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村长的葬礼
被吓了一顿，哪里还有什么去上厕所的啊，再急的也被憋了回去，接着我就听到墙壁后面有一双声响，我浑身都开始发抖，接着一只黑猫从墙壁那很小的洞口跳了出去，我才听到有个女孩的声音…
当时大家都是小孩子，身高也不够，在厕所根本看不到，我提起裤子就往外跑，我一口气跑到操场上，回头看了看，竟然发现老医院的窗户亮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恐惧，我只知道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是我竟然鬼死神差的朝学校的老饭堂走去了……
“平时我们接热水都是在那里接的，我刚走到那里，就看到院墙外面有个黑影，不高…等我走进一点，我才发现竟然有个女孩趴在那坟墓上…”谭俊说到这里，脸上还呈现不可思议的表情，看来那段往事的确不堪回首，想想郑旭飞说起当年的时候，也是心惊肉跳的感觉，没想到谭俊看到的却更加恐怖，我很难想像要是大半夜的我看见一个小姑娘趴在坟墓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我抬起头，见大家都盯着我，我讪笑一声，“怎么了？继续讲啊！”
谭俊尴尬的一笑，则开始继续讲述起来，而郑旭飞则是偷偷取笑我，听个故事还走神……
“你们知道么？当我看到那个女孩趴在坟墓上的时候，并没有怎么注意，我还以为是拐到脚了，不小心摔倒在那里，哪知，根本不是那样。
她不停的刨土，在她的周围溅起了许多灰尘，我很惊讶，她难道是挖人家坟墓吗？我没有出声，也可以说是被吓到了，吓到发不出声音，我亲眼看到她拔掉那坟墓旁的花圈，因为那是个新坟，刚埋了不久，她不停的刨土，感觉就好像疯狂了一般，就好像在找什么宝贵的东西，果然，不出一会儿。我就看到她开始敲打，她…她竟然把棺材给开了，你说，一个小姑娘，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啊？
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紧紧的靠着墙，好在我是在学校里，中间有面墙壁，否则我都不知道从哪里跑的好。
她打开棺材后，瞬间到处都睨漫着一股臭味，那味道就像我们平时见到死老鼠一般的味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腐臭。
她伸手在棺材里一阵猛抓，最后我竟然看到她拿起一条手臂，在凄惨的月光下，一条满是腐臭的手臂，上面布满的尸虫和肉蛆，很是恶心，可是更让我吃惊的是，她竟然抓起它，眼里满是贪婪，就好像眼前的东西是非常美味的食物一样，开始嗜啃起来…。
她很快就吃完了一条手臂，连同那上面的虫子也一起吃了，我忍不住捂住嘴巴，因为那实在很恶心，我也害怕发出声音让她发现了，因为此刻的女孩绝对是中邪了。
她吃完之后，就随手将骨头一扔，刚好扔在我的面前，我惊恐的退后一步，却刚好碰上后面的东西，顿时惊叫出声……
我害怕的退后一步，她却慢慢的转过身来，眼里散发着寒光，我吓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很不争气的哭了起来，她离我越来越进，就在我以为她也会吃了我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扑通”一声，我身子停住，这才发现她不小心掉下了粪池…我再次抬起头，竟然发现在粪池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她眼睛很大，很可爱，但是眼圈却很黑，我见过她，她是主任的小女儿。
而掉下去的就是陈静，当时我害怕急了，根本不敢去救她，更难想像的是，那个时候主任的小女儿已经死了……
所以我才认为我看到了鬼，是主任的女儿要带走她……
我惊慌失措的跑到宿舍，大气都不敢喘，实在太可怕了，后来的郑旭飞已经知道了…
谭俊说完，眼脸一垂，说起这段往事，终究还是有所心里阴影的。
可我们都顾着去听那段往事，都没有注意到陈兵脸上的愤怒，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谭俊的衣领，咆哮道：“你这个胆小如鼠的家伙，如果你不是那么胆小，我的静儿就不会死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去给我女儿陪葬。”
我吓得一惊，不知所措，“喂！陈老师，你答应过我们的，只要说清当年的情况就放掉我们的。”
陈兵双眼冒着怒火，抬起头瞪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是答应过，但是是答应放了你们，没有答应放过他。”
