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
“啊,虽然很抱歉,但是你可以捐献点血吗?”
“什么……”
月寒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石博士用力地点了点头。
“血液不足吗?没有可以透析的血液了吗?”
月寒无法相信的惊呼出声,石博士转过了头。
“我做,无论抽多少都可以。”
“谢谢。谢谢。”
护士急忙抽取了血液。听到自己的血液符合可以帮忙的话,月寒安心地呼了一口气,在床上躺了下来。
“月寒啊!”
月寒紧紧地抓住不知何时走近的皇俊颤抖的手,脸上带着微笑。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唔,献血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啊?”
“让你的身体受伤了,所以对不起。”
看着耷拉着脸低声说话的皇俊的样子,月寒知道他有多爱自己。虽然感觉针扎进皮肤里有点刺痛,但是为了心爱男子的母亲,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什么。
六小时后,完成透析的艺英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低头看着自己的皇俊,艺英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小声说道:
“我还以为是做梦呢,以为再次睁开眼睛的话你就会消失……原来不是梦啊。”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爱的男人是怎么照顾你的?”
“呼,因为有株赫在身边,所以直到现在都还经受得住,要是没有他的话,我早就离开人世了。即使是现在这幅样子,也不要同情我,我希望你要是能像以前一样好好生活的话就好了。”
“我……今天我要先走了,我会经常来看您的。”
似乎再待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伤心哭泣,皇俊急忙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病房,在走廊里等着他的月寒走过来,紧紧握着他的手。
“谢谢。”
“别这么说。”
将皇俊送到训练场,月寒迈步向家里走去。虽然今天一整天都想陪在他身边,但是他貌似不想这样。一想到夜晚独自痛苦的皇俊,月寒又睡不着了。几天的时间睁着眼睛熬夜的月寒,揉着眼睛向训练场走去。今天是给皇俊和其它选手按摩的日子,月寒带上必须的物品走出了家门。即使心里痛苦也不露声色,泰然自若地进行训练,看到这样的皇俊,月寒很心疼。虽然皇俊也如此,但是满秀和志勋也相当紧张地进行着最后的训练。
“仁浩呀!”
“怎么了?”
“你代替我去温布尔顿好吗?”
因为月寒的话,惊讶的仁浩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样子,月寒笑出了声。
“最近为什么这样,脸色也变得差,手也在一个劲儿地抖。”
“呵呵,是啊,手在抖呢……”
“呀,现在是在笑吗?对于按摩师来说,手就是生命啊。你到底怎么了?最近和皇俊选手交往,所以连职业意识也忘了吗?”
即使是自己严厉的斥责,月寒也只是露出伤心的微笑,仁浩叹了口气,轻声劝说道:
“很多事情只在瞬息之间,我们的职业也是这样,无法集中精神的话,一瞬间,全部都会失去的。而且,自己的身体,要自己管理好才行啊,现在用镜子照照你的样子,瘦得像是连粥都喝不上的人。”
“大会结束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想那么做的话就做吧,钱虽然好,但也得想想自己的身体。”
“嗯。”
呆呆地望着他的月寒,无力地低垂着脑袋。
“如果我能分担你的伤痛就好了。看到一直在忍耐着的你,我就会心痛,心痛地要死。”
大家因为在发护照都很忙碌,唯独月寒不知在想着什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再三思考后好像做出了什么决定,心情变得轻松了。
“我不后悔做出这个决定。虽然这样很明显会给你带来伤痛,但是我绝对不会后悔。”
叹了口气,下定决心的月寒从座位上站起来,和煦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她再次坚定了信念。
正好遇到了见过金教练的仁浩,她迈着吃力的步伐向他走去。
“仁浩!”
“怎么了?”
“我们聊一会儿吧。”
看到脸色苍白,几天之间就消瘦了很多的朋友,仁浩皱了皱眉头。虽然有听到传言,也听到过她自己说她在和皇俊交往,但是看着日益消瘦的月寒,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事?”
