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闻一闻。”身材颀长的男人一手抱着女童，一手拿起糖果货架里的山楂糕，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慢悠悠的嗓音道。
怀里的女童抬起下巴，小鼻子一扇一扇的，眼睛亮亮的盯着男人手里的山楂糕。
“来，闻一闻。”男人漫不经心的说。
女童一下凑过去，用力深吸一口气。
“嗯，山楂的味道。”鉴定完毕，男人将山楂糕放了回去。
“仙渣的味道。”女童稚声稚气的跟在后面学。
男人又拿起一块弯弯的橘子糖。
女童跟着闻了闻。
“嗯，橘子的味道。”男人将橘子糖放了回去。
女童吞咽着口水，明明很想吃，却笑得一脸灿烂，“橘记的味道。”她开心的跟在后面学。
围在糖果货架四周的女人都放慢了手里的动作，偷偷看这对父女，太养眼了，而且很萌。
父女俩绕着糖果货架逛了一圈，什么也没买，直接走了。
女童不哭不闹，全程都笑眯眯的。
顾娟推着购物车，慢悠悠的跟在他们父女俩后面。
每次她单独带云朵儿来超市，肯定都要给她买些糖，一看她很想要的样子，她就不忍心不买。
沈云川跟着一起来，从不会买糖给她吃，也能哄得小家伙乐滋滋的。
沈云川走到挂面货架前停下来，认真地挑选挂面，看成分，看厂家，看生产日期，看保质期，看量，看价格。
顾娟就没那么大的耐心，每次都习惯挑选最贵的，感觉最贵的，就是最好的。
“面面。”沈惜云一手搂着他的脖子，一手伸过去，跟他一起托着挂面。
“嗯，有QS的标致。”沈云川慢悠悠的说，跟女儿待在一起，他总习惯把语速放得很慢。
“有酷似标记。”沈惜云跟在他后面学舌。
“闻闻味道，没有酸味，没有异味，可以买。”沈云川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沈惜云也凑过去，跟他一起闻。
“没酸，可以买！”她开心地叫道。
顾娟立即推着购物车上前，充当搬运工，往车里放挂面。
有酸奶促销，促销员看到他们，特意倒了一小杯酸奶，热情地邀请他们品尝。
沈云川接过纸杯，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抿了一小口。
沈惜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嘴巴。
沈云川将纸杯送到她嘴边，她先使劲吸了一口气，然后张嘴喝。
“好不好喝？”沈云川问她。
“好喝！”小家伙用力地点头，嘴角还沾着粘稠的酸奶。
“妈妈买。”沈云川亲去她嘴角的酸奶，淡声道。
“妈妈买！”沈惜云激动地大叫。
顾娟立即推着购物车过去，往车里搬酸奶。
采购结束，顾娟拎着一个环保袋，袋子里就放着一卷挂面，六小盒酸奶，逛了快一个小时的超市，就买了这点东西。
沈惜云开心极了，一路拍着小手唱歌，面面，奶奶的唱。
顾娟知道自己有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沈云川又太抠了，逛起超市婆婆妈妈的，比女人还精打细算，不过他好像很享受这种乐趣。
比起大手大脚的花钱，顾娟宁愿女儿多学她爸。
回到家三个人睡了个午觉，醒来带云朵儿去附近的公园玩。
公园有个小鱼秋千，中间挖了两个洞，小孩的腿可以放进去，不用担心从秋千上摔下来。
等着玩秋千的人排成了长龙，全都是带着小孩的家长。
最小的几个月，最大的五六岁。
队伍行进得很缓慢，每个孩子都是坐上去就不愿下来了，各种哭闹，有的家长强行抱走，有的不自觉，干脆把秋千当成自家的。
一个小男孩坐在秋千上大哭不肯下来。
排在后面的一个小女孩也躺到地上，打着滚的哭，想要玩秋千。
“云朵儿，我们明天再来玩，好不好？”顾娟跟她商量。
“想玩。”沈惜云的眼睛直勾勾的黏在前面的小鱼秋千上。
“想玩就要排很久的队，而且只能玩五分钟，时间一到，就要下来，换别的小朋友玩，好不好？”顾娟柔声问她。
“好！”她用力地点头。
“我们三个人轮流排队，妈妈先排，然后云朵儿排队，再换爸爸排队。”顾娟看了一眼时间，开始计时。
沈云川牵着沈惜云的小手，带她去一旁看花花草草。
顾娟排了二十分钟的队，“云朵儿到你了，过来排队。”她叫道。
沈惜云站到队伍中间，前后都是抱着孩子的大人，她扭头望向爸妈，他们坐在石凳上休息。
站了五分钟，她就开始频频地望过来，两只脚一垫一垫的，小手互相交叠着。
“爸爸，该你上了。”顾娟用余光扫着她的小动作，轻笑道。
沈云川拿着小水壶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喂她喝水。
很快他就跟前后左右的家长聊得火热，这样排下去太慢了，一个孩子玩五分钟，沈云川跟其他家长达成一致。
秋千上的小男孩还是不肯下来，奶奶一脸没办法的样子。
沈云川走过去，一手轻轻摇晃着秋千绳，低头跟小男孩商量，让他做队长，哄了半天，小男孩才肯下来，小队长站在最前面，指挥自己的小兵，一个一个坐上秋千。
沈云川负责计时，每个孩子五分钟。
没人再哭闹。
沈惜云玩了一次，又排队，接着又玩了一次，总共坐了两次秋千，她心满意足的离开公园。
晚上等她睡着，沈云川看着电脑，打算买个秋千，装在家里，她爱玩多久就玩多久。
顾娟没同意，就是要让她在外面学会跟其他小朋友相处，培养她的规则意识。
“老婆，要是云朵儿以后上幼儿园，被其他小朋友欺负怎么办？”沈云川心事重重的皱眉，今天那个小男孩太强势了，像这样强势的孩子一定不老少，家长又不懂得管教，放任自己的孩子欺负别的孩子。
“咪咪就挺强势的，只要云朵儿能跟她相处好，应付其他小孩应该绰绰有余。”顾娟揉着下巴狡黠的笑道。
眼前的女人曾经像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其实石头里面藏着价值连城的羊脂玉，现在坚硬的外壳褪去，沈云川越来越感觉到她的温润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