“你……”我一时气结，却又无从反驳，是啊？他的确只答应过我们，没有答应过他，难道谭俊就要这样被我们连累吗？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样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等一下！”我紧捏着拳头朝陈兵大喊一声，双眼紧紧的瞪着他，不错，我生气了，很生气，我甚至想扁人。
陈兵不耐烦的抬起头，怒道：“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反悔！”
我冷笑一声，“反悔！哦？是应该反悔，不过因为反悔的是我们，我们是瞎了眼才会想着去帮你这个没有良心，残害无辜的老师，不，你根本不配为人师表，你的存在简直是侮辱了老师的名词！你有想过没有，陈静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是没有死吗？难道女儿得了什么病你的都不知道，还是你在逃避，把罪过嫁祸给别人，别在那里自欺欺人了，终究的罪人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的女儿。”
陈兵目光充着血红，恼怒的抱着头吼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不，我要说，你说你一直在这里，关注着学校的一切，难道你会没有看到陈静的反常吗？她的举动算是梦游，自己的女儿有什么症状，你这个做父亲应该比我们更清楚，说白了，是你这个做父亲没有尽到责任。如果我要有你这样的父亲，我一定不会认他，一个没有担当，没有责任，只会逃避，把罪过推卸给别人的男人，我看不起，更不屑看。”我一口气把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其实这些话也正是我想对自己父亲说的话，只是没有机会说，正好也让我发泄一下。
郑旭飞在一旁不停的拉我，示意不要再说了，可是我就这倔强的性子，你不想我说，我偏说。
看着陈兵在呆滞的愣在那里，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怎么样？不说了吗？作为父亲，作为男人，不但没有帮自己的子女承担过什么，反而还害了她们，没有勇气，没有志气的人，说白了，害死你的女儿就是你自己。”
说完，我气匆匆的瞪了一眼谭俊，随即跑了出去……
一跑到外面，我就忍不住靠着墙蹲下来哭，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也想起那些不开心的往事，父亲，多么遥远的名词。
曾几何时，我也认为自己有个可爱的父亲，可是六年前，我才知道，一切都水了。
“如果你不喜欢看我这个样子，你就别认我这个父亲了，大不了我就当你没你这个女儿；”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就因为我没有本事，让你的妈妈受苦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别忘了我成这样是为了你们；”
那些话，依旧刻在我心头，为什么？我只是不想看到母亲每日落泪，为了我们姐弟终日没有休息，为了学费和医药费伤心，父亲，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和别人一样，坚强一点，明明坚强一点，就可以恢复，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女儿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母亲也没有嫌弃过你，只是希望你可以恢复健全，可以撑起这个家，像母亲这么好的女人你上哪里去找，6年来，不离不弃，家里的重担都在她肩上……
我靠在墙角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知道郑旭飞何时来到我的身边。
“怎么教训别人反把自己给弄哭了？”郑旭飞拿着纸巾递给我，语气里尽是宠溺的感觉。
我就像花猫似的扑进他怀里，不停的拍打他，“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的男人都这么没有担当，这么不可靠。”
郑旭飞嘴角一抽，顿时心里有些不爽，“我在你眼里也是那样的人？”
我脑袋一懵，讪笑的抬起头，顿时有些尴尬，糟糕，我好像伤心过度了。
“没有，怎么会？”
郑旭飞不屑的别过头，撇嘴道：“真假，很假。”
却在这时，里面传来了一阵尖叫声……
我和郑旭飞立马跑过去一看，却发现陈兵就这么倒在血泊里了，眼里满是悲伤，还有一点惊讶和恐惧，我急忙问谭俊怎么回事？
谭俊却依旧垂着脸，不紧不慢的说道：“陈老师，他自杀了，他说他对不起女儿，所以去陪她了。”