他好像非常不满,一直嘟囔着,他走过来望着她问道。突然闭口不言的月寒叹了一口气,眼睛往下看了看。
“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要卖关子?”
“我知道这样有些过分……这次的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你去做皇俊的助理教练可以吗?”
听到她没头没脑的话语,顿时脑子一片空白的仁浩呆呆地望着月寒。他对她大声喊道:
“你疯了吗?精神失常了?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却让我去?你忘了这次机会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了吗?这可能是取得成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你在皇俊手下工作,这也是你可以像他一样站在最高的领奖台上的机会。但是你在说什么?你现在在说什么?”
被仁浩嘶声力竭的喊叫吓到的月寒,整理好心情,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机会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但是,仁浩……我,我不想错过比起成功更珍贵的东西。如果说这次为了自己成功去参加了的话,恐怕我会一辈子都会倍受折磨,一定会后悔莫及的。所以……我不能去。”
看着极度悲伤的她,仁浩咬了咬嘴唇,头似乎都要垂到地上了。
“是因为皇俊选手吗?”
“嗯。”
“为了那个家伙,你真得连期盼已久的成功和财富都能放弃吗?”
“只要是为了他,什么都可以。”
望着眼前这个软弱的女人,仁浩眼里充满了悲伤,呆呆地看着她。他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为了胜利我会尽全力的,你那份儿我也会尽全力补上的。”
作为朋友,仁浩只需要一个理由,就不会再去追问其他,爽快地答应了月寒。听了这一番话的月寒流下了眼泪。她抱了抱给予自己感谢,信赖,踏实感的仁浩后,慢慢地松开了。
“我会对教练说的,你去准备一下吧。”
“知道。”
表情僵硬的他,简单地回答后,转身向训练场走去。望着他的背影的月寒也转身向办公室走去。
“教练!”
正在整理选手护照和物品的金教练,看到走进来的月寒脸色苍白,停下手中的事情,站了起来。
“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打算让仁浩代替我去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
了解到月寒和自己只字未提就让别人来代替她,做出这样轻率的决定,金教练的脸上愁云密布。
“为什么要让仁浩代替你?这件事情不是应该先和我讨论后,再决定吗?”
“对不起。时间有些仓促好,我们就自己做了决定。”
“为什么?”
看着双臂交叉在胸前,让自己说明理由的金教练,月寒只是轻轻地咬着嘴唇。因为现在还不能让皇俊知道,所以她还不能给教练解释这件事情。看到月寒有些犹豫,也不愿意说出理由,金教练敏感地察觉到这一点后,说道:
“你应该知道吧?我和石博士是前后辈关系。”
“是的。”
“我也从他那里有所耳闻。就问你一句话。”
“请您讲。”
“不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也不会后悔吗?那期间你投入的所有心血,也会被仁浩一并带走,这样也不会后悔吗?”
只要是在温布尔顿网球公开赛上获得冠军,不只是选手,就连和他一起同苦同乐的助理教练也会一步登天。因为助理教练在这里得到的决不亚于选手本身,这里当然也是助理教练扬名的绝好机会。月寒知道金教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我知道。”
她很感谢金教练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月寒眼角中含着笑容,转身向着正在做最后准备的皇俊走去。结束了最后训练的皇俊,看着无力走来的她,马上挺直了身体。
“月寒!”
她脸色发红,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了,眼神也和平时有所不同。察觉到了这些的他有些担心。
“月寒!我,真得没事,你不要那么苦恼。现在的你看起来比我的状况还要差。”
“我没事。“
“看起来不像是没事啊。眼睛看起来毫无生气,身体也比上次瘦了很多。”
“皇俊……”
她紧张地望着他,刚要开口,就与他四面相对。
“是伯母,要是万一……”
好不容易才开口要说话却被打断了,他急切地望着她。
“妈妈怎么了?”
“舅舅说伯母说不定哪天就会去逝。所以说……”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听到他敏感的声音,月寒低下了头。
“有些事情不能对你说。”
“什么?”
