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组的人都出来!”独眼大喊道,“否则我就砍掉他的脑袋!”
朱军举起手,把枪放在一旁,祈祷自己的投降能掩护住韩逍和语琳。
拓跋纪挣扎着,但挟持他的人压制住他,使他保持在一个半蹲的姿势上。
黑暗中,韩逍蜷缩成球状。他伸手一摸,发现无线电通话器丢了。
确信没人看见自己后,韩逍又爬回了雕花的小门。
门后,语琳蹲在摄像机边,摄像机里仍在播放着来自殿堂的信号。
韩逍一边平躺下,一边用手枪指着小门。
现在殿堂中没有了枪声,又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
其他人怎么样了?
没有答案。
韩逍把注意力集中到电脑上,他看见两个持枪的人从右侧的屏幕中走过去,但没有发现少康。
随即,右侧屏幕上的整个画面伴随着玄武岩地板的震动而轻微地颤抖起来,就好像是摄像机遇到了另一个能够放射出干扰能量的装置。
少康在哪呢?
韩逍用电脑将数码摄像机倒带了整整一分钟,在少康扔出手雷的那一幕上停住——
右侧屏幕上,少康转头去看结果,摄影机似乎引起了他的注意。突然,画面摇晃了起来,但很快恢复平静。镜头被震得微微倾斜,里面的少康离开了殿堂。
韩逍不清楚少康去了哪,因为似乎没什么事情发生过。
语琳一手搂住韩逍,一手点住屏幕上的一处:殿堂的地板上,一块玄武岩缓缓向下倾斜,形成一个斜面。
一道光亮从斜面下方射上来!
然后,少康走到了在摄像机前,挡住了镜头;再然后,他沿着斜面走下去,消失在屏幕上,只留下两名黑衣人守卫在外。
韩逍将摄像机调到当前画面。
几秒钟后,少康从斜面下爬了出来,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他找到了什么?
韩逍注意到电脑左侧的屏幕上,拓跋纪和朱军被几个黑衣人推着走上台阶,胳膊被黄色的塑料绳绑在了背后。
地面依然在震动,抓住了朱军和拓跋纪的独眼提高声音:“韩逍,还有高语琳!你们还不出来?”
韩逍冷静地待在原地,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因为他没有力量去扭转这个局面。
如果出现,他就等于交出了自己的性命。
但如果不出现,他就会永远安全下去吗?
总之不管怎么选择,少康和他的人会毁掉藏在这里的一切线索,这点是肯定的。
忽然,少康往韩逍和语琳的方向走了几步,他轻笑着对身后的两个黑衣人招了招手:“去雕花门后的房间里搜一搜!”
随即,语琳那柔和而熟悉声音使韩逍猛然睁开眼睛:“司马少康,我们又见面了。”
语琳从韩逍身边绕过去,跨出了雕花小门,举起双手。
一个黑衣人押着语琳,并把语琳送到了拓跋纪和朱军身边。
拓跋纪幽幽地看了语琳一眼,欲言又止。
独眼上前,用一支黄色的手枪指着语琳的肩膀吼道:“这是一支卡宾枪,口径56毫米!韩逍,你快出来,我数五下!”
韩逍盯着屏幕,盯着语琳。
“五!”
别无选择。
“四……”
韩逍摸索着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抓了一样东西。
“三……”
韩逍将电脑调成黑暗模式,然后合上它。如果他死了,就只有电脑能见证这里发生的一切了。
“二……”
韩逍爬出殿堂,隐蔽在黑暗中绕了个圈来隐藏电脑的位置。
“一!”
韩逍把手举在头顶,走进对手们的视线范围:“我在这儿,别开枪。”
语琳眼睁睁地看着韩逍跟他们一样被敌人制服。
从韩逍严肃的表情上,语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希望她的投降能够给韩逍赢得时间,来想办法救他们,至少救他自己。
少康把她推到韩逍旁边。
独眼将巨大的卡宾枪抬起来,指向韩逍的胸部:“你带来了很多麻烦,所以是我们第一个要解决的人。”
韩逍没有理会独眼,他的眼睛看着拓跋纪、朱军,然后是语琳。
他张开放在头上的手,露出一个黑色的蛋状物,然后说了两个字:“引爆!”
“轰!”烟雾弹被引爆,里面的黄磷抛散到空气中,黄不断地生出滚滚的浓烟雾来。
语琳见此,便立刻后退,但她没看见斜坡,一下子踩了进去。情急之中,她抓住了拓跋纪的胳膊,但拓跋纪毫无防备,两个人一起滚了下去。
“我们也下去。”韩逍对身边的朱军说,“这是唯一可以躲藏的地方。”
朱军背着手跌跌撞撞地先走了。
韩逍跟在后面,不断回射,新一轮的交火开始,殿堂上面的玄武岩地板都被子弹炸得碎裂开来。
突然,语琳听见脚下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她踩到了什么机关。
韩逍在枪口指向上面的同时立刻前冲。正如他所期望的,斜坡的入口处横出了一块石头,伴随着沉闷的摩擦声,这块石头把少康和他的人都关在外面。
斜坡下的地板上有一块带着青色条纹的大玉石,上面用凹陷的阴痕刻着图案。
韩逍向其他人靠近了些,用靴子上的军刀两名战友松了绑。
“吴越古人有玉石崇拜的习俗。”语琳抚摸着玉石,就像是在抚摸着情人的身体,“在他们看来,自然万物本身都蕴藏着固有的生命潜能。于是,在原始宗教的驱驶下,他们营造出一种充满‘灵’与‘力’的神秘氛围。在这种氛围中,吴越古人除了要纹身、赤足之外,还要佩戴玉器,以期和自然万物融为一体。”
朱军忽然发现了什么:“玉石上的图案是两条鱼!”
韩逍用手电仔仔细细地把玉石都照了一遍,肯定了朱军的说法:“果然是两条鱼。”
拓跋纪忍不住叫嚷起来:“还记得《十二奴局》中的两句诗吗?——天神俄玛的咒语,双生鱼在两地!”
“记得!”语琳用力地点点头,“《十二奴局》中说:太古之初,最高天神俄玛生出万神,万神创造了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