我很纳闷，自杀？可是这表情？但是除了自杀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我们离开之后，就有村长带着人来了这里，这里的闹鬼传说也就这样不攻自破了。
直到将谭俊送回去之后，我都没有注意到谭俊的脸上一直挂着的得意表情……
这些天忙着这事，实在累了，雨依旧下着，从谭俊家出来之后，我和郑旭飞并肩走在一起，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到了黄果树的小溪旁。
看着被大水淹没的石板桥，我一时没有办法了。只好指着那大水喊道：“郑旭飞，怎么办？”
郑旭飞失落的抬起头，看了看翻滚的大水，“你能不能别再连名带姓的叫我，这样很生疏。”
我尴尬的挠头笑道：“这个，不好意思，我习惯了，下次改！”
郑旭飞撇撇嘴，把伞扔给我，随即在我面前蹲下，我一愣，“你做什么？”
“背你啊！”
“为什么要背我？我自己可以走！”我不屑的说道，我叶含从来都是要靠自己的，不就是水吗？用得着背吗？
却在这时，我无意间别过头，突然看见黄果树下站着一个黑色绸子的老人，他微笑着朝我们挥手，我嘴角一抽，貌似我不认识他吧！
我拉了拉郑旭飞，指着那老人问道：“旭飞，那是谁啊？”
等我想指给郑旭飞看的时候，却发现那老人不见了，除了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难道又是我看花了？我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没有…。
“诶！怎么会没有呢？刚才明明在的啊？”我疑惑的嘀咕了一句，郑旭飞则茫然的望着我，“含含，你叫我看谁啊？”
我身子一僵，顿时讪笑起来，“呵呵，没事，我眼花了！”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疑惑，我确定我没有看错，那个人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
算了，实在想不起来…
在桥边僵持了很久，最后还是郑旭飞将我背了过去，当我的手臂环住他的脖子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温暖，好安全，好像在他背上什么都不怕了。
我靠在他背上渐渐睡着了，依稀听到了郑旭飞自言自语，“含含，真想这样背着你一直走下去…那该有多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了袁溪和罗斯妤的呐喊声，忍不住一个激灵，被吓醒了。
丫的，要被她们看到郑旭飞在背我，她们不是又有得话说了。
我猛的一下抬起头，脑袋刚好撞到了郑旭飞的后脑勺，我吃痛的讪笑一声，毕竟是我撞的人家，结果旁边突然响起了几声哈哈大笑的声音。我别过头去，顿时只好捂住脸。
“哈哈，叶子，真有你的，几天夜不归宿，干吗去了？”袁溪开始一旁打趣道。
斯妤也抿嘴轻笑，“的确哦？叶子这些天敢情是和我的老同学约会去了啊？”
我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郑旭飞却忽然一把拉过我，戏谑道：“呵！斯妤，好歹现在我也是你的学长，这么打趣嫂子可是你的不对！”
袁溪眼睛一亮，愣了愣：“啥，嫂子？”
罗斯妤则是坏坏的笑着，笑得我心里发毛。
“那个？不是的…”我正准备解释，郑旭飞却一把按住我的肩膀，轻笑道：“随她们吧！”
大家正相互的逗趣着，奶奶却在这个时候急匆匆的跑来跑去，我急忙追了上去，“奶奶，您在忙什么？我帮你吧！”
奶奶长叹一口气，道：“唉，闺女有这份心就够了，只是这忙你帮不得。”
顿时我就纳闷了，这忙我帮不得？
那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忙我帮不得？
“奶奶，您说说嘛，说不定我可以帮您啊？”
斯妤奶奶苦涩的笑了笑，“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我看得出来，奶奶好像有些伤心，难道是出什么事吗？
奶奶执意不肯带我去，我只好跟在她身后悄悄的去，至于那几个家伙，就让她们慢慢斗吧！雨天的路很不好走，奶奶蹒跚的走着那些淤泥路，好在老院子离新院子不远，很快，奶奶就到了一个像大堂一样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很忙碌，只是在我抬眼之际，我看到了一双脚。
对，一双脚，渐渐的是裤脚，仔细一看，发现是大堂的中间躺着一个人，我不知不觉的朝那个地方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着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