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看似轻盈的血珠,实则以千钧压顶之势把坟墓上的污浊之气一扫而空,周围一些有感知的阴晦之物,感受到纯阳血的气息后都退避三舍,随着血珠落下,一股黑色气息升起,白木兆伸手勾住那缕黑气,与手中柳桦的生辰八字混合在一起,闭着眼睛感受两者之间的联系。
奇怪为何是气息呈现出来的是三股气息,那就意味着公主墓里不止只有公主一股气息,还有其它两股,自己的请阴之术好像从来都没有错过,向来都是无请不来,请来的也绝对不会错。
就在微眉紧锁之时,一股熟悉的气息传了出来,那是来自万木神土的,还有一丝亮光之色,像一块古玉。三年来家破的悲凉,与日夜不停的寻找,就在这一刻有了希望,只是为何会是柳桦,白木兆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当日抱着肉球球的时候,确确实实是一个极阴的,飘絮夫人也证实了,可是怎么会是男身!原来柳桦真是自己的肉球球。来不及多想,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以他的体质怎么能让他去乱葬岗!
乱葬岗本就是阴晦最重的地方,白天人们路过还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是一到晚上,四周树木成环抱之势,怨气,晦气全部都被锁在里面,遮天蔽月,一般人如果进来后是很难走出去的,最后都成了里面孤魂野鬼的盘中餐,柳良柳布二人比柳桦长四岁,但是胆子确不比柳桦大,感觉自家这便宜师傅是在害自己呢!三更半夜往乱葬岗跑,这不是在找死吗?只是柳桦对师傅的话一向都是信以为真的。
看!此时三人的站姿都是按照白木兆嘱咐的方式站,白天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牛头,羊头,猪头,现在看来十分的恐怖,黑洞洞的五官里,似乎随时都会有什么鬼魅爬出来。柳良声线有些不稳道:“小公子要不我们回去算了?”还没有等柳良话说完,安静的四周就好像闹市开街一般,嘈杂声四起。一些掉胳膊,掉腿,伤残不等的鬼从一搓搓小土堆里钻了出来,都嬉笑着往他们这边飘来。
一个长相稍微秀气些的女鬼来到柳桦他们面前,行了个礼道:“几位小相公,夜黑风高,不如到小女子家中坐上一坐.”
才说完,女鬼旁边的鬼群大笑了起来:“你也不给他们看看你的长相,还去你家坐。”
这句话似乎戳到女鬼的痛点,头上那原本乌黑的头发变得七长八短,都炸了起来,脸上露出一大半腐肉,腐肉上隐约有几只白色的蠕动体,看的人直想吐。
白木兆嘱咐过柳桦不能与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鬼说话,就看了一眼柳良柳布,旁边柳良会意,强忍住腹部翻江倒海,声音有些发抖道:“这位小姐,我家小公子是为了履行承若,给你们送好吃的!看都在这里了,你们尽情享用。”
“小姐,好多年没有人愿意叫我小姐了,不如小相公就娶了我可好!”旁边笑声更甚了:“这丑八怪还想嫁人,”
这时柳桦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心里默念,柳良千万不要说话,不然就会被纠缠一辈子,如果答应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就不像自己只是送点吃的这么简单了,就在柳良刚要开口的时候,柳桦出口道:“多谢小姐美意,柳良是柳家家奴,与小姐不相配。”
这话一出四周安静了片刻,突然又炸开了锅,一个舌头很长,脸色寡白的鬼大叫起来:“大夫子,他说话了,看来今晚他走不了。”说着舌头往上一卷,在嘴巴上来回舔了几下,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刚才被鬼群称为大夫子的那只鬼,就是这片乱葬岗最厉害的,还没有等柳桦开口说话那鬼便说道:“我劝你少说话,等会先把你弄死在吃,这样好受一些,”说着无数只鬼就往柳桦面前飘去,一个个面目狰狞都露出才死之前的表情,恐怖至极!
柳桦往后退了一步,那些鬼伸出手往柳桦身上抓去,柳良柳布被定住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那些鬼手所到之处,就是一片乌青。站在外面的大夫子道:“把他的心留给我。”说着伸出手就要去挖柳桦的心,柳良,柳布急的冷汗直流。
突然,碰地一声,正在兴奋的鬼群们一个个都被炸飞了,有的手没有在,有的头没有在,反应过来的时候破口大骂道:“怎么我的头会在你身上,我的眼眶里怎么会有你的眼珠。”
刚才很嚣张的大夫子被白木兆踩在脚下:“我的人,你也敢动。”又踩了几脚后。拉起柳桦神色复杂道:“你,可有哪里受伤?”
柳桦看见师傅那一刻,都没有听见白木兆说什么,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白木兆一时间手足无措,想要出言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白木兆现在很郁闷,有气不知道往哪里撒,倒霉的就是乱葬岗的这些鬼。
白木兆眼神凌厉道:“真是不知好歹,这么多好吃的不知享用,惦记不该惦记的,”脚下的大夫子才松了一口气,马上又感觉到背部犹如泰山压顶般的重力,鬼命都没了半条。
白木兆再次踩在他背上,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深红色的古剑,此剑一出那些鬼都是一哆嗦,根本只有吊打的份,这便是白木兆自身的桃木所化,人间称为降龙木,是降鬼辟邪之物。
好多鬼立马伏地求饶,只是白木兆手持桃木剑乱砍一通,那些鬼立马躲的远远的,那些一堆堆的小土坟,全部都被抛开,这在人间就算是毁人房屋了,那些鬼只是在一旁瑟瑟发抖,敢怒不敢言,不一会坟堆里露出森森白骨。
白木兆收起桃木剑,落地后又踩在大夫子的背上,挑着眉,沉声道:“死罪可免,活罪嘛!”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这一堆堆白骨,要晒足六日。”这样一来这群鬼是活生生只剩下一口气了!
柳桦泪水挂在脸上,看到师傅这样一面,哭都忘记了。柳良柳布也刷新对师傅的认知。
这气一出,白木兆也冷静下来了,走到柳桦身边蹲下道:“我背你。”
柳桦擦了把脸道:“师傅,我自己可以走,这次腿不软。”
白木兆沉着脸道:“啰嗦,上来。”
柳桦爬到白木兆背上,白木兆把自己的纯阳之气渡了一些给他,柳桦身上阴冷之气就消掉一大半,全身暖洋洋的,贪恋的闻着白木兆身上的桃木香味。还没走到柳府,柳桦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