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永洛猛地坐起身,看着陌生的环境,这里,没有樱花香,没有雪莲茶……
听到门外人声,忙起身,进来的,正是范思卿,一见到东方永洛起身了,立刻走了过来,扶他坐下,东方永洛略作了推辞,猛地跪在地上,“大人,永洛暗中查探多时,终于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端王公孙擎苍,并非皇上亲子,而是端王的母妃从宫外一个青楼女子手中买来。”
范思卿被他的话惊了一跳,“东方大人,先皇已薨,此话可是大不敬,会被杀头的。”
“永洛不在乎,永洛想要的,只是公正。端王他,明明就是一个庶民,却可以在朝中呼风唤雨,鱼肉百姓,而且,正因为先皇已薨,才更要还他一个公道。”东方永洛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大人,如今整个朝中永洛唯信大人,端王上次冤枉永洛与慕雪青不清白,而直接下令杀了我府衙上下上百人,当时尚未被赶出宫门的雪妃,和在下的好友许师爷,都在那场杀戮中惨死。大人,你一定要为他们作主。”
范思卿一惊,“慕雪青死了?”垂下眼,他与慕斯年是同期为官,虽说平时交情不深,但因他为民做事的作风让他敬佩,而当日慕雪青在大殿之上,情愿自爆其当日屈辱,也只为阻止皇上册封太子的决心,实在让他心生钦佩。“只是,就算,这端王的母妃当日从那女子手中买来端王,为何没将那女子暗杀,以免为了日后的麻烦?”
“卑职当时也和大人所想一样,所以,之前并没有想过,端王居然是许三娘所生,只是,以‘醉仙香居’为突破口,曾与师爷许世坡一起,明查暗访,得知,其实这许三娘并非京城人士,是几年前才来的京城,那个时候,端王的母妃已经去世。卑职又调查过很多人之后,大胆猜想,当时端王的母妃,也就是滨妃娘娘,她的近侍屏儿与许三娘同为江南君州人士,当时的许三娘曾在京城一间青楼谋生,偶然间与屏儿相遇,这许三娘本是青楼女子,自然不会要这个孩子。
以防万一生下公主,他们将许三娘接进了宫中,随后,滨妃产子夭折,而许三娘则在前几日里生下了端王,她们就给了许三娘一笔钱,送她离开了京城。”
沉下眼,后宫这些事,并不是第一次听闻,但是,也只是出现在史书之上,这是第一次听闻,在龙燕国的皇宫居然也有这种事,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压低声音,“东方大人,此事非同小可,本官一时也做不了主,要等见到你找到的人证与物证,进行查问之后,再行判决。”
“大人,永洛明白,一定会尽快带人证物证前来,大人,永洛还有一事。”东方永洛俊眉紧蹙,眼底闪过一抹哀恸,“大人,先皇在世之时,曾命永洛彻查慕雪青侍寝当晚,藏青宫所发生的事,有人来找过永洛,亲口承认,在事发当,见到麟王慌慌张张的从藏青宫出来。因为事发当时是白天,有些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范大人,永洛知道大人你处事公正严明,才会来找到你,以还慕雪青一个清白。”
百官跪在左右,大殿之上连呼吸声也浅得低不可闻,今日范思卿召集百官入宫,大殿之外布满了侍卫精兵,一见这阵仗,都知道是出了大事。
公孙延麟与公孙擎苍一走进金龙殿的大门,已经感觉到了一些凝重,而大殿正中孑然而立的,正是东方永洛,公孙擎苍一愣,朝着公孙延麟低语一句,“皇兄,如果等一下有任何的不对劲,皇弟一定会力护你离开。”
公孙延麟只是冷然一笑,并不出声。
“公孙擎苍,本官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证据,你,不过是青楼女子许三娘之子,居然鱼目浑珠进宫为王,滥杀无辜,本应立刻处死,但本官念在这么多年你为龙燕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如今,交出兵权,贬为庶民,永生不得踏进京城,即日起生效。”范思卿坐于高堂之上,冷眼看着堂下所站的公孙擎苍。
“真是笑话,本王母妃离世已久,先皇尸骨未寒,你居然敢在金龙殿上胡说八道,给先皇抹黑,范思卿,你可知道,这种诬陷罪足以诛你满门?”公孙擎苍冷冷一笑,丝毫不把范思卿放在眼里。
“是不是诬陷,自有众人看在眼里。”范思卿倒也不怒,只是淡淡一笑,“来人,传有关人等上殿。”
看着被押上殿的居然是“醉仙香居”的老鸨子许三娘,底下传来了轻微的议论声,这些大官大都因为端王的关系而捧过“醉仙香居”的场,也有人暗中奇怪过,堂堂一个端王,为何会开一家青楼,而且,这许三娘曾经放出过话,凡是敢在“醉仙香居”闹事者,会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
原来,她竟然是端王的娘?
“许三娘,你可认得他是何人?”
“大人,民妇虽不识字,但也不是一个草包啊,这端王是龙燕国有名的常胜将军,谁不认识?再说了,这京城谁不知道‘醉仙香居’是端王爷所开,其实是因为端王怜悯,虽说是以端王的名义所开,却是由民妇长期打理着。”
“哦?这还真是奇了,不知道端王为何会对你心生怜悯?你们之间有何见不得人的关系?”
“哎呀,我说大人哪,虽说民妇是低贱的青楼女子,但是,论年纪,如果有人怀疑民妇与大人有见不得人的关系,倒还说得过去。”许三娘冷冷一笑,挑眉看着范思卿。
“大胆,居然敢侮辱朝廷命官?”东方永洛低斥一声。
许三娘姿态妖娆的跪在地上福了福身,“是,民妇知错,不打这种有损官威的比方就是。”
“许三娘,有传闻说,你是端王的亲娘,可有此事?本官必须提醒你,朝堂之上,如果你敢有半句虚言,本官定会治你死罪。”范思卿表情淡然,但话中的冷冽仍让许三娘的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