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猜想,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服血幽之药,所以情豆被克制住了,而我差点以为小丁已经死了。
熙元之东,群山围绕,山中有湖,湖旁有草屋,就是我和小丁居住的地方。
分屋而居。
再次拍开攻向我的狼爪,我看着某人抓不到我的手,只好抓着我衣服的飘带扮可怜。
“小昭,你到底何时肯嫁我?再等,我们就老了,什么事也做不要了。”
我回头瞪他,他马上改口:“是我老了,什么事也干不了了,”说话时手已经从飘带再次攻占到我的手上,然后用力握住,“小昭,虽然你现在极丑,但山中只你一个女人而已,还每天在我面前出现,你要体量我做男人的难处。”说着用力在我手上亲了一下。
“还有母猴子。”我指着旁边树上,正对着我们呲着牙的畜生,笑道。
小丁一怔,还当真看过去,又回头看看我,想了想,道:“虽然你比那母猴长的差了些,但我还是决定要你。”
“耿千柔!”我扑上去一阵捶打。
他笑着任我打,可能我打得有些重了,他轻轻的咳起来,我马上住手,打他的手改为帮他在胸口顺着气:“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打得太重?”
他只是咳,不答我的话,我真的急了,凑上去:“你这人,我打你,你也不躲吗?”一急眼眶竟然红了。
五年养伤,可想伤势多重,虽然现在已如常人,却仍是体弱,真的疯了,我怎么就这么没轻没重的呢?
正在恼,一只手却忽然扶住我的后脑,在我没反应过来前,小丁的唇密密的吻上来,软唇带着他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心里一惊,这才觉得上当,伸手想推开他,头却被他的手扣住,他以最霸道的姿势让我不容拒绝。
心跳的极快,感觉他的舌尖轻轻的刷过我的唇,我的唇就微张,刷过我的齿间,我便不由自主的张嘴任他长驱直入。
耿千柔,你这妖孽!我心里轻骂,却是万分甜蜜。
手放在他的胸口,感觉他的心跳极快,如同我的,而这样的吻终于无法让他魇足,他一路往下,在我颈间流连不前,同时张嘴轻轻的啃咬,力道掌握的极好,并不会觉得疼,只是酥麻的感觉涌上来,我不由低低的叫了声。
“小昭。”他也在这时停下来,抬头看着我。
“嗯?”我有些云里雾里,欲罢不能。
“嫁给我可好?”他声音微哑带着诱惑。
我看着他的脸,伸手描过他妖气的眉角,似还未从那个吻中回过神。
“可好?”他又问了一遍,低头来又吻我一下。
“我……,”我眼睛眨了眨,“当然不好!”说话时已挣开他的怀抱,不忘同时在他脚上踩了一下。
他一脸失望,看着我:“差点就上钩了。”
“耿千柔!”我又要冲上去打他,但终于不敢,不管他是假装还是什么,我已下不了手。
于是便道:“从我遇见以来,我一直被你耍着玩,哪有这么容易答应你,除非……。”
“除非什么?”他追问。
“除非,”我的眼骨碌碌转了一圈,“除非我马上看到这满山的映山红开花,你在花丛中单膝跪地说要我嫁给你。”
现在是春天,正是映山红欲开不开的时候,真要这满山的花开放估计还要等几天,我料定他办不到,后面半句便把我那个时代的求婚方式胡乱的加进去了。
果然他皱着眉,不说话了。
“办不到就算了,你就再等着吧。”终于我胜了一次,无比开心,看他低头不语言,估计是知难而退了,却微微有些失望,虽知他办不到,但如果他还是笑着对我说:好,我一定办到,那该多好。
也许是我太苛求,拉过仍然不言语的他:“走,我给你做馄饨吃。”
他终于笑,手回握住我:“又吃馄饨。”
此时夕阳西下,阵阵被夕阳照成紫色的雾气从山顶袅袅升腾,而山上的映山红花胞紧闭,等待某一日的怒放。
半夜里忽然醒了,梦见自己在欢天喜地的烤乳猪,可惜还没吃到嘴里,梦就醒了。
鼻端果然有浓重的焦味飘过来,我一惊,以为自己还未醒透,再嗅嗅,却是真的有股焦味,着火了吗?我一下子坐起,也不寻找哪里着火,第一个反应,就是冲到小丁的房中,如果真着火,拉他逃命是最快的。
他房中却空无一人。
焦味更重,我这才四处张望,发现外面似有火光闪动,是外面着火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人直接就往外冲,想看个究竟,心想,那厮,醒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外面火光冲天,我定睛一看,一堆堆篝火燃在那满山的映山红之间,阵阵暖意扑面而来,小丁在火堆间来回走动,手持一把大扇子扇着,想让暖意扩散的更开。
这是在干什么?
我正想着这个问题,忽然意识到什么,看着他的动作,不由笑了。
“你这傻子,你以为这样花就会开吗?”我冲他叫道。
他边扇边向我走来,满脸黑色的炭灰,叹道:“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摘给你,可我毕竟不是神,也只有这个办法。”说着回身又去扇。
我看着他,心里既好笑,又心痛,他必定一直在苦想着我的这个玩笑,却是当真了。
却不知是该劝他回去还是任他胡闹,只是站在当场,看着他消瘦的身影来回的走动。
看着看着,不觉眼框渐湿,忽然想,即使花不开,小丁你此时跪下来向我求婚,我也嫁你。
正想着,只听已走得很远的小丁的叫声:“小昭,这边,这边。”他向我挥着手。
我一怔,走过去。
一朵映山红竟然真的开放,格外的妖艳夺目。
“看,起作用了。”他说着又想跑到别处去查看。
“其实一朵就可以了。”我在身后说。
“什么?”他回头。
“我说一朵就可以了。”我冲他笑。
他一怔,盯住我,满脸的炭灰在篝火下显得有些可笑,而他忽然单脚跪地。
“熙元婉昭,我耿千柔无德无能,烂人一个,唯有爱你之心可鉴日月,今向你提请百年之好,你可否愿意。”他说的极认真,与平时的嬉皮笑脸判若两人,连说的话也是正正式式的,若是平时我一定耻笑他有古怪,此时却格外感动。
以前经常嘲笑电视里被求婚的女人哭是做作,现在却知一切发乎于情,我咬住唇,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小丁见我哭泣,单手拉住我的手:“小昭,你不乐意?”
我摇头,已泣不成声。
他终于站起来拥住我,将我头轻轻压向他的肩窝:“如果你真的不乐意,我可以再等,却是哭什么?”说着低头来吻我的泪。
任他再精怪也猜不透女人的心思,见我哭一心以为我是不乐意,一遍遍的安慰,我窝在他怀中,半天才止住哭,自他背后看着那朵怒放的映山红,道:“谁说我不乐意?”
他身体一颤,不敢接话。
“我只是太高兴,我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终于嫁掉了。”说着自他怀中抬头看他。
他微怔,晶亮的眼看住我。
“你是说真的?”
“真的?”
“嫁我?”
“嫁你。”
“婉昭?”
“嗯?”
我以为他会说什么甜言蜜语。
“你难得有自知之名。”他是指我刚才自称又老又丑的事。
“耿千柔!”我大叫扑过去,“你这辈子也别想娶我。”
那年,那个山头的映山红比其他山头早开了几天,开得格外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