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怎么会是她?”
林平之一眼就认出她来,正是前些日子遭人调戏的岳灵珊,怎么那天没感觉到,她是那么美。
林平之激动之下,调动伤口,转眼就昏睡过去。
岳灵珊掌风一扫,将地上三具禽兽的尸首卷向一旁,省得脏了她的眼。
这是岳灵珊第二次见到林平之,遥想第一次在酒楼见义勇为的翩翩公子,贵气而又不失侠义之心。
只是此刻他衣衫破碎,身受重伤,脸色惨白如纸,哪还有当日的意气风发?
看的他如此落魄憔悴,岳灵珊心中纵有千般怨怼,此刻也消失得干干净净了。
岳灵珊蹲在他身边,玉指轻轻诊脉,只觉得心脉跳动频率极不寻常,而且此症状和《九阴真经》里面的一门武功极其相似。
撕开林平之背上衣服,只见细皮白肉之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乌黑发紫的五指掌印,惊道:“果真是《九阴真经》下卷的摧心掌,只是这门功夫造成的后果十分严重,中者不出一时三刻,心脉俱断而死。看来下手之人没有完全练成摧心掌。”
猛地突然想起来,笑傲原著说过,摧心掌是青城派的余沧海独门武功,青城派和《九阴真经》有什么关系,这就不得而知了。
“事不宜迟,还是救人要紧!”
岳灵珊呵气如兰,以”兰花拂穴手“连点他身上十八处大穴。
林平之穴道被点,心率暂时恢复正常,俊美的脸上却升起一股黑气。
岳灵珊知道摧心掌的狠毒,一旦黑气完全笼罩于脸部,林平之便会心脉断绝而死。
双掌相交,岳灵珊将一股浑厚柔和的纯阴真气传送过去,纯阴真气通走三关,直入心肺。
林平之恍惚间感觉到一股透心凉的真气贯穿全身,身上的掌伤和剑伤均得到一定程度上上的缓解,外伤引起的头痛、发烧也被这股清凉的真气消弭,身体的力气也在一点一点的恢复,脑子也更加的清明起来。
过得一时三刻,岳灵珊浑身紫气蒸腾如朝霞,正是紫霞神功和九阴内功全力运转的表现。
经过这两大玄门正宗内功的治疗下,林平之这才从昏迷中醒来,有气无力的说了声:“多谢岳姑娘出手相救!”
岳灵珊见林平之能开口说话,正说明他这条命算是救回了一半,顿时心中一喜,继续不停的传输内力到他内力,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林平之脸上的黑气完全消失,她才撤回内力。
端坐在一旁打坐,阴柔真气运转,鼓荡丹田中的“氤氲紫气”运转全身,如此循环一周,身子便如灌甘露,丹田里的真气似香烟缭绕,悠游自在。
这氤氲紫气是道家玄功有成的表现,练到火候相当,便能自行治伤疗毒,加速体内真气运行,使耗损的真气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各派内功的道理无多分别,练法却截然不同。
而《九阴真经》为天下武学总纲,道家秘宝,由九阴内力产生的氤氲紫气自是非同凡响,只消半个时辰,她的功力便恢复如常了。
行功完毕,睁眼一瞧,林平之又陷入了昏迷,慢慢弯腰,察看他的脸色,要瞧伤势恢复得如何。
从脉象显示,林平之身体内外皆受重创,虽然她用内力帮他导气归元,消除摧心掌的掌力。可惜摧心掌中带着毒,加之皮肉又有剑伤,必须要到城镇抓药清除余毒,包扎伤口。
林平之在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就和平时生病母亲眼中的疼惜神似,当即拉着她的手,叫道:“娘,娘!平儿好想你啊!”
