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帝轩大概猜出了她的意思,他湛蓝的冰眸冷凝,深邃的目光落在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晓见他的样子,忽然冷声说道:“既然只能有一人通过,那咱们现在就分出个高低。”
然而,帝轩高大的身形动也没动,冷声回道:“真是愚蠢的女人,若在这里彼此消耗,就算赢了,后面的重重机关,你以为还有命过得去?”
闻言,宋晓不得不收起攻击姿态,他说得对,两人势均力敌,就算一方侥幸赢了,也必定受重伤,后面的考验也是过不去的。
看来这正是陵墓主人的目的,先是长长的甬道,让来人神志不清,再是这生死考验,让同伴自相残杀,最后谁也别想活命。
“那你说怎么办?”虽然收起了攻势,但宋晓仍谨慎地观察着他,若是他意图不轨,她一定先发制人将他踢下去。
半晌,帝轩转身凝视着她,沉声说道:“皇甫瑾,朕有一个办法,但需要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宋晓更加警惕地盯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事先还会询问她?
然而,帝轩没有回答她,而是忽然速度极快地将她揽入怀中,宋晓惊呼一声,反应慢上他一拍,转眼间就被他抱了起来。
只是他的脖子也被她死死掐住了!
“你干什么!”
“要想都活命,只有这一个办法。”帝轩无视脖子上的小手,淡淡说道。
“你……抱我过去?”忽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宋晓杏眸圆瞪,诧异地小嘴微张。
“对。”帝轩仍然是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波澜不惊地答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难道不会半路将我扔下去?”宋晓不信任地问道。
“你没有选择,抱紧!”帝轩睥睨了她一眼,大步一抬,就朝一方的石柱走去。
然而,宋晓心中忽然响起一阵警铃,常年在生死边缘游走,她对死神的气息有着一种近似匪夷所思的预感,这种预感曾经救过她无数次,所以,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停下!”
帝轩闻言,收回了脚步,低头望着她,不语,等她解释。
“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若是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宋晓仰视着他,清冽的水眸流光溢彩,沉着谨慎。
“你想说什么?”帝轩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开口。
“我感觉这条路不对。”没有依据,完全是直觉。
“你感觉?”帝轩挑眉问道,湛蓝的冰眸染上一丝嘲讽。
“对,我就是凭直觉,这条路是错的!”看不得他不屑的眼神,宋晓笃定地说道。
“那你说哪条路是对的。”其实帝轩也隐隐觉得不对劲,说不上理由,就觉得陵墓的主人不会这么轻易就将答案明摆出来,宋晓这么一说,他就更加怀疑了。
“你先放我下来!”从他怀中挣脱,宋晓矫健地落地,谨慎地退在他身后,以免他使诈。
杏眸在四周细细扫视一圈,越看破绽越多,忽然,一道白光在脑海中闪现,宋晓惊呼出声:“这不是北斗七星!中间那两条路根本没对应任何一扇门,布这个阵的人绝不会如此粗心。那几座石像的位置,再加上这两条路,这是南斗六星的轨迹!”
“七扇门上面只有六扇的文字能组成一句话,看来另外一扇是故意混淆视听。”凤眸一凝,他也看出了这个阵,不得不说,布阵之人心思之慎密,一路走来,环环相扣,处处暗藏危机,若他们稍有不慎,那便会万劫不复。
看出了阵型,先前的推测被全盘推翻,现在又陷入了新的迷局,宋晓不是星象学家,对于南斗六星,她只知道一点皮毛,根本想不出来破解之道。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这个局的破解之道,便是找出六扇门中的生门。”奇门遁甲号称帝王之学,大溯历任储君自小便会学习这些秘术,所以,帝轩深眸轻扫一过,便锁定了最右侧的那条路。
错误的答案和正确的答案大相径庭,由此可见布局之人城府之深。就算有飞檐走壁之能,一旦选错了路也断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逃出生天。
这样一解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这里任何一处都不是单纯的摆设,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毫无疑问,这一次他们终于选对了路!
“你确定是这条?”宋晓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最右侧的路问道。
“你还想再感觉一次?”帝轩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嘲讽,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刚才的确是她的直觉救了他们,但她如此不信任的语气,让他相当不悦。
他丫的!若每次都有那种预感,她早就可以去当神棍了!
宋晓瞪了他一眼,水眸再一次扫视四周,确定没漏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相信了他:“好吧,那就选这条,若是选错了,我也不亏,至少还有你陪葬。”
“过来。”帝轩忽然出声,示意她走近。
“你想干嘛?”下意识地,宋晓第一反应便是他别有居心。
“你想怎么过去?”帝轩挑眉,不耐地看着她。
脑袋里像有血液翻滚,宋晓当然知道该怎么过去,只是让她走近他,这算投怀送抱?
帝轩不知道她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是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也升起一股火苗,想他堂堂一国之君,还没有哪名女子能得到如此待遇,就只有她,不仅不感恩戴德,还一副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的模样。
“既然你想呆在这,朕就成全你。”语毕,帝轩大步一抬,就朝右侧走去。
“站住!”面子再怎么重要也比不过性命,挣扎了片刻,宋晓还是勉强地走了过去。
巨大的石坑内,密密麻麻的石柱像沧海浮萍,脆弱得仿佛一阵风吹过就会折断。
帝轩挺拔的身影矫健地跨越一道道石柱,而他的后方,不断地传来轰然倒塌的巨响。
宋晓看上去小鸟依人般地窝在帝轩的怀中,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一来是为了防止他中途使诈,二来是因为被他责怪她挡了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