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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神秘人的后代 (3)

第 39 章 神秘人的后代 (3)

东方炻呵呵笑了起来:“是呀。我本来打定主意如果看不上你,我就帮着你攒够银子还债,现在么,嘿嘿,你趁早打消还银子的念头!少爷我决定两年后娶你了。你放弃莲衣客吧,他有我长得好看吗?有我武功好吗?比我有钱吗?以我的武功人品才气,你嫁了我就不用还天价银子,还能得到一笔天价聘礼。”

不弃脑中瞬间想起了九叔,想起了那个从未谋面的母亲薛菲。眼里怒火熊熊燃烧,呸了声骂道:“欠你家的银子,我还得起。你们家欠朱府两条人命,你还想下聘娶我?别作梦了!你有钱,有钱你能让他们都活过来?!你敢抬花轿来,我用银子砸死你!”

东方炻低头看她,似乎不明白她哪来的胆气,片刻后恍然大悟道:“有了莲衣客撑腰,以为他可以替你出头是吧?银子么,我保证朱府两年后还不出来。莲衣客么?他一定会死在我手上。”

“我会还你家的银子。你长得飞沙走石鬼斧神工的,做事神神叨叨的。你的武功么,在他手上过不了三招。你的钱臭得很,他不屑和你比。”

东方炻放声大笑,似在笑她不自量力。他脸上涌起浓浓的兴趣,凑近了不弃说道:“想和我打赌么?两年后你凑不够那么多银子。就算莲衣客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想赖婚我就告上衙门去。”

不弃硬着头皮道:“赌就赌,你送我回去。两年后我一定会还清你家的银子!”

“虽然你现在激我,我也一样会送你回去。你不要把朱九华和薛菲的死算在我头上。当年朱府背信弃义,死了一双儿女是咎由自取!朱珠?朱府的宝珠?唯一的继承人?呵呵,我倒想看看,两年后的你拿不出银子时,会不会又玩一招逃婚!”

不弃气得胸口起伏不平,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东方炻轻浮一笑:“瞪着我,我也不会少两根头发。动手只有我占便宜。你对着我最多吐吐口水扮泼妇罢了!”

不弃本还没想到这个,听他说的嚣张气直往上涌,深吸口气张嘴就吐在他脸上。

东方炻没想到她还真敢吐,伸抹去脸上的口水无耻的说道:“口水也是香的!少爷我本来就担心娶个木头,你这性子很对我的胃口。记住了,两年后的八月十五见。我若是你,就识实务不开口了,免得我现在改了主意不放你走。”

他揽住她自庄园屋檐上掠过,进马厩解了匹马,带着不弃直奔下山。

他是个魔鬼!不要脸的魔鬼!不弃眼睛里恨不得飞出刀子来,却真的不敢再开口。

东方炻大笑一声,出手将她点晕。搂住晕过去的不弃他摇了摇头道:“倔强的丫头,我倒真想看看你有无本事还债!”

他打横抱起不弃下了山。

天边亮起鱼肚白时,船已驶回了太湖。湖上有无数条船,看到这条船时,几条小船驶近,两船相距不远时,有人喝道:“船主是谁!”

不弃迷迷糊糊的被惊醒,揉揉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睡着了。她环顾四周,船上竟似没有人似的。

她站起身来,听到小船上一阵欢呼。一朵灿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不多会儿,便有几条大船驶过来。

小船上的人已用竹镰钩住船舷翻了上来,围住她恭敬的说道:“小姐无事吧?”

不弃有些茫然的摇摇头,看到有人进船去搜,片刻后出来说道:“船上无人。”

大船驶近,船头站着大总管朱福和三总管朱寿,看到不弃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先回府。我困了,回府再说。”不弃止住两位总管继续询问,她苦笑道,两年之约已定,她一定要凑够那笔银子。

众人拥着她回了朱府,朱八太爷不顾众人在场,上前将她搂进了怀里。不弃心里一暖,拍着朱八太爷的背轻声说道:“我没有事,掳我的人是莲衣客。”

朱八太爷惊了一跳。江湖独行侠莲衣客为什么要掳走她?又毫发无伤的送回来?他眼中涌出怀疑,却理所当然的跳了起来,指着几位总管一通臭骂。不外又是说他们笨,连孙小姐的安全都保证不了。

又指着堂前一众护卫臭骂,骂他们这么多人都拦不住对方。

朱寿忍不住说道:“莲衣客武功高强,但江湖传言他是个独行大侠。从不为非作歹。他为什么要掳走孙小姐?”

