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敏感,一眼就能认出这个身影来,一旦看见,连思考都没有就想跑,我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当年的画面全部涌现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恨得咬牙切齿。
可是那个人还是一眼就看见了我,赶了过来,一路叫着我情笙。
终于他赶上了我,在他还来不及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立即转身掺和着泪水对他一声咆哮,“滚!”
“情笙!”他对我伸了伸手,不敢碰到我。
“我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滚!”我继续咆哮。
然后转身擦了眼泪,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不能再这样失控了。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又还有些不耐烦,“好好好,我站远一点,我不靠近你还不行吗?”
我平息了情绪,回头看着他。
李光良,两三年不见,他比过去更瘦了,头发也全白了。
也好,这都是他活该,我妈躺在病床上天天睡着,头发都已斑白,他是应该比我妈老得更快才对,他已经得到了那么多不该得到的东西了,仅仅是苍老些,白了头发,连报应都算不上。
“这地址是谁告诉你的?秦海?还是秦芳兰?”我冷冷的问。
“情笙,你妈呢?怎么没看见你妈,还有你的店里怎么是空的?不做生意了吗?”他不答反问。
“你管不着,李光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和我妈的事情,都与你无关。”我压抑着怒气,低吼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正要走,他却拉住了我的胳膊,“情笙,你能不能借我五六万块钱?”
“不可能!”
“我是你爸!是我把你养大大的。不过就是五六万而已。”
“不是!”我红了眼,“我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我自己的爸爸也绝不会为了钱随随便便就把我卖给了别人。”
我恨他,真是要恨死了,一把推开了他,“你知不知道秦芳兰是怎么说我的?她说如果不是白给了李光良那么大一笔钱,我连下水道的垃圾都不如,秦家早就把我弃如敝履了!你知道吗?”
“情笙,人家大户人家要求规矩是多了些,你有那么好的阔太太生活,就多忍忍。”
看着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劝说着我,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一个阔太太的生活,多忍忍……
“不过五六万而已?你怎么能说得那么轻松呢?是你害得我的家变得支离破碎,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李光良,我恨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说完,便大步往店里跑去。
身后还有着他喊我的声音。
他说,情笙,你就借我五六万吧,我没钱了,给了钱才能免去灾祸啊。
活该,他是活该,就算是被催债的打死也不为过,都是他活该。
越是听见他的声音,越是恨。越是恨他,过往那些痛苦的画面便越是一一浮出来,我痛苦的咬紧嘴唇,希望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却还是抵不住隐隐的啜泣着。
几年不见,我甚至以为他死了,却不曾想今天这个瘟疫一样的人,又出来找我和我妈。
我发誓,这一次再也不会理会他。
我回到店里就关了门,在床上躺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一早,手机便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