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美术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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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晚自习风波(上)

操场的广播响起了那年最流行的歌曲,李圣杰《痴心绝对》,舒印真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抬了抬手腕看了表。

“不早了,我们去大食堂吃饭吧。待会还得上晚自习。也不知道谢小落到了没有。”

“谢小落,就是广利中学2班的谢小落吗?”我突然想起寝室墙上与舒印真上下铺的这个熟悉的名字。

“哈哈,是啊。”舒映真抬头用食指顶顶鼻梁的眼镜架朝我一笑。这一笑将她单眼皮小眯眼直接笑没了。

“她也在这所学校?中考落榜了吗?没上普高?”我一连串的疑问将内心的欢喜悄然显露出来,对谢小落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中时经过隔壁班时,总能看到她的身影,高出我半个头的个子,大大的骨架,蔡依林似的大嘴咧开大笑的样子像极了快要侧翻的轮船。想到这里,我暗自偷着乐出了声。蛮期待见到她,想不到这里有那么多熟悉的同学,那颗时而忐忑时而欣喜的心在惊喜中多了一丝期许的紧张。

从教室走到大食堂的路上,太阳已没有了余辉,光晕在渐渐往一个方向消散,已是傍晚时分,开学报道的同学基本都已经到了学校,寂静的操场开始有了大片大片的嬉笑声,无不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这时操场响起了SHE的《Seper Star》,轻松欢快又带点激昂的曲风让心情有了愉悦的感觉,这学校真不错,挺有德智体美健全面发展的感觉啊,居然还放这么嗨爆天的音乐。

在这个一切都陌生的环境,面对这些一无所知即将成为同窗的同学,我竟然开始期待晚自习的到来。

到了大食堂,早就人满为患,在用几根钢筋搭起来的简易大棚里找到了姐夫帮我蒸好的盒饭。拿着饭盒随着舒印真来到隔壁一个更加简陋的小食堂,室外摆放着两张风餐露宿已久的木质桌子,和一些横七竖八的蓝色塑料椅,它们看上去并不那么结实,我俯身用手按了按椅子稳当后才小心翼翼的拿着饭盒坐下。

隐约瞧见隔壁一桌有人正埋着头狼吞虎咽大口大口的吞食着绿豆芽炒面,我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位脚踢寝室门还被反弹回去的门砸中脑袋的女同学吗。

看着她如此用力的吃着面条我没有打扰她,这时舒印真端着两份菜从小食堂跻身而出。吃饭期间,听着她讲了很多有关于上学期的所见所闻,我又一次从一个同学口中了解到班主任老师的严谨和古板,传说中的全校“三最老师:最优秀,最古板,最凶悍。脑海中顿时浮现了上午见到这老师时那两块反着高光的苹果肌还有大小不一的眼睛。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想“他还能上天不成,怕成这样。”

饭毕,起身离开。本想与隔壁桌打声招呼却不料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盘子,她早已不见人影。舒印真催促着我加快速度,晚自习时间快到了。去晚了又要挨“五指山”了。我心想,这些同学到底是有多怕传闻中的班主任。

看着舒印真三步并做两步,迈着她的大长腿急匆匆的往教室方向跑去,我也加快了步伐,居然也跟着紧张起来,去教室的路上,看到很多抱着一堆铅画纸,画筒画板的同学朝03美(2)班方向疾驰而去。

想必这都是接下来即将要认识的同学们吧。

进了教室,那么多的位置不清楚先坐哪里,正觉尴尬之际,突想起下午舒印真说有一位姓黄的奇葩女生休学了,于是问了她这同学老位置在哪。舒印真回过头朝讲台方向指了指“第一排中间那个位置就是了。”我一看这个位置,进出方便,这与教室尾端那些挤的密密麻麻的位置一比,简直算的上黄金风水宝地,又宽敞又明亮离讲台也近,真不错。

于是我将胸间的斜挎包取下放在课桌里,刚一坐下,进来一位矮小长的肉呼呼的同学,我明显的察觉到他一脸惊讶的样子,但他还是带了一丝痞痞的友好。我与他相视一笑,似曾相识。他一拍脑门,几乎以同样惊人的速度认出了我。

——你是?好面熟啊!

这是我一九九八年杭州回嵊州后,第二次转学到某校的小学同学钱小磊,六七年过去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变,依然是那副一笑露出里三层外三层收割机似的牙齿。只是与他做了一年半的同学,我又再次转学,如今六年后又做了同桌。这仅仅一天时间上演了很多的巧合。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接着进来一位估摸1米78个子,瘦弱白嫩的女生,心想着这女生好高挑。他已经俏皮的半膝蹲在我的面前与我交流起来,他一开口我才恍然大悟,“啊?男生?“

“你是这学期新来的同学吗?你是哪里人?你是怎么转到我们班的?我们班一般人进不来哦,都挤爆了,你怎么进来的,是不是有后台?”还没等我从他朦胧不清的性别中反应过来,他已经抛出来一大串的问题。依然是一副俏皮不堪的模样。

我也微笑着向他示意“我是崇仁的。”我只回答了这样一句,其他的问题不知如何说起,便索性不回答了。

这时熙熙攘攘的教室在一秒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这安静下来的速度太惊人,只见班主任已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站在了蹲在我面前攀谈的同学身后,一脸严肃厉声道:小白菜,你干什么!回自己位置上!又在这里认亲戚吗?”

这位叫小白菜的同学瞬间从半蹲的状态一溜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此时的我别过头感觉教室袭来一阵强冷空气。将所有人的表情凝固成一个个无法动弹的木偶,大家似乎都只剩下一个表情,那就是紧张中带着很多的彷恐。

班主任老师姓王,这是我第一次见识到他严肃的样子。原来可以这么瘆得慌。王老师视线从教室中央移了移,指了指第4排空出来的位置,跟身后一位长的略黑,略矮的个子,走路带点痞气的男生说:你先坐那吧。

“宋体字都写好了!?都写标准了吗!?这么不自觉!素描都给我一张张往下面从上传!”依然是一副疾言厉色不带任何笑容的样子,两块饱满的苹果肌随着王老师严厉的样子更加的让人害怕。

“这学期我们班级转进来两位同学,也幸好只有两位,再多一位,就塞不下了!最后几排估计要狗爬式进出了。“一句话将刚才凝固的冷空气又巧妙的化解了,同学们哄堂大笑,王老师自己也由正襟危坐的神情变的缓和了不少。这一冷一热的性格交替让我胆战心惊又不得不配合着其他同学一样轻松一笑。开始佩服自己的演技。竟也如此的出神入化。

接着同学们开始修改自己未完善的寒假作业,看着他们写的一张张跟放大化的印刷体没区别的美术字之后,心中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莫名涌现。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欣喜,担忧,彷徨,害怕。晚自修在一片祥和中一分一秒的过着。但又很快被一本掉落在地上豆腐干大小的电话号码簿彻彻底底打破了所有的安宁。

掀起了一场由电话号码簿引发的“腥风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