堂前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望着不弃希望她能多说点什么。

不弃打了个呵欠,满脸无辜地说道:“我哪知道啊,吓都吓死了。只知道他说他是莲衣客。没准儿是有人冒名顶替呢?不过,这么高的武功,没准儿就是他。”

说来说去,还是没有一个答案。

不弃看了看朱八太爷,又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睡一觉没准儿能想起点什么线索来!”

甜儿杏儿陪着回去,进了静心堂,不弃便看到小虾跪在院子里。“小虾,你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小虾低垂着头道:“是我追丢了小姐。”

不弃叹了口气道:“你起来吧。我有事交你去做。跪得没了力气,怎么做事?”

小虾愣了愣,干脆的站起身来。等了半晌不见她开口,小虾疑惑的抬起头来。

秋天的朝阳洒下来,不弃站在院子里眯着眼睛看檐缝里长出的太阳花。已是秋天,那些太阳花早已过了花期,只剩下绿色肥壮的短茎在檐缝中长着。黑瓦之间像镶着绿茸茸的花边,煞是好看。

不弃看了很久,看得眼睛发酸。她一低头,一滴泪吧嗒掉落在青石板地上,洇开了一团水迹。

院子里安安静静,她低声说:“悬赏一万两银子,要莲衣客的命。”

啊?小虾怀疑自己听错了耳朵。她试探地问道:“小姐是说,昨天在大街上掳走小姐的人是莲衣客?好象......”

不弃深吸口气打断了她的怀疑:“我现在想清楚了,肯定是他。传出话去,我要莲衣客的命。”

小虾压下心里的疑虑应下。传言中莲衣客独来独往,而劫走小姐的人却是一大群。那晚莲衣客一箭救了小姐,他没理由劫走他,为什么小姐要咬定是莲衣客?

不弃平静的上楼。如果重金悬赏可以给莲衣客带来麻烦,至少陈煜在短时间内不会再以莲衣客的身份出现。

没有人知道东平郡王是莲衣客。东方炻也找不到他。胸口涌出阵阵酸痛,她按着好一会儿,才将那阵不适压下去。她抬起头想,她不在乎陈煜会怎么想,她不在乎!

苏州河边朱府大门外是条繁华的街道。最近新开了一家小店。卖地道的苏州小吃。

如同很多小商铺一样,这家小店在开张时只爆了一挂百响爆竹,门口贴了红纸。做了些小吃送街坊邻居,也给朱府送了些略表心意。

铺子不大,摆了四张木桌。请的是地道的苏州师傅,做出来的点心新鲜可口。

店主是个相貌很普通的中年汉子。请了两个精干的伙计,自己无事就捧本书或端杯茶坐在门口檐下晒太阳。他对朱府的人很客气,只要是朱府的人来买点心,买一盒五块猪油年糕,店主会吩咐伙计多装一块。因为离朱府近,加上店主会做人,朱府的门房下人们渐渐成了店里的老主顾。

小店是前店后家的格具。前脸儿不大,后院却很宽敞,还有个极小的天井小花园。后门外是条水巷。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条小船静静的在小吃铺后院水巷停了停,又继续往前划开。而小吃铺的后院厢房中多出两个人来。

一人低声道:“湖鱼没回来。对方出太湖后划进了别的水道,跟丢了。”

店主嗯了声道:“朱府下人们今天来买小吃时说,小姐已平安回了府。湖鱼三天没回来,就再不会回来了。”

另一人又道:“朱府放出话来,掳小姐的人是莲衣客。悬赏一万两银子买莲衣客的命。”

店主想了想道:“照少爷的吩咐继续盯住朱府。”

夜色中,那条小船又划了回来,无声无息的划走。

第二天清晨,店主像往常一样出去散步。他和一条街的人笑呵呵的打招呼,不紧不慢的走到了朱府后院的小街上。

这里开着一家小笼店。店主自己是做苏州小吃的,但自家的点心一个味道不舒服,他习惯早晨到这家店里喝壶茶,吃蟹粉小笼包。吃完后,他会逛到另一家书斋里看看有没有新书,有时候会买上一两本抱回去坐在店门口消遣。

走进书斋,早晨的客人较少,店主走进去后转了圈买了本苏州异志就回去了。

书斋二楼上靠窗站着一个人,目送着店主远去,目光又移向对面墙内的那片柳林,卟的笑出声来。陈煜喃喃说道:“你就折腾吧,反正最近一段时间莲衣客也不会出现的。”

他摸出一张面具覆在脸上,对着铜镜修饰了下,粘好了胡须。不多会儿镜子里出现一个苏州街头常见的中年文士。他穿着褐色的长袍,负手下了楼。同街坊邻居含笑招呼了声,慢吞吞出门闲逛去了。

与此同时,住在靖王孙别苑中养伤的元崇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别人栽赃陷害莲衣客他不吃惊,他吃惊的是花不弃,朱府现在的孙小姐亲口说掳了她的人是莲衣客。元崇实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若不是白渐飞按着他,用疑惑加怀疑的目光盯着他,元崇几乎忍不住想冲进朱府去问问那位孙小姐,心是什么做的!

