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当真是佳人难再得。
自她一首梧桐后,不知有多少人爱慕她,却都顾及着诗阁郁舒城,不敢太过于放肆。
战场上,她进退有度,游刃有余,运筹帷幄。京都里,她吟诗作对,抚琴煮酒,自得逍遥。
卿璆有时会想,这个世上,当真又如此美的女子。
马儿在梧桐树下停了,卿璆跳下马,把无言也接了下来,说:“当日我便是在这里救的你,那时为了赶路,借道慕云涧,若非如此。”
卿璆不在说了。
无言看着那树,已经是深秋了,它的叶子一片一片的落。
“金风细细。”无言接到了一片落叶,开口道:“叶叶梧桐坠。”
“梧桐树上秋先到,索索声声像树鸣,为报西风除吹却,叶深留取听秋声。”卿璆道。
“太子也是才高八斗。”无言回头,吟笑,只觉得这幕美极了。
她伸手,问:“太子可带刀了?”
卿璆拿了出来,那是一柄极小的匕首,他道:“本就是赠与你的,想等宴席散了,现在,也当是赠礼。”
无言笑,“那就谢过太子了。”
言罢,无言转了身,去树上刻字,卿璆拿了萧,坐在碎石上吹着,那曲声不似之前凄凉,反而多了一抹高兴。
无言刻完了字,细细的吹去了那树干上的碎木屑。
卿璆的萧吹完了,他去看,月色里,那树干上刻着一行娟秀的小字,落款,是清秋。
清秋,清秋。
凉风习习,卿璆转身问:“无言,我在皇宫里有处院子,名为清风小筑,有寂寞有梧桐,你可愿,去锁清秋?”
无言脚步顿了,连身体都顿了一番。
卿璆想,她当真是佳人难再得。
她倾国倾城,他为之倾心。
无言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拒绝了,她说:“谢太子美意,只是无言在药庄住着挺好,就不打扰太子了。”
“无事。”卿璆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心里的失落,抬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风度,还说:“只要时候,我去诗阁讨杯热茶,你不嫌弃便是。”
卿璆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不在用本宫的这个称呼了,他细细想着,或许是那日秋叶身死,无言晕倒,紧紧握住他手的那刻。
那夜,好像变得莫名的长了。
无言且笑道,说:“太子于无言,终究是不同的,又怎会嫌弃?”
无言回到西都城内已是半夜,卿璆骑马,把无言送到了药庄,亦清早便在门前不停的张望,见无言来了,才微微松了口气。
“无事。”无言走了回去,“喝了点酒,有些醉了,便同太子散了会步。”
“既如此,那我便先告辞了。”卿璆拘了拘身,便要离开。
“且慢。”郁舒城快步走了出来,“大公子,郁某查到了一些事情,还是早做商议才好。”
郁舒城已经求见卿璆一日了,自从无言到了诗阁,他便差人去了皇宫,回信的人只说,太子参加宴席,恐无时间。
“何事?”卿璆问。
“此处不安全。”郁舒城道,“还请大公子随郁某来。”
“大哥,怎么了?”无言皱眉,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