俊美的面庞本应该是英气勃勃,意气风发才对,此刻却像是一只受伤的野兽,本能的寻找亲人的关怀。
岳灵珊微微一叹,素手安抚着他,眼见他脸上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立即点了他的穴道,让他陷入沉睡。
当下扶着他后腰,半拖半拉的走出竹林,找到刚才栓马的树,将林平之扶上马背,却不与他同乘,牵了马缰,施展轻功纵身飞驰。
林平之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身上的剑伤皆用纱布包扎,药性清凉如水,沁入心扉,说不出的舒适感,缓缓睁开眼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的床上,要待翻身坐起,突感伤口破裂,疼得要死。
转头只见窗边一个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少女左手按纸,右手握笔,正自挥毫写字,定睛一看,正是在竹林里救他的岳灵珊。
看着岳灵珊款款走来,林平之对着她苦笑道:“岳姑娘,我中了余沧海的摧心掌,心脉重创,已是神仙难救,你不要平白为我消耗真气了。况且我爹娘落入余沧海手里,恐怕凶多吉少,我正好去黄泉路上陪他们,也好尽尽孝心。”
岳灵珊柔声道:“如果是别的掌伤,我有可能无能为力。可惜摧心掌我熟悉得很,你的小命阎王爷拿不走啦。”
林平之道:“岳姑娘,林平之不值得你……”
心中无比感激,一时喉头哽咽,竟然说不出声来。
岳灵珊拍拍他的肩膀,道:“当日你救我一次,我今日救你一回,两两相抵,互不拖欠。”
顿了顿,接着问道:“你怎会落得这般田地,不是不当日你为我杀了于人豪这淫贼,招……”
林平之出声打断她:“于人豪死有余辜,我从不后悔当日杀了他。其实青城四秀此次追杀我,正是逢了余沧海的命令。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辟邪剑谱》……”
………………回忆开始………………
却说当日林平之杀了余人彦后,心里十分恐慌,忐忑不安的返回福威镖局。
一进大厅,只见父亲坐在太师椅中,正在闭目沉思,林平之神色不定,叫道:“爹!”
林震南面色甚愉,问道:“去打猎了?打到了野猪没有?”
林平之摇头道:“没有。”
林震南举起手中烟袋,突然向他肩头击下,笑喝:“还招!”
林平之知道父亲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自己功夫,如在平日,见他使出这招“辟邪剑法”第二十六招的“流星飞堕”,便会应以第四十六招“花开见佛”,但此刻他心神不定,只道小酒店中杀人之事已给父亲知悉,是以用烟袋责打自己,竟不敢避,叫道:“爹!”
林震南的烟袋杆将要击上儿子肩头,在离他衣衫三寸处硬生生的凝招不下,问道:“怎么啦?江湖上倘若遇到了劲敌,应变竟也这等迟钝,你这条肩膀还在么?”话中虽含责怪之意,脸上却仍带着笑容。
林平之道:“是!”
左肩一沉,滴溜溜一个转身,绕到了父亲背后,顺手抓起茶几上的鸡毛掸子,便向父亲背心刺去,正是那招“花开见佛”。
林震南点头笑道:“这才是了。”
反手以烟袋格开,还了一招“江上弄笛”。
林平之打起精神,以一招“紫气东来”拆解。
父子俩拆到五十余招后,林震南烟袋疾出,在儿子左乳下轻轻一点,林平之招架不及,只觉右臂一酸,鸡毛掸子脱手落地。
林震南笑道:“很好,很好,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有长进,今儿又拆多了四招!”
回身坐入椅中,父子俩又是一番闲聊。
吃过晚饭,林震南一家三口在后厅闲话,林震南跟夫人商量,大舅子是六月初的生日,该打点礼物送去了,可是要让洛阳金刀王家瞧得上眼的东西,可还真不容易找。
这时只见趟子手陈七匆匆进来,垂手禀道:“老爷,白……白二死了。”
林震南惊道:“什么,死了?谁杀的?”
随后,林平之父子俩有陆续发现局子里的郑镖头、史镖头等十几位镖头死亡,死因完全一致,都是全身冰冷,没有半点外伤,心脏破裂成七八瓣,分明是中了摧心掌。
林震南在大堂中踱来踱去,心下沉吟:“这十几人的分明死于青城派的摧心掌下,可福威镖局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以余沧海会下次毒手。费解?着实令人费解?”
这时陈七忽道:“莫非……莫非……四川恶鬼来索命啦。”
林平之从椅中直跳起来,颤声道:“是他们来报……”
这“仇”字没说出口,便被林振南打断,喝道:“青天白日的哪有什么鬼,简直胡说八道。”
林平之摇头,忐忑道:“是四川恶鬼,是姓余来找我索命啦。”
听到“余”自,林振南心头一凛,随即摇摇头,自言自语:“不会,不会这样巧法,不会是余观主的儿子,不会的。”
林平之心头一震,惊道:“那人是青城派的?”
林振南指着林平之、陈七道:“你们两个随我来。”
三人到得东厢房,林振南严肃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在林平之眼中,爹爹以往是慈爱宽厚的,从未见到他如此严肃,心里害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