他想起听到她死讯时陈煜为她吐血落泪,想起那晚上冒着挨父亲板子的风险叫开城门和陈煜夜上兴龙山挖坟。

“呸!”元崇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白渐飞睨着他,兴趣来了:“元崇,你和莲衣客很熟?”

元崇骇了一跳,目光躲闪。白渐飞取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就是莲衣客!”

元崇脑子里灵光一闪。那天自己在酒楼,如果自己是莲衣客,那掳走花不弃的人就肯定不是莲衣客了。他迟疑犹豫踌躇不定,似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白渐飞招至身边耳朵贴着耳朵低声道:“咱俩是哥们儿,这事你别说出去了。我一时......羡慕江湖侠客就,就那个了!”

“哪个了?”白渐飞没听明白。

元崇狠狠的一拍床:“晚上你就知道了。”

下午元崇忍着胸口被黑凤打了一拳的不适,偷偷出了趟门。等他穿戴齐整后,他成功的看到白渐飞张大了嘴巴。

他在他肩头拍了一掌,豪情万丈的说:“朱府的小妖精是非不分,悬赏一万两银子要我的命,我就出去让他们瞧瞧,莲衣客的命是不是这么容易被取走的。”

紧身的黑衣箭袖衣,背负箭囊。元崇这一刻的形象在白渐飞眼中显得无比英武高大。然而在元崇要出门时,他死命的抱住了他喊道:“我的元少爷,你知道你这么一身打扮出去,会有多少人为了一万两银子要你的小命?!”

元崇潇洒的拍开他的手道:“平时我少有露出真功夫,你以为莲衣客的名头是吹出来的?走,我请你去醉一台喝酒去!”

白渐飞苦着脸被他硬拉出了门。

二人走在阊门街头时,人们的目光瞟过元崇,见鬼一样匆匆移开。似乎在说,莲衣客居然敢公开走在大街上?他肯定是疯了。谁不知道一万两银子的重赏之下,莲衣客若是在苏州城出现,就是只过街老鼠。

无人敢靠近他俩三尺。

元崇不屑地对白渐飞道:“看到没有?一万两银子诱惑再大,但自己的命更要紧。谁敢来杀我?!”

白渐飞战战兢兢离他三步远,不时瞟他一眼,不时惊惶的四下张望,满嘴苦涩。

进了醉一台,小二认得是靖王孙的客人,殷勤的迎上来道:“元公子白公子,今天想吃点什么?”

元崇挺直了腰,目光于堂间一扫,倨傲的说道:“老规矩,四菜一汤外加五斤陈酿!”

小二将他二人引了坐下,扯开喉咙报菜名去了。

元崇故意坐了大堂,身上的长弓并未解下来,见白渐飞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哼了声道:“和我在一起,你应该放心才对!”

白渐飞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现在正左右看着,情况不对,拔腿就跑!”

元崇哈哈大笑,突然大吼一声:“朱府的丫头颠倒黑白,竟冤到我莲衣客头上来了。我倒要想想,她出一万两银子,是否真有人敢来取我的命!”

酒楼里鸦雀无声。

这时突然有人抽出一把刀对着元崇砍了过来。这人面带兴奋,身形瘦小,手上功夫甚是灵活。元崇打不过小虾,也打不过黑凤。收拾点小角色还行。他避开刺来的刀,一脚飞出去,将那人踢开几丈远。眉头也都不皱一下,见小二送了酒来,端起大碗一仰而尽。摆足了架式。连白渐飞看他的目光都有点崇拜了。

“莲衣客真乃英雄!”一个雅间门口换帘走出个年青公子,穿着件青碧色的袍子,腰缠玉带,头戴镶翠襆巾,眉似柳叶,容貌清秀。

东方炻笑嘻嘻的走近元崇和白渐飞,拱手道:“在下最重英雄,对莲衣客久慕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