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去医院……”
“不去……”
容野嘴里溢出破碎的话语,那闭着眼也掩饰不了的害怕让楚时本来拿着车钥匙的手放了下来。
楚时原来清清冷冷的眼突然有些深邃,他去浴室放水,接了一盆热水用帕子给他敷额头。
说实话,活了这么久,让他这么照顾的,他是第二个人。
原因是刚才他的神色让他想起了那个时常出现在他梦里的人。
反复了很多回,楚时最后揭下帕子,放进盆里。
他休息了很久,也没有做晚饭的打算。
楚时用手背试了试容野的额头的温度,总算退烧了。
楚时把他抱起来,轻轻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
良久,楚时站在床边,看着今夜没有星星更看不见月亮的夜空。
漆黑的一片,说伸手不见五指倒是夸张了,只是无边的夜显得有些寂寞了。
外面传来一声轻响,虽然真的很小声,楚时还是听见了。
是楚母回来了。
她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上个月起就是这样,半夜回来,五六点钟出去。
楚母要做什么事他不知道,也不想管。
但……如果是涉及他身边那个人…他可就,不得不管了。
站了很久了,楚时活动头部,轻手轻脚和衣躺在了床上。
第一次……在位面中梦见了他,还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梦境。
拥有着无尽寿命的碧泉树下,坐着一个神仙似的人儿,说是像,其实就是。
他的长发落及地面,没有竖起,只是额间有一条白色的抹额。
一身干净,一尘不染的白色衣袍上,落了几片碧泉树叶。那是灰色的树叶,小小的,没有生命力。
“哈哈哈,上神真是好雅兴,在这偷闲呢?”一身黑衣的青年嬉皮笑脸地坐在了他身边,完全无视了他森森冒出的冷气。
禾书冷着一张俊脸,惜字如金道:“宴会还未结束。”
言下之意便是宴会还未结束,让他回宴会去。
说着,他自己拿起玉壶倒了一杯酒。
还没等他拿起来,一旁的青年伸手就抢先一口闷了下去。
“……”结果不出自己所料,青年喝完后,直接趴倒在了玉台上。
禾书微微皱眉,刚想离开。
一片碧泉树叶掉在了青年身上,化作虚无。
禾书眼神有些微妙,“罢了。”
他再次倒了杯酒,不似在一旁醉的不省人事的青年一样,只是细细浅浅的品尝着。
琼浆玉露,确实美味,也醉人,但也只不过掺了露水的酒罢了。
一人饮酒,一人作伴,一叶倾落,一树长存,一世不忘,一生相陪。
……
待容野醒来已经是天亮了。
“吃早餐。”楚时站在门边,俨然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容野迷迷糊糊坐起身,机械地拿过一旁的衣物来穿。
楚时看着他的动作不禁笑了起来。
容野听见声音,条件反射似的望向门边,瞬间回过神来,他从没见过楚时笑得这么温暖过。
他勾人的眼里满是深切的笑意,温柔极了。嘴角那抹笑显得那么真切,那么吸引人。
容野下床走了过去,突然耳尖亮起一抹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