斥过去,也期盼将来。
蓝色的湖面,这么形容或许有点可笑,而在梁凉的眼中,这份蓝色比广阔的蓝天更吸引目光,一抹抹绿色由远及近,叫人直想往上头一躺,什么也不要想,就那么心无杂念地享受着与世隔绝的安稳与静谧。
桃山湖。
没桃,有丘,湖占大片。
刚来就欣赏到了这么个惊艳的景色也不知算好算坏,好的话眼前一亮绝对不亏,坏的话,以后再在这里见着什么景色还会觉得美吗,不过很快,所见所闻将梁凉心里那点东西都清空了,什么滦河尽头,什么蜿蜒风光,什么水光星点实则见不着底,都是极其有趣的体验。
然而要说最为有趣……
那大概是属于母亲的记忆,因为梁凉这个全程不走脑子的家伙终于在阴沟里翻了船。
在草原,蔬菜水果其实算是不常见的,至少相比外界而言,大多数来这里的也就是尝酒、看景、吃肉,以及回味香醇香醇的奶酪。
另外三种都体验过了,剩下的就只有尝酒。
关于酒,其实梁凉本人知识匮乏得很,然而好奇心实在强烈,看见哪个瓶子好看的就想喝上一口,不可说算不算是一种别样的以貌取酒。偏偏这家店的老板还是个贼热情的,远远地瞧见穿着姐妹异域装的母女二人就迎了上来。
普通发说得不算好,但胜在认真,以至于虽说有些音调滑稽,倒也能够令人听懂,再说了,卖酒买酒,你递个小样儿,我尝一口,摇头或点头,这买卖算是做下了。
大概是难得见个这么爽快的妹子,老板一样接着一样,递完了还回身指指原瓶啥样,而梁凉,接过,点头,恩还挺好看,可以,喝完,一气呵成。
二人无言地默契。
以至于等母亲反应过来时,十来杯已经下了梁凉的肚,并且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再看脸,脸不红、气不喘,喝还喝上瘾了。
“这是白酒。。。”
母亲无语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赶紧提醒这分不清酒种的倒霉孩子,到了这地方,度数哪有低的,这么喝也不怕把自己喝躺下。
“阿?白酒吗?”
这次老板听懂了,点了点头。
轮到梁凉无话可说。
接着,手里大半个手掌大的酒盅被母亲拿走,又把钱给付了,拎着一大堆东西就拉梁凉出了门。
“晕吗?”母亲关切道。
“没啥感觉啊。”
“哼,这种酒,后劲大着呐。”
小年轻。
瞧见梁凉一脸的不以为然,母亲神秘一笑,很快地,也不知道过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半小时,那边儿径自嘚瑟的家伙倒头便睡,等转天日上三竿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