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凝注视着他的星眸,问道:“羽公子名满天下,不知为何对曼凝情有独钟?”这是她一直疑惑的地方!
沉默了一会儿,司徒羽答非所问:“大小姐身负异秉,想过要如何运用方不致暴殄天物?”
身负异能,只是不能熟练运用。她的目光可驭控人的思维,但不能持久,还极宜被人察觉而给她冠上恶鬼附体的名声。相比之下,她驯服兽类似乎更容易些。兽类的臣服是长久性的,且神智清楚,并非“慑魂大法”。
司徒羽赠了她一支古箫,她与兽类沟通的问题彻底解决。不过麻姑师太圆寂后,她苦于缺少名师指点,司徒羽的到来,令她隐隐有所期待。
“羽公子慷慨馈赠,曼凝受之有愧。曼凝能为羽公子效力之处,但请直言!”世上没有单方面的付出,凤翔容忍她的放肆,肯把小墨赏赐于她,不过是想收买她为他做事。凤绝大力为她保媒,不过是想让她成为拉拢忠靖侯府的棋子;而司徒羽又是求爱又是相助又是馈赠,若说他无所求,她无论如何都不相信。
可是司徒羽的回答再次令她意外:“我只是想帮你,不用你回报我什么!”说罢,他似乎不想再过多地谈论这个问题,转而岔开话题:“看样子你有许多办法能让迟恩启对你敬而远之!假如他退婚,你又需要一个男人娶你的话,可以考虑我!”
这个男人总是令人出乎意料之外,曼凝微怔,淡淡地道:“难道羽公子来找我就只为了这件事情?”
他私下潜入镇国公府来见她,难道就只想跟她说这些?曼凝直觉没有如此简单!
司徒羽从怀里掏出一本古书,交给曼凝,说:“这个送给你!”
缓缓接过来,曼凝预感到自己将得到一件十分珍贵的宝物。古书用羊皮卷装订,泛黄的纸张用刺青的方式书写着字迹,因此就算年代久远,依然清晰可辨。藏青的封皮上用楷体书写着三个字《驭兽经》。
“鬼瞳百年一现,你天负异秉,加以辅佐指点定可成大器!”司徒羽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星眸神色复杂。“原以为你如同世间女子一样求的是如意郎君,我可以成全你!可是你想要的并非如此,我仍愿意尽自己所能帮助你!”
曼凝粗略翻了几页经文,过于惊喜,她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甚至没有听清司徒羽最后说的话。抬眸,急急地问道:“这些宝物都是哪里来的?”
对于曼凝的疑问,司徒羽避而不答,转言道:“练习驭兽经需要配合服食丹药,女子体质偏阴弱,百花丸或蛇丹为首选。蛇丹育自灵蛇之腹,十分珍希不宜得,唯有百花丸可以自行挑拣百种花卉,于药材捣碎炼就,我可以教授你提炼百花丸之术。”
司徒羽一定是上天派来助她的天神!曼凝压抑住心头的狂喜,竭力保持着淡然的神情,如实道:“我身边的兽宠就是灵蛇,已向我献过一颗蛇丹,但我不知道它的喂养方法。”
听说曼凝养灵蛇做兽宠,司徒羽意外的同时也深感欣慰:“如此甚好!你只管炼制百花丸,你和灵蛇同时服食,每隔三个月,以自身血液哺蛇,半年即能养成蛇丹。”
原来如此!曼凝就像久在暗夜里摸索前行的人,眼前豁然开朗。“多谢羽公子指点,大恩不言谢,曼凝铭刻于心!”
司徒羽看了看曼凝,似乎还有千言万语,可是最后只化作唇边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如果有什么疑问不解,你可以出府找我,我带你去见天尊道人!”
天尊道人是盛天会的教主,声名威震江湖,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司徒羽帮曼凝引见天尊道人,无疑是毫无所留地对她倾力相助。
短暂的沉默之后,曼凝问道:“我出府到哪里找你?”
“紫云城北、千佛山土地庙,你用魔音箫吹奏,自会有兽类引领你进到盛天会最近的分会组织!”
曼凝终于知道那只能够控制兽类的神奇法器叫作魔音笛,但是她仍有些不解:“这支箫……”
“魔音箫是圣物,凝丹田之气奏刚罡之乐可杀人,以平和音律奏之,可驭兽类!”
想不到这件宝物还有如此妙用!曼凝还要说什么,却见眼前人影一闪,司徒羽已离去。如此鬼魅般的轻功,实在匪夷所思。
“呃!”躺在竹椅里的迟恩启缓缓睁开眼睛,好像没弄清楚自己身置何处。待到看见曼凝立于他的身侧,记忆顿时复苏。
他记得从她袖子里钻出一条小黑蛇,冲他吐着红信子……据说那就是她养在身边的兽宠,同寝同食日夜相伴,想到这里他就有再次晕过去的冲动。
曼凝见迟恩启醒了,便知道司徒羽匆忙离开是不想让他发觉。“迟公子好像对曼凝的兽宠怕得很,是否无法接受婚后和它同食同寝?”
迟恩启忙不迭爬起身,脸色仍然煞白如纸,“呃,那个……我再考虑考虑……我、我回去了……”
其实不用考虑,他根本无法接受,甚至想一想就会全身发抖,看一看就要晕倒。
“门口在南面,迟公子走反方向了!”曼道轻声提醒道。
迟恩启转过身,朝着门口方向跌跌撞撞地奔逃而去,再不敢回头。
鬼瞳百年一现,驯百兽,隔物窥物,幻化兽宠。习经者,需本性纯良,方能练就第九层——驭人!
打开《驭兽经》的扉面就是这样几句话,曼凝看得有些费解。难道她以目光短时间控制人的思维这算不得驭人吗?还需要练至第九层才能驭人!另外,隔物窥物是什么意思?幻化兽宠又是什么意思?
习经者需本性纯良,她却是怀着蚀骨仇恨重生的恶鬼,好像并不太符合要求!
可是,她管不了这么多!宝物在手,当然要物尽其用。她迫切需要强大起来,才能做她想做之事。
经文里面有百花丸的炼制之法,每个月圆之夜服食效果更佳。如果再辅以蛇丹,无疑事半功倍。
练习经文之前需要先服食丹药调养一段时日,曼凝恰好服食了蛇丹,她可以不必再等待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