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沈曼凝设下的陷阱,是她筹划的……不,是她们娘俩一起筹划的阴谋诡计!”沈素素尖声叫起来,因为愤怒,她的水眸变得猩红,那张娇媚的面容扭曲起来。
曼凝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满含讥诮地反问:“我们娘俩筹划了什么阴谋诡计?难道我假装毒死了自己的母亲,再特意让丫环去通知你们吗?”
这实在太牵强了,完全说不过去!更显得卓芸母女手段卑劣,无所不用其极。
凤天转首,并没有理睬大吵大嚷的沈素素,只是对卓芸开口:“大夫人安然无恙,卓夫人给沈大小姐定的弑母之罪不成立,还请卓夫人摒退府丁!卓公子带来的兵士也都尽数退下!家和万事幸,何苦没事找事!”
听了凤天一番软中带硬的话,卓芸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又无话可辩。林美君活生生地坐在那里,她再多的诬蔑指责也只是徒增笑料。实在想不明白,她派来了结林美君的杀手到底干什么去了,收了那么多的定金,居然没来做事,真是气死了!
可现在必须要解决眼下的问题,至于杀手的去向,等回去再研究吧!卓芸阴冷的目光转向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紫蕊,怒声喝斥:“大胆贱婢,你污蔑大小姐毒杀嫡女,挑拨我和大小姐反目,到底是何居心!”
阴谋失败后,卓芸矛头转向紫蕊,索性把所有的罪名和责任统统推到了紫蕊身上。
紫蕊吓得几乎瘫过去,嘴里只辩解着:“奴婢该死,看到大夫人吃了糕点之后昏睡不醒还以为大小姐毒杀了她……”
“你果然该死!”沈素素柳眉倒挑,附合着卓芸喝斥紫蕊,“来人,把这个贱婢拖出去仗毙!”
“不要啊!二小姐饶命!”紫蕊眼见求饶无用,自己这粒无用的棋子已经沦为弃子,再不说出真相就要被活活灭口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挣开了上前抓她的家奴,拼命逃到了沈曼凝的身边,“扑通”跪在她的脚下,拽着她的裙裾哀求:“大小姐救我!奴婢该死,不该贪图二夫人赏的银子出卖大小姐!”
听到紫蕊说出这样的话来,凤天不禁一扬英眉,卓世隆倒抽一口凉气,卓芸脸色大变,嘴里只急急地喝令:“反天了,这贱婢狗急跳墙胡乱咬人,赶紧拖出去仗毙!”
“不,不要!”紫蕊见卓芸母女死了心要灭她的口,更豁出去了,不管不顾地喊道:“是二夫人和二小姐指使奴婢诬陷大小姐的,她们说今儿早晨会派人提前结果了大夫人的性命,然后让我陪着二小姐来佛堂给大夫人送糕点,就说是大小姐毒害了大夫人!奴婢见利忘主实在该死,求大小姐宽宏大量饶奴婢一条狗命吧!”
虽然沈曼凝跟以前大有不同,但比毒如蛇蝎的卓家人要好些,总不至于赶尽杀绝。为了活命,紫蕊拼命抖露着卓芸母女干下的勾当。
眼见紫蕊把整个阴谋全部抖了个底儿朝天,而且有宗王凤天在旁,后果极严重,沈素素不由大急。她想赶紧堵住紫蕊那张嘴巴,可是家奴畏惧沈曼凝身边的白狐不敢上前,卓世隆又不理睬她的眼色,卓芸早气糊涂了,急怒之下,沈素素就拔下了头上的长钗,疾步冲上前,准备插进紫蕊的咽喉,亲手结果这个该死的丫头。
曼凝还不待喝令白狐攻击沈素素,就见沈素素那只握着长钗的手腕已被凤天抓住。
“二小姐这是准备当着本王的面杀人灭口吗?”凤天温雅的俊容含着几分冷意,黑眸寒凛地逼视着气急败坏的沈素素。
沈素素手腕被擒,吃痛之下松了手,“叮”一声,那支尖锐的赤金长钗便掉落在地上。
“哟,镇国公府里好热闹,这又是夫人小姐又是公子丫环的,聚集得好齐啊!”随着话音,只见一位华服贵妇挽着一位妙龄小姐,在丫环婆子和府丁小厮的簇拥下慢慢走进来。待看到凤天,贵妇便牵着身边的妙龄少女一起缓缓福身见礼:“宗王殿下在此,臣妇(臣女)见过王爷!”
凤天认出眼前这对母女是苏刺史的妻女,忙挥手示意她们不必拘礼。“苏夫人和苏小姐前来为何事?”
不待苏家母女开口,曼凝抢先道:“回王爷,臣女闻听苏夫人喜读佛经,便邀请她前来跟母亲谈经参禅。”
林美君被曼凝搀扶着下了床榻,热情地拉住苏夫人的手,说:“谢苏夫人肯赏脸来陪我,这位就是你和承睿的爱女?越长越漂亮了!”
“好多年不见,我有心来看你又怕打扰你清修!你、你怎花白了头发……”苏夫人被林美君的苍老惊呆了,一时间都说不下去。
两人在这里寒喧,旁边急坏了卓芸。她设下的局全部被催毁打乱,更糟糕的是紫蕊那个人证又站到了沈曼凝的身边,现在突然冒出个苏夫人来,只会让糟糕的局面雪上加霜。
原以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还特意请来了宗王凤绝做证人,哪里想到竟是再次自掘坟墓。卓芸如芒刺背,勉强笑道:“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紫蕊那个丫头挑三窝四,大嫂和侄女万万留她不得!既然苏夫人携令媛过来谈经参禅,我们这些俗人不便打扰,告辞了!”
卓芸现在只想赶紧离开现场,幸而并没有伤到沈曼凝母女,她只把所有事情说成一场误会,就算紫蕊做证,她来个抵死不认帐,也无人能奈她何。
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可惜,还要问一问沈曼凝肯不肯放她全身而退。
“二婶且慢!”曼凝出言阻止,轻启朱唇,道:“今儿的事情甚是奇怪,紫蕊的话不像空穴来风!方才她悄悄告诉我,说你在寝居惠兰阁里召见过她,她当时遗留了一方绣着她名字的手帕在坐过的那把椅子的椅披里面,现在去找应该还找得到!”
卓芸额角汗滴滚滚而落,万万想不到紫蕊这丫头竟然还有如此心机,替她做事的事情就防备到了可能成为弃子,悄悄留下去过她寝居的证据。
“这是诬蔑是狡辩!”因为心虚,连嘶吼都显得底气不足。
曼凝微微一笑,乘胜追击:“二婶是否无辜,我们一起亲自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