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它的宁静心态,却渐渐被这不知从哪个洞府来的真仙打破。而它对他的称呼,也由初时的真仙,变成贼道,最后索性变成臭男人!
咳咳,起承转轴是这样滴。
初时这真仙只结庐不住人,它也乐得清静无人扰,可后来每隔几日,真仙必抱回一团不知何处寻来的黑漆漆的矿石。他为了锻铁,破坏了谷里的绿化不说,还拿着个铁锤整日敲打没完。
叮叮当当的锐器撞击声,还有那架好似随时都会断气的破旧鼓风机声响,偶有两声入耳可能没什么,但不分白昼黑夜,且持续不断送入耳中时,她再忍不住地想要抓狂了。不是说上界真仙都是绝情之人,性子喜静,且相当清冷么?为什么眼前这男子却是截然相反?
他非但不清冷,而且热情似火,咳咳,当然,对像不是它,而是他手中的矿石,他好像很迫切地想打造出一柄绝世好剑。极短时间的空闲时,它看见他会痴痴望着天宇发呆,随后他的眼中会出现极为锐利的东西。那时候,以它心性之单纯,它还不知道那种情绪叫仇恨,而这种情绪,甚至比传说中封印着无数可怕妖魔的窨界还要可怕。
这种情绪在不久的将来,几乎是彻底毁灭了四界。
看着他一次次充满希骥抱着矿石归来,再一次次将锻造出的长剑毫不怜惜地丢入湖中,它从他的眉宇感知出,那种莫名的情绪让他身上的飘渺气质越来越少,相反地,一些锐利的东西反而越来越明显,他眉宇的风流气不再,每一个眼神瞪视似乎都想以眼神杀人于无形。
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杀意,已经影响到谷中众多精灵的修行。一个月满之夜的精灵会商后,它代表谷中精灵入了他的梦,与他谈判。
他的梦就如他的外表一般,充满杀戮,她以灵体入他梦,刀光剑影间,他与另外三名看来气质清缈出尘的上仙打作一团,她数次险些被他们凌厉的攻势伤到。要知道,这虽然是梦境,但以它还没有修成人体的幻体,而对方又是法力高强的上仙,即使一个小小的伤口,也能让它灵气泻尽而亡。
关键时刻,是他用有力的臂膀将她护入怀中。当男子独有的强烈气息传入她的鼻中,她有短时的心神不宁。
他的有力臂膀,他的开阔胸膛,还有他的有力腰身,它并不是第一天看视,但以身入他怀的那刻起,以往还能保持平静的心态被彻底打破了。
它的心开始泛起波澜,比肩坐于湖畔,它侧目看着他映着明月清辉的面容,口中淡淡说着,他的愤怒,他的仇恨,还有他的杀气,已经打扰到谷中众多山精树怪的修行,特别是他发泄般丢入湖中的利剑所带去的杀气,更是让湖底众多水族日夜难安。
“我叫玄逸风,只是想要找到矿心,铸出一把绝世好剑。”他定定看住它说道。
眼前这个名叫玄逸风的男子,黑色发丝披满精壮上半身,丰神俊朗的面容上,一双星子般的双目本该清静无波,充满仙气。可现在,看入蔻丹眼里的,除了暴戾、锐利、残酷,蔻丹再不能从他身上找到一点上界真仙该有的痕迹。
来到这个时空,蔻丹是第一次如此坦然自若地打量一个陌生男子。之前虽然也见过银衣、慕白等各具特色的男子,但他们的深沉个性和精光四灼的眼光,让蔻丹从来不敢以现在这种欣赏艺术品的目光公然打量他们。特别是个性冷沉的玄罡,如果蔻丹敢这样看他,估计他会用那细长如同鹰爪的手指掐断蔻丹的喉咙。
反正是个梦而已!蔻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目光在男子结实的小腹处多作了会停留,他的腰身肌肉精实,不见一丝赘肉,玉质肌肤在淡淡月光下泛着润泽光芒,让人忍不住地想伸手去抚弄两下。
他如若黑熠石的眼眸泛着缈远,穿过这面湖水,不知到达记忆中谁的身上。映入水光,那眸底越发的深不见底。
接受白牡丹的记忆后,蔻丹的意识就完全占据了白牡丹的这个灵体。现在她是代表谷中众多精灵来与眼前的男子谈判。清目往四周一扫,明月当空,青峦隐隐,明波衬照起月光,便得身周更见清明。
进入鬼阁前,灵老已经说过,剩余时间不多,她要抓紧时间替白牡丹解了心结。
然而未等蔻丹开口,玄逸风清俊中透着邪魅的面容已是主动向她靠近过来。
男子独有的炽热气息迫近,这个灵体本能地就要后仰,但蔻丹的作风不是这样的,长睫连闪数下后,她深吸口气,眸中灼闪精光,将男子面容反逼回去,同时淡然说道:“你想要问我矿心的下落?”
有些错愕眼前女子的灵敏反应,玄逸风眸底更见深沉,“我在你的身上嗅闻到矿心的气息,你就算不是矿心所化的精灵,也必然与矿心有关联。”
蔻丹以欣赏的目光回望玄逸风,再想到玄罡竟然会是他的后人,眼前竟有些错乱起来,“你说得不错,矿心我可以给你,但你也要了结一个人的心愿。”是了结白牡丹的心愿。
虽然眼前迷蒙,但蔻丹心底仍旧清晰剔透。
看着这个男子衬映月辉的清颜,她再三告诫自己,眼前这人不是玄罡!可越看,她的眼神就越不能区分两者的差别。
将目光转往天上的一轮满月,蔻丹水眸泛上不解。难道都是月光太过清寒,弄得玄逸风身上多了玄罡才有的清冷,才会让她辨识不请?
“什么心愿?你尽管说来,只要我玄逸风能够做到,一定答应。”玄逸风仰面躺在草地上,分明在与蔻丹说话,可眼光却放得老远。
“我叫白牡丹,只要你肯娶我。矿心在拜完堂后,就可以拿给你!”蔻丹定定看着玄逸风,生怕他会拒绝。
“好!”玄逸风飞快地应了下来,他的口气很轻松,仿佛答应蔻丹的事,只是陪她吃一顿饭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