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樱缓缓地睁开双眼,轻轻的看着冷月,不说话,也不动,眼泪,没有预示的就掉了下来,隔着泪眼,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的唇角轻轻的扬起一个美丽的弧度,“二姐,你说话呀,荨儿回来看你了,二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呀?”她握着雪樱略显得有些冰凉的手,轻轻的唤着。
雪樱的唇动了动,半天,才轻轻的吐出几个沙哑而单薄的音调,“荨儿,二姐,对不起你。”伸出手,摸着她白如雪的发丝,看着她完美无暇的脸,和她想的一样,除去烙印的荨儿,是这样的美,美得惊心,“荨儿,你可知道,每天,二姐都会做这样的梦。”她看着窗外,仍旧漆黑如墨的夜空,“可是,梦中,我们永远都是在我们家的荷花池,还有樱花林,大姐跳舞,我弹琴,你发呆。”
雪樱含着泪,轻轻一笑,“如果一切,都能回到原点,该多好。”
“二姐,你可以的,你一定可以的,现在,你有了晟儿,就算不为别的,你也要为了晟儿,勇敢的活下去,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你们的身边。二姐,你一定要振作起来,就当是,为了荨儿,好不好,求求你。”
“荨儿,这么久了,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我?你知不知道,二姐每天都在梦里等你,可是,就是等不到你,二姐以为,你是恨我了,对不对?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我却被人骗在家里养胎,如果,是他害得你恨我,我情愿现在就杀了他,现在就杀了他。”雪樱大喊着,情绪很是失控。
冷月一惊,雪樱,居然高挥着拳头要砸自己的肚子,她猛地扑了上去,紧紧的抱着雪樱,“二姐,你是疯了吗?你的孩子,就是荨儿的宝贝,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我们的爹娘,都是因为公孙哲庆而死,可是,我居然会爱上他,居然会爱上他,我不孝,我怎么这么蠢?我早就该死了,哪怕是我追到黄泉,爹娘都不会原谅我的。荨儿,老天为什么在这样对我们?为什么啊?”
“二姐,不关晋王的事,我们要对他公平一点,皇权之下,总会有人牺牲。二姐,你答应我,好好养好自己的身子,等到荨儿大仇得报,再回来与你和晟儿团聚,还有,你肚子里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她将雪樱的手放在她高挺的肚子上,“二姐,你感觉到了么,他在说话,他在叫娘,他是无辜的。”
雪樱的目光随着冷月的手,慢慢移到她平坦的肚子上,“荨儿,你的孩子呢?荨儿,孩子呢?”她伸出手,四处摸了摸,可,依旧是一片平坦。
她悲寂的一笑,“二姐,可能是荨儿与那个孩子无缘。你答应荨儿,一定要好好的,就当是为了我失去的孩子,你也要好好的,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要多吃东西,要开开心心的,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照顾晟儿,要像我们的娘一样,给我们一个最快乐的童年,不要让你的忧伤感染到他,因为,他,也是我的命。”
雪樱轻轻的点了点头,眼泪顺着两颊无声的流下。
“二姐,荨儿要走了,等到过些时间,我一定会再来的,你一定要乖乖的啊。”
雪樱紧紧的拉着冷月的手,不肯松开,两人泪眼相望,难分难舍,冷月一狠心,挣脱离开。
旁边的小床上,有个小小的人儿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到月光下,一闪而逝的人影。
“其实你这是何苦呢?为何不直接与她相见?”无暇低叹一声,看着一旁安静得像是透明的冷月,眼底那还未来得及散去的哀伤。她让无暇对雪樱用了一种药,可以让她觉得两人就像是在梦中相见一般
“是你说的,二姐不能大喜不能大悲,我不能,而且,也不能让人知道我回来了,怕会对二姐不利。”
雪樱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上全是冷汗,看着仍是一屋子的冷清,这才知道,她是真的在做梦,却看见趴在自己床边,睁着星月般眸子的晟儿不解的看着她,眼底,还有一抹委屈,“晟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呀?”她轻轻的笑了笑,示意晟儿睡到她的身边来。
“娘,姨姨来了,为什么不亲亲晟儿?”晟儿的口齿尚不太清楚,可是,仍是委屈的瞪着雪樱。
雪樱以为她刚才的梦话说得太过大声,才吵醒了晟儿,抱着他的头靠在怀里,“姨姨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和娘,都是她的命。”
“姨姨已经回来了,姨姨的头发像雪一样的。”
雪樱的身子一僵,半晌之后,低下头,看着晟儿,“晟儿,要乖,刚才,你只是做了一个梦,如果你真的爱姨姨,一定不能给任何人说今天晚上你看到的事,懂吗?包括你爹在内。”晟儿将头靠在雪樱的怀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荨儿,原来,你真的回来了?
“宫主,属下已查实,今晚公孙无离密会璇国皇帝。”
“这么快?”看了一眼绝月,“可有查得在哪见面?”
绝月顿了顿,才轻声说道,“在空置已久的离王府。属下查明,在公孙无离放出假消息称,去了璇国之后,就一直住在离王府。”
她的周身,不自然的装上了防备,淡淡的忧伤散发于心,不过一瞬间。转头,“那个花蠹有没有查到?”
“那个人自从宫主你被打下了悬崖之后,就像是从龙燕国消失了般,所有见过他的人,都说不清楚他的长相,有人说是女的,有人说是男的。”
她勾起了一抹冷笑,“也许,他的用意就是为了让江湖中所有的人,都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而这公孙无离一出手,自然可以引起众人的关注,从而,顺利的登上了皇位,绝月,你说那个花蠹,会不会就是公孙无离的人?”没有人知道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但是,她的分析,却没有任何的漏洞,因为,这一切,都配合得太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