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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开始倒塌(3)

看着冰冷地怒视着自己并大喊的皇俊,艺英嘴唇惨白。紧紧抱住艺英的男人急忙地从床上下来,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衣服。作为父亲所在公司的理事,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和自己上司的妻子在床上翻云覆雨,皇俊觉得很恶心。那个男人好像自己没做过什么让人羞耻的事情一样,竟然在嘴角淡定地露出微笑来。看到他这副样子,皇俊愤怒地朝他打了一拳。

嘭。

“株赫!”

一点也不像个高中生应有的力度的拳头将株赫打了个四脚朝天。受到惊吓的艺英跌跌撞撞地下床来到株赫身旁。看到自己的母亲这个样子,皇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朝着坐在地上打算站起来的株赫再来了一拳。

“你这恶心的家伙!竟然敢勾搭有夫之妇?做出这种事还敢当理事?你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去死吧!去死!”

皇俊无法平静自己的心情,像疯了一样继续挥动着拳头。

“住手!快住手!”

看到母亲也像疯了一样大喊的样子,皇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冷冷地看着他们。

“我叫你住手!你有什么权利打这个人!你凭什么……”

大喊大叫的母亲……不是袒护父亲而是袒护其他男人,还一边流着眼泪的母亲的样子让皇俊头昏脑涨,他重新打起精神向母亲反问道:

“权利?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厚脸皮啊,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结婚来给我伤害?为什么要生下我?”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朝自己又喊又叫,毫不掩饰地表露自己的感情,艺英一脸的僵硬。总以为在过去的日子里只有自己受到了伤害,只有自己过得悲惨。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儿子也受到了伤害,同样过得不好。艺英绝望地低头抽泣着。

“呜呜!”

“艺英!”

“想勾搭其他男人去外面,别带到我和父亲一起住的家里来,到外面去,你干的那些勾当让我觉得恶心。”

“皇,皇俊啊!”

看着一下子像虚脱般颤抖着泣不成声的母亲,皇俊的心很乱,但是为了不让自己哭,为了不让那个男人看到自己软弱的那一面,他强忍着内心如麻般的乱,说道:

“这样的话离婚吧,父亲没有你也一样能过得很好,离婚和这个家伙一起过吧!”

“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

一个冷静的声音传到了他们之间,她满脸的泪痕,看着株赫。

“你懂艺英的心吗?你知道以前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吗!你跟在你那了不起的父亲身后知道些什么?”

“你说什么?你这个王八蛋……”

皇俊像疯了一样往前扑上去,和第一次不同,株赫躲开了,这时皇俊更加粗暴地挥动拳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胸口,株赫“啊!”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了,为了得到爱而苦苦挣扎是件多么痛不欲生的事,你不会明白的。”

他的话无论谁听起来都像是在说自己,皇俊不想让这样一个男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粗鲁地骂道:

“你这个肮脏的家伙!你就是个龟孙子!”

“呼,就算你说我肮脏也好,就算人们都指着我的鼻子,朝我扔石头也好,都没关系。”

他只要开口说话就会有血流出来,惊慌的艺英替那个男人擦着脸。

“株赫!”

“既然这样的话就离婚吧,到我身边来。”

听到株赫的话艺英摇了摇头。在一个财阀家庭里是不允许离婚的,连提都不能提。要是有了其他男人而要求离婚的话,冷漠的丈夫自不必说,她的父亲也不会坐视不管。株赫或许会因为爱上有夫之妇而葬送自己的前途。所以她只能够倚靠在他的胸前,却不能答应他的要求。

“艺英!”

“对不起,我不会离婚的,真的对不起。”

“离婚吧。”

艺英被儿子的怒吼吓了一跳,她的眼前一片茫然。

“对不起,但是我和你父亲不会离婚的。”

“你真恶心!你这女人真的好恶心!”

皇俊像疯了一样摇着头向外面跑去,他骑上了停在停车场的摩托车就疾驰而去。他自己的心气愤得就要爆炸了,他骑着车在车道上不断地变换着车到来宣泄自己内心的不快。飞速疾驰着的皇俊没看到路边摇摇晃晃喝醉的行人,车开着开着,由于路太滑皇俊就摔倒在了对面的车道上。

“妈的!”

伴随着沉重的声音,皇俊感受到了身体像被撕开般的疼痛。皇俊闭上了眼睛,想着就这样死去该多好。“嘭”的一声,他听到了轮胎爆裂的声音,与他无关,他就那样意识迷糊地闭着双眼。

听到有个甜甜的声音在叫自己,皇俊猛地摇了摇头打起精神。他眼前浮现出父亲出差的情景,这让他的心又再次刺痛起来。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父亲自己亲眼看到的场面,他感到束手无策,这时,一只温暖的大手抚上他的脸。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第一次看到这样苦笑着的父亲,皇俊双眉紧锁,他抬起手想要抓住父亲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抓不住,父亲的影子就那样迷迷糊糊地消失了。

“爸爸!爸爸!”

