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出的石头越来越近,再以自己闪扑过去的速度衡量,后果不是身亡,也是鼻青脸肿!半空无物借力调整身姿,撞上石头前,蔻丹叫道:“这就是窨界对待未来夫人该有有态度么!”话声未完,水休抬剑又将魁触爪削断数根,身形如风飘至蔻丹身边,一把揽住她腰身清声道:“谁说会让你撞死了?”
旋身一飘,两人同时落在一块突兀而出的岩壁上,水休将蔻丹一放,再度回身与魁缠斗起来。也许是厌倦了缠斗,水休这回攻击速度比先前快了数倍。蔻丹再往后收拢身子,直到背后传来厚实感,确定水休能余力对付魁,而自己也不会从岩壁掉入寒潭后,安心看起水休与魁的缠斗起来。
满洞穴的剑闪如星,洞中狭窄,再加上魁体躯庞大,供水休闪身行动的空间不大。好在他身形灵活,每每在魁攻来,闪避如风的同时总能恰到好处刺上一剑。魁庞大体躯本是它的优势,但到了这个狭小空间,这优势反而变成劣势。再加上蔻丹到来之时,两者狠斗已久,现在魁只余反抗气力,行动迟缓许多,已不能像先前那般嘶吼猛斗。等到魁只能伏潭喘息时,水休将蔻丹望一眼,运腕之间,一条银链似蛇探出往魁护住的内丹卷去。
团掌大的明珠到了水休掌心后,立刻变为鸽卵大小。魁庞大体躯动了动,两只如灯笼通红的鼓泡眼看了明珠口里发出低沉如牛的呜咽声。声音听来略带悲戚,似至爱之物被人强行取走心有不甘的样子。蔻丹不由惊奇,这魁看来已是通了人意模样。再听它低沉悲哀的叫声,那双鼓泡眼里又有两行眼泪流出,她竟然有点可怜起魁来。水休取了内丹并不急着走,反而落在它身上,从怀里取出一瓶粉末状东西,在魁受伤较严重的地方抹上。
蔻丹惊奇道:“你在为它疗伤?”水休低头不答,乌漆垂落的长发使他看来多了两分温柔。将药粉抹完,水休将甁子一丢纵身跃到蔻丹呆着的石壁上。这处石壁只是一块突出来的石头而已,水休再歇身上来顿时见窄,两人几乎要贴身相对,蔻丹只觉呼吸间全是他身上传来的独特气息。下意识就要后退,水休却冲她微微一笑,眼里柔光迷离,伸手过来将她腰身一搂道:“退什么?都说狐狸心肝见小,果然是小心眼,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蔻丹腰身被他卡住却仍在挣扎:“谁怕你?是讨厌你身上的水草气息,闻不惯而已!”
“噢?好,那我放开你好了!”
说完将手一松,蔻丹身子立刻后仰,水休却立起身,笑吟吟地看了她道:“忘记告诉你,下方是千年寒潭,只要接触一点点潭水就立刻会被冻成冰人!”
蔻丹身子已经下落,想及刚才水休与魁交战时,确实没有接触到潭水,再看下方染了魁血液而变得红波生雾的水面一眼,禁不住面色大变!同时潭水透上来的寒意已如无数小针扎入她的身体。但她将眼睛一闭,在身体触到潭水那一刻,腰间一紧,蔻丹猛地睁眼,唇边露出两份诡异笑意!
水休再一次救了她!
不过这被救的姿势真的令她不爽至极。
她现在正被对方“拎”住。
水休将蔻丹提到面前,看清她一脸薄怒后微微一笑:“怎的?还闻得惯水草味不?你和我不同,有水系修行令符,即便在陆地上,也能修行水术。而我,却只能潜在水中,与水草为伍修行。”说着,自行嗅闻身上,“没料,百年下来,身上积下的这种气味,连我自己平时都感知不出来。看来还是狐狸嗅觉敏锐!”语态间没来由流露帐意。
“百年?”蔻丹心里咯噔一下,这男子,在雨的面前,死不承认自己是灭将转世,从修行时间听来,却是与灭将魂消魄灭的时间恰巧吻合!
然,他人姻缘之事,终不是自己能干涉。看着水休自得笑容,暗咬贝齿数回后,终是用不情不愿的语气道:“闻得惯……”心里却不忘记补上两字:才怪!
“准备好了?”水休回望蔻丹一眼,接连伸指往洞穴里数个方位遥点数下,随着他手势回收,数个星光小点如流萤飞入他的袖中。
蔻丹水目迷蒙,一时不知他此话何意。
下一刻,她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奈何行动还是迟缓一步,她已遥遥落在水休身后!
之前看似坚固的岩壁发出崩裂碎响,同时壁后传来涸涸水声,待蔻丹回神过来,岩壁已经塌落,激涌水流冲着落石奔流而入,瞬间已将整个洞穴淹没一半。
原来他说的准备好没,是问她准备好逃生没有!
狐式飞纵速度发挥到极致,蔻丹边在黑暗洞穴里死命向前奔跑,边咒骂这个言语太过于简骇的水休!之前他的话并没有少说,为何却在事关生死的关键点上这般简短起来?
身后水声激涌,蔻丹吓得两脚直打颤儿,以前多在电影里看过这种逃命场面,没想到自己也有亲身体验的一天!
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转眼前方水休身影只见一个星点。身后洪流已如猛兽赶到,蔻丹惊叫一声,又感身子一轻,再转头,之前去如星点的水休现在竟然在她身边!双足在两侧岩壁上连蹬数下,两人就在洞中飞速逃窜起来!
身后水声激涌,但水休的速度更快上两倍,蔻丹心里一宽,抬头才要说话,水休回头竖指在唇间向她作个噤声姿势。两人已经到了之前蔻丹被困住的岔口。水休袖子一拂,光壁轻易被他收去。“跟在我身后,不要发出一点声响。”水休说完当先走去。“可是……”蔻丹在原地略愣了下,她想问清后面分明还有水流涌来,为何他却在此危机时刻改为步行?
水休却不管不顾,径直向前走去。轻微一叹,蔻丹几个急步跟了上去。走入洞中她才发现上方蛛丝满布,尘土下可见各种被困动物的累累白骨。空气潮湿中透着陈腐,看来平时根本无人来此。蔻丹边打量边跟在水休身后徐行。他走得很小心,似乎对那蛛丝颇为顾忌。落脚之处皆为突出地面的岩石。没走两步,陈闷空气刺激得蔻丹很想打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