“上次我已经做了检查了。如果我和伯母配型成功,我想要给她做肾脏移植。”
还未等她说完,皇俊就大喊着,眼神有些吓人。她吓得缩成一团。
“皇,皇俊!”
“你疯了嘛?不对,你精神失常了吗?我绝对不会让你做手术的。”
他用很大的力气抓着她的胳膊摇动着,前后来回摆动的月寒掉下了眼泪。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她咬着牙齿,但是在皇俊面前却怎么也坚强不起来。
“今天接到消息,我和伯母配型成功了。所以说移植是有可能成功的……”
“卓月寒!”
看着眼睛变得红红的,紧紧地咬着牙的他,月寒的嘴唇在发抖,却没有停止说话。
“你也知道啊。如果移植的话,并不会影响日常生活,我还是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生活。所以我……”
她哽咽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深深地低下了头。皇俊看到这种情形,马上把她拉到胸前,紧紧地抱着她。
“我绝对不会让你去做那样的事情。这样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不要。虽然是我母亲,我也不想让你做手术。”
“皇俊!这样下去伯母会死掉的。而且能和我的肾脏配型成功本来就是个奇迹了。所以你就允许吧。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允许。”
“求你……不要这样。”
“没有办法。咱们本来想要和伯母缓和关系,现在她终于敞开心扉了……我不想看到你那么痛苦。即使我抛弃了一切,也希望能给你幸福。”
“月寒!”
看到抱着自己痛哭的他,月寒内心有些犹豫了。今天凌晨接到了电话,石博士有些抱歉,仔细地向自己说明着。石博士声音颤抖地告诉自己这是伯母可以抓住的最后一株救命稻草,虽然嘴角面带微笑,但是可以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是多么不容易。但是看到皇俊现在的样子,她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
“一定要让伯母看到你在英国帅气地获得冠军,到时伯母也会重获新生。”
“呜呜!”
抱着月寒放声大哭的皇俊,月寒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是自己的母亲,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捐出肾脏,但是却苦闷了这么久,她内心觉得还是有些抱歉。
来到医院后皇俊一直愁眉苦脸的,她用手轻轻地揉了揉他的眉间,敲了敲石博士的门。
“月寒!”
石博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低着头。她抓住石博士的手,嘴边露出灿烂的微笑。
“不要这样愁眉苦脸的,如果是我母亲,你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得捐出肾脏的。所以你不要心怀愧疚。”
“谢谢。”
“那么什么时候做手术呢?”
“因为情况紧急,还是快点做手术为好。但可能要做好心脏也会麻痹的思想准备了。”
看着像罪人一样不敢抬起头来的石博士,月寒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么就一周后做手术吧。”
看着他因为自己说的话很惊讶地望着自己,石博士耸了耸肩。
“但是……”
石博士察觉到皇俊神色的,没有继续说下去。月寒看到这个情形,微微一笑,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说道:
“除了我,别人都要去英国。所以如果情况紧急的话,就快点做手术吧。”
“卓月寒!”
“那,我应该做什么呢?”
即使他有些生气,她还装作不知道,只顾着自己说话。月寒紧紧地咬着臼齿,皇俊有些粗鲁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不要说其他人都去。”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做手术了。情况也如此紧急,我必须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因为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她的梦想是什么,她苦苦等待了这一瞬间有多久。他很明确地拒绝了她。
“不行!这样的话我不会允许。”
“皇俊!想要获胜下次还有机会,但是手术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想和你一起站在最高的位子上。我也想获胜,也想站在聚光灯下。但是现在手术更要紧,伯母所能依靠的只有我们了。”
看着她毫不犹豫,坚决的眼神,皇俊低下了头。想要骂她是个傻瓜,但是想到这样牺牲自己的她,他的心里隐隐作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不要这样,只要你能获得冠军,这样你也就不用心怀愧疚了。”
“嗯,我一定会获胜,把所有的荣耀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