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德承哈哈一笑,颔首道:“娇嫔所言有理,朕也觉得很神奇!凝郡主再施展一次神技,让在场的诸位一睹为快!”
圣谕已下,便有人放出了几只梅花鹿、小白兔以及孔雀等温顺的动物。曼凝也不推脱,大大方方地趋步上前,抵箫在唇,悠扬地吹奏起来。
动物们先是凝神聆听,然后按照个头依次排列,像文武朝臣拜圣一样,屈下前肢,对着凤德承的方向跪卧下去。
惊叹声此起彼伏,众人射向曼凝的目光充满了激赏和意外。此女果然不凡,单单这驭兽的本领就空前绝后,闻所未闻。
凤绝死死地盯着曼凝,冰冷的目光里,还有一种奇怪复杂的东西,好像要穿透她的皮肉,看穿她的内腑。
凤天携着凤今凤音双胞胎兄弟,齐齐对曼凝投去赞赏钦佩的目光。
凤翔半眯着狭长的魅眸,笑意吟吟地勾起殷红的唇瓣。那晚,她承诺今日狩猎一举三得,没想到她毫不食言。很好,她果然没让他失望!
卓世隆阴沉着俊脸,眼里的神色极是复杂纠结。每次见到她,她都能给他许多意外。到底,她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本领!
迟恩启则大张着纯真的双瞳,满眼都是祟拜。他曾经见过曼凝弹奏琴弦,有很多鸟儿都落在她的四周听入迷。今天,见她居然能用箫声驯驭野兽对皇上跪拜,他对她的痴迷简直又深了一层!
看到众人或惊叹或赞赏或意外的眼神,卓钰娇不由嫉恨交迸。她让沈曼凝当众表演驭兽可不是为给对方出风头的机会,而是另有目的。
“凝郡主驭兽本领果然了得,甚是钦佩!”卓钰娇故作欣赏地称赞曼凝两句,转首对凤德承柔媚而笑:“皇上,嫔妾瞧着那只孔雀真真漂亮,想抱过来,让它在陛下跟前开屏可好?”
凤德承哈哈一笑,心情还算不错:“女人都喜欢漂亮的鸟儿,该是娇嫔自己想看孔雀开屏吧!”
卓钰娇闻言故作羞涩,嘟嘴道:“难道陛下不喜欢看吗?”
“好!好!”凤德承本深喜卓钰娇柔媚娇俏,虽因今日她护驾不周之事有些芥蒂,但毕竟是男人,生死攸关之时也没想要用一个女人来做挡箭牌,便原谅了她惊吓之下自行逃走的失责之事。
卓钰娇见凤德承脸色晴霁,心下暗喜,便按照计划轻移莲步走向中间的那只孔雀,经过一只雄性梅花鹿时,她不着痕迹地弹了弹三寸长涂着大红蔻丹的指甲,然后再走过去抱起孔雀。
就在卓钰娇抱起孔雀缓步走向凤德承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只雄性梅花鹿突然起身,嘴里咆哮着低下头,举着树枝般高高的犄角,向着凤德承的方向冲去。
由于距离太近,根本没有给人反应躲避的时间,尖锐的犄角眼看就扎向凤德承。
“皇上小心!”卓钰娇正走到凤德承跟前,她离他的距离最近,忙抛了孔雀,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凤德承的怀抱,用自己的脊背护住他。
其余的人连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切就结束了!
只见寒芒一闪,那头梅花鹿的脑袋就整个飞了出去,躯体的颈腔里喷射出鲜红的热血,洒落草地,殷红点点。
女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这时才看清原来是凤翔及时拔剑,削去了梅花鹿的头颅。他的反应速度出手力度都极度惊人,简直如同鬼魅般。
在场所有女子的目光不由自主投向他,既有崇拜迷恋,也有惊畏惊叹。
“皇上!”卓钰娇张开双臂,死死地护住凤德承,美目滴泪:“让嫔妾以卑贱之躯护你周全!”
凤德承十分动容,忙将卓钰娇拉到一边去,轻声喝斥道:“太危险了,你不要命了吗?”
卓钰娇见凤翔已经斩杀了梅花鹿,便抹了把泪水,欣慰地道:“只要皇上安然无恙,嫔妾甘愿肝脑涂地!”
楼贵妃见凤德承对卓钰娇百般安抚,甚是吃味,便冷哼一声,道:“这鹿原本很温顺,怎么就突然发狂了呢,真是奇怪!”
“是啊!凝郡主已经驯服了它,没想到突然发狂,看来凝郡主驯兽的本领……也不是很可靠!”卓钰娇趁机把事情推到了沈曼凝的身上。
曼凝意识到可能是卓钰娇施了什么手段,但短时间内无法找到证据,再多辩解只会令凤德承反感,便只开口说了一句:“野兽突然发狂多数受了刺激,也许是娇嫔娘娘的红裙子惹怒了它!”
卓钰娇从梅花鹿跟前走过,然后鹿才开始发狂。曼凝几乎可以断定,梅花鹿失控绝对跟卓钰娇有关系。至于具体原因,还没法弄清楚。
“皇上,这些野兽实在危险,以后再想看凝郡主驯兽,可要离得远一些,以免皇上龙体受损!”卓钰娇柔媚地娇声劝道。
凤德承对卓钰娇甚是怜惜,拍抚着她,叹道:“你啊,真是太傻了!明明知道野兽伤人,还护在朕的身前,就不怕……”
“嫔妾只怕皇上受伤,其他都顾不得了!”卓钰娇趁机又是一番柔语缠绵,配合着适当的泪水,煞是娇柔可人。
“你护驾有功,朕要奖赏你,你想要什么?”凤德承柔声问道。
卓钰娇美眸一转,有意无意地扫过侍立下首的曼凝,小声地开口:“嫔妾的姑母跟凝郡主之间产生了点儿误会,宗王殿下非要押嫔妾的姑母进刑部审问。不过是内宅后院女人间的小摩擦而已,用得着如此大动干戈?请皇上降旨,饶恕了嫔妾的姑母吧!”
说罢,卓钰娇便从衣袖里抽出绢子试泪,极委屈的样子。
凤德承闻言很是吃惊,连忙传凤天过来问话。审明了事情的原委,得知并没冤枉了卓氏。思量半晌,便开了金口:“卓氏纵然有错,看在娇嫔今日护驾有功的份上,就宽恕她的姑母一次吧!”
凤天怔了怔,想不到凤德承会亲自插手过问此事,但蹙起俊眉,道:“卓氏买凶杀害寡嫂,罪大恶极,父皇若如此白白饶过她,世间还有何公道?”
“姑母一时糊涂,能得圣恩宽恕,她定会洗心革面一心向善!”卓钰娇轻拽着凤德承的龙袍,哽咽道:“如果皇上一定要降罪责罚,就让嫔妾代替姑母受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