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徴儿上前两步,“又是你这个狗奴才做的好事,如果没你的事倒也算了,如果你连累了殿下,看本王妃不拔了你的皮。”
“不敢劳王妃费心。”虽是卑微的低着头,清冷的声音却完全没有一丝敬意。
“如此,也好。不过,东方永洛,本宫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以后再敢来朝阳宫,别怪本宫不客气。”
“本官多谢姑娘刚才出声替本官说话,不过,就算姑娘是太子的人也好,本官也照说不误,如果姑娘真的犯了事,本官一定会严惩。”
“我知道。”秋萝淡淡地说道,眼神空洞,无力,她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如果她犯的案真能被这些人抓到把柄,师父说不定会气得跑到这里来把她杀了。哎,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真能来到也好了。
东方永洛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怎么看,年纪也就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是她的言行举止,包括神情都像是历经风霜的人才会有的。
秋萝虽说只有十四岁,但在现代,她仍然是一个孤儿,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跟着师父一起生活了二十五年,本来一切她都好知足,除了偶尔会有一些期盼父母会登报纸寻她之外。
师父与师兄对她的疼爱不下于别人的父母,从小到大她什么也不缺,只是没想到,在师父的神偷技术传承中,她居然一点就通。师父说过,她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但是,这行饭其实一点也不好吃,稍不注意就会断送小命,所以,师父还教她,什么也没有保住自己的命重要。
感觉到秋萝像失魂布偶般,东方永洛咳了声提醒,“秋萝,你可知道醉仙香居是谁开的?”
“嗯,听说过。”
“是谁?”
“好像是一个叫叶三娘的女人吧。”秋萝今天心情出人意料的平静,有问必答,对于她的配合,东方永洛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不过,此时的他摇了摇头,“你错了,是端王。”
对于东方永洛出口的话秋萝还是一愣,堂堂一个王爷去开一间青楼,这于理不合。
东方永洛注意到秋萝的表情,只是微微惊讶,却不是害怕,莫非,“烧青楼的案子真的和你无关?”秋萝的眼底一片清澈,她脸上的伤疤已经完全将她毁容,但东方永洛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自卑,她,与很多宫婢一样卑微,却又很不一样。
知道东方永洛可能有些事不好再多说,秋萝难得的微微一笑,“大人是个好官,有的是冤屈等着大人你去申诉,何必非要浪费时间在秋萝身上。秋萝绝对不是仗着有太子撑腰,我绝对的有自知之明。只不过,太子现在正在清反拢正,这个风口上,何必要跟太子作对呢?”看着远处的夕阳,秋萝微微一叹,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东方永洛交心,“好官已经屈指可数,不替龙燕国可惜,是替百姓。”音落,转身便走。
东方永洛的心底很是震憾,她的话他都明白,他也会坚定不移的做下去。候在书房门外的许师爷走进来,“大人,你放她走了?”
东方永洛看着许师爷,久久不语,最后,化为一声低叹,“是不是一直以来,我们都选错了方向?‘醉仙香居’莫名死了的慕雪樱?离奇失踪的楚玉蕊?凶手不一定是这个秋萝,也极有可能是楚玉蕊。”
“大人,朝中已经有人来催过了,限期将至。”许师爷许世坡与东方永洛一般大,都已经二十岁,而且两人从小一起上学,最后还同在一个衙门做事。“大人说的那些在下也想到过,只不过,青楼已经被毁,要收集证据根本就不可能。”
“本官明白。”东方永洛站在窗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乌云翻滚着,耳边回响着那一个有些稚嫩的话声,“好官已经屈指可数。”
“要下雨了吧?现在的天,可真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东方永洛答非所问的话让许世坡微征,但他与东方永洛相识十几载自然知道他的脾气,正要出门,东方永洛叫住他,过了半响,就像是叹气,又像是舒了一口气,“世坡,去牢里找个死囚,让他去把罪认了吧。”
许世坡脸色大变,冲上前几步,“永洛,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还有时间,再想想办法,那个抓楚玉蕊的通辑令早就已经发放全国,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东方永洛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世坡,我们查这个案子没多久,已经查出了那么多不可告人的事,如果再查下去,端王会放过我们吗?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死也要死得其所。况且,陈员外一案,因为他的死,京城多少百姓暗中庆贺?”
他抚了抚前额,紧皱眉头,“做为京官,我的任务就是替人洗雪尘冤,可是听到百姓私下为陈员外的死而庆贺时,突然之间,我觉得我分不出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挥挥手,许世坡退下,他知道许师爷肯定会把这一切都办妥。
他现在也不敢想许世坡的心里是怎么想他,只知道,乌云之后,要么就会是狂风暴雨,要么就是晴空万里。
板着手指头过日子的时间确实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盼到离王生辰,秋萝早早的起床去厨房做好了蛋糕,虽然算不得精致,但也算是入得眼。去朝阳宫请旨出宫。公孙延麟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秋萝却没错过他在听到离王两字的时候眼中一闪一过的冷冽。
“秋萝,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现在正是节骨眼上,可别给本宫惹乱子。这个世上没有离王,只有傻子无离。晋王那块石头冥顽不灵,一直暗中帮那个傻子,如果不是本宫帮着,没让传到父皇耳里,他只怕早就被父皇严惩了。”
“是,秋萝知道。”她知道的,不是公孙延麟的警告,而是,一旦他登上帝位,公孙无离的性命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