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寻常女子吗?”宋晓挑眉扫视着屋内的六名男子,他们都是负责寨里各项事务的掌管人,三年前,这里还叫狂风寨的时候,他们就是一到六号当家。
不过自从宋晓来到这里之后,他们全都开始了地狱般的苦日子,不仅被她狠狠修理了一顿,还被迫定下了许多规矩,从不准调戏良家妇女到一天洗几次手,从公众生活到私人癖好,可谓事无巨细,全都详详细细列了清单。
尽管开始寨里的人无不对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时间一长,在她魔鬼般的苛刻训练下,寨中的兄弟战斗力大大增强,别说周围大大小小的山寨,就连围剿了不下十次的官兵,全都被打得灰头土脸,大张旗鼓而来,头破血流而去。
因此寨里的父老乡亲,对宋晓崇拜得简直有如神祗,她的决定无人敢反驳,但这一次,情况却有点特殊了。
“寨主,您怎么可能是普通人,您那武功,拳打西山猛虎,脚踢南海蛟龙……”留着小胡子的何旺财谄媚地拍着马屁,还没等他说话,便被另一名男子打断了。
“得了得了,你个马屁精。俺大牛是个粗人,不懂什么狗屁道理,但是俺也反对。”屋内最魁梧的男人粗声粗气说道。
“好了,你们的担心我明白,但是我的心意已决,这一次我非去不可。”宋晓坚定的说道。
梁叔见屋内的气氛不对,急忙打着圆场:“你们几个先不要冲动,让寨主把话说完。”
“是啊,寨主,你至少告诉我们,这样做的原因。”萧衍接口道。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知道你们觉得这句话就是个狗屁,但是我请诸位想想,若是鸟巢从树上掉下来了,巢里的蛋会有幸免于难的道理吗?现在,天启就好比鸟巢,千万百姓就好比里面的蛋,若是大溯一旦突破防线,长驱直下,你们觉得寨里的父老兄弟还有存活的机会吗?我前去东苍,希望找到救国的办法,同时也是在拯救我们自己。”宋晓尽量用简单的话语来给他们讲解爱国道理,虽然她也不确定这些大字都不识几个的莽汉能明白多少。
“可是,我们只是一群土匪啊,东苍国的人为什么会听土匪的话?”萧衍疑惑问道。
宋晓的话也许没人听,但若是出马的是皇甫瑾,结果可能大不一样。
当然这其中奥妙,宋晓也不打算告诉他们:“总归要试一试,好了,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在我不在的时候,把寨里管理妥当。”
“寨主,你可说的是,这次是民主会议,我们都还没投票表决,你怎么就又做了决定。”头脑灵活的少年--秋知文立即抗议道。
“我是说民主会议啊,但是我没说采不采纳你们的意见啊。”无耻地回答道,宋晓狡黠地朝他眨眨眼睛。
所有人都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他们的寨主又一次实践了她的名言--女人有耍赖的特权。
“对了,知文,我特意制定了一个训练进度计划,都写在这里了。你到时候依照上面的指示,和萧衍一起训练兄弟们,不许偷懒!”说话间,宋晓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本足足有半尺厚的草纸卷,扔给了唯一念过书的秋知文。
“寨主,如果你一定要去,你让我陪你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萧衍一听,急忙说道。
“是啊,让二当家跟着去,大家也放心点。”众人纷纷附和。
宋晓被他们七嘴八舌吵得头昏,看了看眼神异常坚定的萧衍,知道如果不答应他,这场会议也就无法结束了,现在只好假意应承,到时候再找机会甩掉他,思及此,她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么决定吧。”
这边吵闹刚停止,只听秋知文那边又发出一声惨叫:“寨主,这是什么训练,在水池里绑住手脚漂浮半盏茶的时间?还要游一百米?腿上绑四个沙包,在一个时辰内翻越两座大山?接下来是一百个俯卧撑、三十次蛙跳?”
其余人闻言,刷刷变了脸色,这一套训练做下来,还剩几个人有命在?
“咳咳,尽量完成就行了,不用太拼命。”宋晓说得风轻云淡,仿佛突然大发善心一般。
尽量完成?这和必须完成有什么区别?
在场的众人,除了梁叔和宋晓,其余人只感到头上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乌云盖顶。
看见他们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宋晓心中暗笑,这套训练方法可是她参考M国海鸥突击队的训练日记得来的,不过她也考虑到兄弟们的情况,稍微做了调整。
但不要以为她心软,按这个进度下来,即便是一硬汉,也要脱层皮,去掉半条命。
然而宋晓并不是故意为难他们,她的想法很实际,想在古代训练出一支特种部队,其中能力超强的,她会单独训练,组成特殊战术小队。
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一天,有人对付好人寨。而日后证明,她今日高瞻远瞩的决定是多么睿智英明,她防范于未然的这一安排在不久后那个英雄辈出的黑暗时代,竟然为自己培养出了一支所向披靡的强师劲旅!
叶似小扇迎风舞,满山金色秋如织。
漫山遍野的银杏林,大片大片金黄的树叶纷扬落下,在飒爽秋风中翩翩起舞,像是一只只蹁跹的金蝶,在天地之间的丝丝金线中,点缀出一道道绝美风景。
一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正急速从铺满厚厚落叶的小径上驶过,几名身着普通家丁服的男子骑着马紧跟其后。
马车内,一名面如傅粉、唇若涂朱的俊美公子,低头望着手中一块莹润通透的碧绿美玉,微微蹙起了眉头。
女扮男装的宋晓此时一身纯白长袍,乌发仅用一根檀木簪子挽了个书生发髻,加上她单薄的身姿,乍眼一看,还真有几分孱弱秀才的风采。
宋晓看着玉佩上面刻着的两个篆体字--东方,心中思绪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