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瑶
向煦台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转眼,半月过去了。
执明也受了半月的相思苦,把对面的酒杯斟满,对着子煜道。
“子煜,你的剑可否借我一用.....”
执明断然不会拿慕容黎的寿命来儿戏,为谁都不行,可他也不想子煜再次亡命。
心里便有了个两全其美的想法,可蓦然抬头间,目光越过对面的子煜,突然就注意到了暗夜之上的淡月,耳边恍惚的响起了老太傅那语重心长的语调。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过客?归人?
何为过客?又何为归人?
不过是一念之间。
执明不以为意,刚想调侃子煜有如此雅性夜半饮酒,周围就跃出了三个蒙面黑衣人。
又是夜黑风高杀人夜?
刀光剑影中,执明沉着脸对上其中一个,夺过他手中的兵器,总归是最近的刺杀太过频繁,也没有多想。
直到发现刺客的目标是取子煜的性命,且招招致命,子煜已有多处受伤。
见状,执明立刻就解决了拦住他的那位刺客,蹙起眉打了过去。
剩下的两位刺客也不得不分出一个来对付他。
等他解决完第二个,宫里的禁军也闻声赶到,将剩下的刺客团团围住。
以一敌多,却不曾处于下风。
执明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夸奖。
武功不错,尤其是轻功,比另外两个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不过这一招一式,倒是有些熟悉。
执明看的心痒,便也不在多想,加入了这场混战中。
直到与那人对上,执明才发现,那人的招式及剑法都是被拆出杂用的,像是在掩饰着身份,心里隐隐就有了一个猜测。
一个掌风打出去时,执明突然就对上了那人的眼睛,心里一惊,猛的就把打出去的手掌强行偏了个方向。
而那人的剑却毫不吝啬的刺入了执明的胳膊又果决地挑开,不带一丝犹豫。
黑衣人一个回旋,挽了个剑花,看到禁军已经到的差不多了,也有了不少人将自己围住。
凝了凝眸,一个后翻跃到长戟之上,足尖轻点,硬生生的穿过重围直逼子煜,本是想一招毙命,可突然掷出的短刃一下子就击中了剑端,偏了方向,手里的剑便送入了子煜的肩胛骨。
而不明所以的子煜也抓住了这一瞬,举起自己手里的剑刺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执明突然就把黑衣人拽开,自己撞上了剑刃。
一阵烟雾袭来,周围也乍然地传来了乱糟糟及禁军倒地的声音。
捂着伤口的执明,看着雾气里折射出那及细的寒光,以及那兀立在禁军穴位之上的银针,终于松了口气。
待到迷雾散尽,黑衣人也早已消失,徒留满地尸体。
“把子煜国主送下去休息。”
语毕。
执明阴鸷的看了一眼剩下的禁军,想到刚刚的情形他现在都感到心惊,阴测测的道。
“寡人有让你们拔剑吗......把刚刚拔剑的人,通通拉下去斩了!”
“......是。”
————
向煦台
执明回到这个重建了两次的寝宫里,看着这些事物,竟感到满满的凄凉。
阿离.....你若不喜欢,我便再建一处行宫可好?
你若高兴,再提一遍向煦台,也是......可以的。
执明又何尝不介意,他都不知道想把那块牌匾拆下来多少次了。
可奈何,那名是他亲口提的......垂眸看着手下的獬豸冠。
獬豸啊......你出来好不好?
一个楞神,不曾想执明草草包扎的伤口居然还会漏血,一下子就滴到了獬豸冠上。
“尔的血!!”
獬豸炸毛了,它睡的好好的,干嘛往它身上滴血?
它会堕入邪兽的!
“獬豸......”
听着执明那闷闷的语调,獬豸也意识到了什么。
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毛发后,淡定的望了执明一眼。
“尔想问什么?”
“逆天改命的后果是什么?”
能让慕容黎反悔,绝不是单单抵命这么简单。
獬豸闻言,挑了挑眉疑惑道。
“他未曾告知与你?”
“......”
执明苦笑了下,他的阿离若是会把闷在心里的东西告知他人,他就不是慕容黎了。
“不曾。”
“......”
“那人能见吾,此前......不可。”
獬豸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
执明没有答话,也没有如之前般急躁,他只是静静地等它说,许是这个帝王经历多了,慢慢地就沉淀了下来。
“这漫长岁月里,人若能见吾,便见,不见便是无缘,也有自见到不见,但断没有从不见到见的道理,玷污过的宣纸,不再有白的可能,如此......尔可明白?”
“要是他......”
执明明白獬豸话里的意思,可就是明白,想为子煜开脱,却骤然发现,他对子煜的了解,停在了几年前,再次相见,不过在半月之前。
虽子煜的行为与此前有诸多不同,但他不也是变了很多吗?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可仔细想想,子煜或许是有些问题的,就比如......惧光。
“尔为何这般为他开脱?”
獬豸不明白,明明知道自己最在乎的人是谁,为何还要为他人开脱?
人自有定数,又岂是能胡乱更改的?
“若他早已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