他惊慌地大喊大叫,想要远远地抓住了父亲的手,但是父亲却消失不见了。

“皇俊!”

他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伴随着叫喊声皇俊慢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皇俊!”

皇俊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舅舅的脸,舅舅正焦急地看着自己。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想要抬起手臂揉揉眼睛可是却抬不起来,舅舅紧紧抓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

“你出车祸了。”

听到“车祸”这个词,车祸的画面在皇俊的脑子里一闪而过,他点了点头。

“你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过来。”

听了舅舅的话皇俊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身体会那么痛,他无力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帮了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却没受多大的伤,幸好你戴了头盔。”

皇俊的眼泪随着舅舅温柔的抚摸,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皇俊真的想问舅舅,他想问清楚舅舅为什么你的妹妹活得那么没有人样。他想朝舅舅大喊,那个让他的人生在瞬间落入低谷人的正是你的妹妹!但是他只是闭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看着外甥哭泣的样子,石博士忍着眼泪说不出话来。虽然觉得自己要说点什么才行,但是又不想给刚醒来的外甥添加负担,所以石博士只是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皇俊满身都是因为受伤而绑上的绷带,但是他只在床上躺了三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皇俊满眼茫然地看着窗外,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笃笃。

伴随着轻轻的敲门声,舅舅走了进来,他久久地注视着站着的皇俊。皇俊的样子让他的心不由得一阵抽搐的疼。

“我觉得要告诉你……真的不能再拖了。”

皇俊淡淡地看了看脸色苍白地说着话的舅舅,把屁股贴在床边,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情啊?”

“妹……妹夫出事故了。”

听到“妹夫”这个字眼,皇俊愣了一下后稍稍睁大了眼睛:

“爸爸吗?”

“恩,是啊。”

“什,什么时候的事?”

“你出事故的那天。”

双臂抱在胸前假装镇定的皇俊两眼看着他示意他快点把事情说出来。

“是艺……艺英告诉我的。那天妹夫出差回来,看到你狂奔着跑出去,他也跟着跑了出来……”

“只说结果!结果!”

石博士两手抓住大声喊叫着的皇俊,流着眼泪喃喃地说着:

“没救了。急救队他们说因为你在对面的车道上倒下了,妹夫为了阻止你就用自己的车去挡住你,这时迎面来的一辆大货车直接撞了过来,把妹夫的车撞得粉碎。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断气了,急救都来不及了。”

皇俊不相信舅舅所说的事情,一直摇头否认。

“不可能,不可能!他已经出差了……不可能的!”

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皇俊浑身颤抖,石博士不知道要怎么办,就按响了紧急求助铃叫医务人员拿镇静剂过来。

“皇俊!”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快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求求你……”

护士压住了像疯了一般嚎啕大哭的皇俊,把带来的镇静剂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振作起来啊,皇俊!”

皇俊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石博士很内疚很揪心。

盼望着自己快点醒过来,迟迟地拖着的葬礼也一步步一点点的地办好了。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他穿上孝服,不断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客人,鞠躬回礼后痛哭。他精神恍惚,眼神呆滞,愣愣地看着照片里亲切和蔼地笑着的爸爸,慢慢地低下了头。

“都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跑出去的话……如果我没有疯了一样往前跑的话……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我。”

皇俊流完了眼泪,慢慢地恢复了平静。看着母亲一边迎接客人一边假装着流眼泪,皇俊不由地感到寒心,他的眼里没有一点感情。他冷冷地环顾着周围的客人,这时候舅舅映入了他的眼帘。

“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从今天开始,我将抛掉我所有的一切。爸爸苦心经营的公司不要了,唤作母亲的你从今天开始也将从我的心里抹去。从今往后我不再像小孩一样可怜巴巴地渴望你的爱。而我也绝对不再叫你‘妈妈’,一次也不会再有……”

石博士看着眼神虚空的皇俊,心如绞痛。

“皇俊啊……”

会长突如其来的讣告让公司变得一团糟,公司的计划理事李株赫为公司处理一件件事情并善后。

“舅舅,帮我准备一下留学的事情吧。”

“皇俊啊!”

“我也没有必要留在韩国了。反正我也想着毕业后也要出去的……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拜托你了。”

看着变得冷冷的外甥,石博士的心都要碎了。皇俊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说的话里透露着深深的绝望。

“舅舅你帮忙处理一下爸爸在公司持有的股份,希望你帮我把所有的钱都存到我的账户里去。”

“皇,皇俊啊!”

“对不起,我能拜托的人只有舅舅你了。我先走了……”

看着皇俊行礼后冷静地转身离去的背影,石博士瘫软地坐在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