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睡,”明晃晃的针筒在梁凉面前晃了晃,“这种时候睡,你也不怕醒不过来了。”
“哎,前辈,这要是个普通人,准得被你一针筒给吓得够呛。”
梁凉有点无语,心说还好不晕针,否则就这么一下准得昏过去,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针头入肉的感觉传来。
海星,比肌内注射的痛感要轻多了,肌内注射也就是屁|股针。疼到算不上很疼,完全在忍受范围之内,就是打在身上的感觉有些怪异。
吐槽被理所当然地无视,这麻药起效挺快,与意想之中的麻木感不同,就跟没打一样,然而随着老大夫起刀,饶是梁凉自诩心理素质过硬也不禁有些心头打鼓,生怕对方手一哆嗦给自己切错了。
好在老大夫还没有教(sang)书(xin)育(bing)人(kuang)到那个程度,略显焦躁的心随其笃定的眼神渐次平静,不多时,梁凉就感到自己的肉被切开了。
“这感觉真奇妙,竟然一点不疼。”
“你心可真大,这时候还有空感叹麻药。”老大夫摇摇头。
心说心不大能成么,您旁边那俩实习生到现在还呆若木鸡呢,一看就是被这架势给吓傻了,我要是再跟她们一样,这手术的氛围也太尴尬了。梁凉如是想到。
笑了笑,不置可否。
滑滑的凉凉的液体从一侧流下、淌在微凉的皮肤上,不知道是血还是麻药,但根据经验来判断,麻药被吸收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
没必要多想。
徒增烦恼。
本以为手术室里会是非常紧张,人人都是紧皱个眉头并且脚步匆匆,而当自己真个进来了,即使此次是以患者身份待着,这心情也是大大不同的。轻松得令人有点难以相信,并且,老大夫怕梁凉两眼一闭,还时不时跟她说上两句。
“学医几年啦。”
“啊?”便是再集中,随着血液点点流失,意识也不禁有点涣散,乍一听老大夫的再次出声,梁凉有些呆,然后才接口道,“哦,才学了一年。”
“有啥感受吗。”老大夫淡淡道。
“感觉离为人民服务更进了一步,并且在学习这个不断印证自己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觉得非常自豪,内心极度充实……”
“扯什么淡呢?”
老大夫斜睨了梁凉一眼,眼神中含义不言而喻,仿佛在说:你想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别扯那些冠冕堂皇的,赶紧给我说实话。
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做个手术没咋,叫这句话给噎得够呛,梁凉只有轻声咳了咳,言简意赅道:“腰疼,眼睛疼,字越来越丑。”
这下老大夫乐了。
“这么有意思的后生,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了,旁边这俩始终没啥进步看着叫人糟心。可惜了,要是早几年,我还能把你要过来带在自己手底下,现在是岁数大了,带不动徒弟了。”
“谢谢您的夸奖。”
腹诽着前辈果然是前辈,说话一点都不用考虑旁边那俩的感受,这副模样就是叼,太有高人风范了。
却在此时,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叫梁凉不禁出声:“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