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萝挑一挑眉,想起,当日却是那个东方永洛,因为陈员外一案,找她去了京城县衙。“晋王,这种事,你哪需对秋萝解释?你我之间,并未有过任何承诺。如果没有别的事,请允许秋萝先行一步。”秋萝福了福身,转身欲走。
“秋萝。”晋王上前,“等这里的事情都办好了之后,本王自会给你一个解释,上次的事,本王也会亲自向你道谢。”
“不必了,对了,晋王得空去看看无离吧,相信,他会是这里最想见你的人。”再次浮起一抹轻笑,转身离开。众王回京,到底是想板倒公孙延麟,得以保命,还是想落井下石,趁机上位,众人,心照不宣。
“代王。”收到信,秋萝来到两人约定的地方,看着一袭淡紫色锦服的男子,身材修长,男子转身,狭长的凤眼一弯,比之两年前,更为俊美无俦。
“嗯。”公孙旭尧上下打量了秋萝一眼,“多余的话本王就暂不多讲了,公孙延麟那边,你先不必去了。”沉下眼,“父王怕是根本没有废太子之心,如今,父王对百官称病,却是在躲避众人。而公孙延麟,也只不过是被软禁宫中。只怕,等到风声过后,会再次册封。”
“秋萝知道。”秋萝的声音仍然淡然无波,却多了些温度,因为,他是,在王位之争上,仍顾着兄弟之情的王爷。
“本王得到消息,这次公孙延麟与魔宫一事,都是多亏了晋王,暗中对皇后通风报信,这些年,晋王的人一直留在京城暗中查探,可是,没想到,这么重的一个罪名,依然板不倒公孙延麟。”
听了公孙旭尧的话,秋萝身子微微一征。原来如此,公孙哲庆口中所说的,原来是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与皇后连成一气。
秋萝抬眼,看着公孙旭尧,“代王,秋萝有一事,要与代王相商。”她微垂着眼,淡淡地说道,“公孙延麟之前为了自保,铲除了魔宫,而宫主,在临终之前,将宫主之位传于了秋萝。秋萝虽不愿,却也违背不得。”低垂的睫毛轻轻的扑闪着,心底的伤,再次被活生生的揭开。
公孙旭尧微微一征,半晌之后,淡淡出声,“秋萝,你只需要保护本王的安全,除此之外,你都是自由之身。”
她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晶莹,福了福身,“多谢代王。”
公孙旭尧转身,低叹口气,“如今的形势,几乎成了两边倒,之前力捧太子派,如今生怕引火上身,保持着中立,而之前反太子的余部,声势渐涨。只怕,不久后,会再有一次除乱党之计。”说完,他转过身,紧紧的看着秋萝。
秋萝知道他的意思,因为,两年多以前,慕家就是第一次除乱党的受害者。
她淡淡一笑,恍若未闻,“那么,代王,你是站在中立?还是乱党?”查觉到公孙旭尧眼底的苦涩,只怕,晋王在哪边,他都会紧随其后吧?对王位从无染指之意的他,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可是,在他的心里,那个同母兄长,胜过他自己的性命,朱唇轻启,“秋萝,会永随代王身后。”
公孙旭尧的眼底有一抹动容,微微一笑,“那本王的身后有魔宫宫主撑腰,自是不怕了。”开了句玩笑之后,他敛了笑意,“身为龙子,别无选择,为了一个皇位,骨肉相残,秋萝,你可知,端王已经带了一万精兵入京,且全都未曾卸甲?”
秋萝一征,龙燕国的规矩,所有将士,必须轻身入京,这次端王此举,莫非是皇帝授意?亦或是,他也想来争夺太子之位?
见到秋萝的疑惑,公孙旭尧咧嘴一笑,“起初,本王也以为是父皇之意,后经人打听,其实,并非如此,这事,全是端王自己的意思。端王骁勇善战,但智谋不足,为人,手段残忍,阴狠毒辣。如果,这次真被他当上了太子,那,龙燕国,危在旦夕。”
“那,如果,端王是来保太子的呢?”
秋萝此言一出,公孙旭尧眼底也闪过一丝疑虑,“端王与公孙延麟,虽然向来关系交好,但是此举却也出奇,就算他再没脑子,也自是个皇子,自然知道此举会带来的后果。”想着,他冷冷一笑,“不过,也许,这倒也合了父皇的心意。”
“现在不管端王进京是为何,代王,你的处境堪忧。”秋萝的眉心微蹙。
公孙旭尧淡然一笑,“没事,现在,他暂时还不会动我们。”
秋萝自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当今皇帝,他们的爹。公孙旭尧要说出这句话,听似随意,只怕,心却在滴血的吧?
深夜,秋萝双眸轻轻睁开,轻身闪出门外,飞身上了屋顶,看着眼前的两人,她撇开眼,冷冷出声,“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两人突地跪在地上,“参见宫主”。
秋萝一征,“就连你们也要来逼我么?”看着他们,在魔宫那两年非人的日子里面,多少次的生死与共,与他们,形同至亲。
“宫主,请你回魔宫主持大局,师父遇难的事,江湖中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几位阁主也纷纷遭到江湖各派的追杀,我魔宫弟子更是死伤无数……”女子的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是没有听到秋萝的话般,一字一句的紧敲在秋萝的心上。她是绝月,江湖中人人惊闻的女杀手,这天下,却没有几个人见过她的真面具,狠戾却不残忍,面对她的任务,一刀致命。
“冷月。”男子站起身,如雕刻般的五官,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眉如刀刻,目若寒星,有种邪媚的俊美,低沉的声音,却如千年寒冰,生硬无比,“这是我们,最后一次,以师兄妹相称。师父能把魔宫交给你,我们定当全力相助。”他是残月,江湖中第一杀手,是继云天恒之后的另一个传奇。
她并不想违背师父的遗愿,可是,如果有一天,无离好了,她和他的身份,又该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