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锣里,一个影子在后退,捂着脑袋似乎在摆脱什么。
“你想要我说什么?你不会是他,他不是这样子的,你不会是他,怎么可能?他不是这个样子,我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那影子又开始不停的扭动,甚至还蜷缩坐了下来,这动作神态反倒让我有种危险来临的感觉,手里的匕首捏得更紧了,随时防范着对方可能会有的任何动作。
“朋友,我能不能再说两句?”
“说两句?你想说什么?你不是他,你一定不可能是他。”
“朋友,先冷静冷静,想不想听我一句心里话?”
“心里话?什么心里话,我不想听你再说什么,不管你是谁,这里都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我要你们死,全都去死,小白放我下去……”
最不想听到的话还是出来了,我心里一紧,看来这场架不打也得打,我这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对方又是主场,基本上我就一个死字。”
“朋友,先别动,我怕死,但我更怕死的不明不白,我发觉咱们之间真是同病相怜,身边太多的事,太多的人分不清楚,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我们出现在这里?这里面难道就没什么原因么?还有,你在等人?”
这话我自己都不清楚逻辑,反正就这样说了,目的也只有一个,想阻止对方的激动,同时也想见见这个一直都存在于铜镜中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对了,下去,刚对方好像说过从什么地方下去。
既然有下就有上,上……我抬头往上一望,我的个去,还真有人立于我脑袋顶上好几米的位置,那姿势和铜镜中一模一样,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有两个惊诧,其一就是正常人能这样立于空中么?会飞?另一个惊诧是以这人的角度怎么可能投影到铜镜里?
我现在的脑袋就像啄米鸡一样,一上一下在比对着对方的动作,虽然火光之中看不到具体的表情,但大体上却也能确定下来,这就是同一个人,想想都是一身的冷汗,这是怎么做到的?
“朋友,你说得对,下来吧,我需要和你好好的谈谈,你就是要我死,有些话我也想给你讲清楚,万一我真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呢。”
“你……好……”
几乎在瞬间,声音已经到了我耳边,转过身来我差点就和对方撞了个满怀。
“我X……“
心里还是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这才看清楚对方,同时又被吓一跳。
和我想象的太不一样,听声音对方怎么也是一翩翩少年,影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虽然知道那影视剧里都是骗人的,但这也太过了些。
对方一身的长毛覆盖住全身,根本就看不清楚面目,甚至看不清楚对方到底有没有穿衣服,不过这满身的毛吧倒也没太过邋遢,估计是时常打理,
“你……你是怎么从铜镜里出来的,你……是怎么从上面下来的,你还能飘在空中?”
三个问题同时出口,对方一张乌黑浓密的毛发摇了摇,终于抖搂出两只眼睛看着我。
“你的问题太多了,如果你是他的话就一定不会问这么多?“
“得得得,换一个问题,我就像问你要等的人究竟是谁?”
“我……我要等,我要等我叔叔,他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
女人,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长毛的里面居然是个女人,不过这都无所谓了,我现在所关注的是他嘴里的这个叔叔到底谁,是那所谓的蛮王,还是那被制造出来的人,还是别的谁,或者就是我,这很重要,也决定着她是否会对我们动手,可她现在这回答却根本算不上什么回答,和没问一样。
“朋友,你叔叔身上是不是有这个,还有这个?“
为了更加的明确我们之间的沟通,我再次掏出脖子上的红线坠,同时也抬手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匕首。
“那个……那个…都曾经是我叔叔的……小时候叔叔在山上陪我玩儿的时候就用这…烤兔子给我吃……”
对方指了指我手里的匕首,这个曾经用来烤个兔子,同时我也敏锐的抓住两个字——山上。
“山上?”
我转过头来望了望不远处的几个人,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在动步子往我这边走,这不是重点,重点依旧在‘山上’这俩字上,上岛之前我们就有所了解,这里曾经是群山,后才是因为国家和老百姓需要改建成了一座巨大的人工水库,也就是说这对面站着的这个人在水库还没有建成以前就已经在这里,那她得多大岁数了,听这声音又不老啊?
“对啊,山上,那时候山上兔子可多了?”
这话说得,居然还略带这撒娇的味道,我彻底被她搞得有些糊涂,之前说话的语气虽有所稚嫩,但也不至于这样,还有最重要的问题我才刚刚想到,如果对方还能到外面去的话就不会不知道这里的山头已经变成了岛,但如果她没有出过这座塔,那她的语言为什么还能这么溜,不应该早就退化了吗?
至于不知道‘几年几月’这事和语言的问题是两码事,如果她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这座山头,不知道‘年月’是什么东西也算正常。
“朋友,你如果想我的命随时可以把命拿去,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想死个明白,这样我来问,你来回答,你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问我,我保证会如实的告诉你。”
对方站在原地怔了怔,也看不明白她的眼神,当然那一脸的长毛更不用说看到表情了,我也索性直接问起来。
“你的这位叔叔应该不是长成我这样子吧,但是我脖子上的这块东西和我手里的这把刀,是不是都是他的东西?”
对方还是没有回我的话,只是小会儿之后微微的点了点头,我说对了,也就是他这个小小的动作搞得我有些兴奋,道理很简单,只要我能搞清楚他这个叔叔的身份,那么我的身份是不是就彻底的搞清楚了?
“朋友,对了,你的名字叫做‘生’,有姓没有?总不能就叫做‘生’吧?”
对方摇了摇头,还是没回我话,又不是之前和她那一系列的对话,我得当他是哑巴,不管了,继续问下去。
“朋友,我手里拿着碎片是我小的时候一个亲人送的,另外手里的这把匕首是一位同事送的,我可能不是你的叔叔,但和你又可能会有点什么关系,如果咱们谈得好也许能找到你叔叔,对了,你是一个人在这里吗?”
套近乎,我就是在套近乎,试图先稳住对方的情绪,不过看起来对方情绪好像挺稳的,之前一句句的话虽然不像在吓唬我们,但对她的忽悠似乎没有想象那么难,更何况我嘴里的话都是大实话,也算不上什么忽悠。
“是,我一直是一个人!”
对方终于开口,回答得么很干脆,但我就是不太相信,一个人在这里几十年,甚至几百上千年,语言状态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最基本的一点咱们现在说的话都是白话文,对方要是很久以前的人怎么会说的这么顺溜,反正这里面有事儿,我想把它挖出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往这方面引,顺带着挖挖对方的底细。
“朋友这样,咱们为了公平起见,你已经回答了我一个问题,我也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一人一个问题的来,你了解我们之后就知道我们没有恶意。”
对方又是沉默了一两秒钟,然后摇了摇自己的脑袋,露出那双眼睛,嘴巴的位置才动了起来。
“那好,我就一个问题,你是谁?你是我的叔叔吗?”
之所以提出一人一个问题来,就是想要通过对方对我的提问化解刚刚那一场差点起来的硝烟,顺带着也能通过对方的提问了解了解这个人。可她这绕来绕去又绕到我是不是他叔叔这个问题上来,如果从我脑子里的记忆来讲,我肯定不是她的叔叔,但是从红线坠和手里的匕首来看,即便我不是她嘴里的叔叔,也和她有着一定的关系,这问题有些难搞。
“朋友,我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或者叫做我是一个被封存的记忆的人,是不是你的叔叔我现在都不能确定,但是有件事我能够确定,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这两样东西都在我手里,而且用的非常的溜。”
“那你就是我的叔叔!”
语不惊人不休,对方非常肯定的一句话直接就把我吓住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我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我从她突然坚定的语气里感受到那种凝重感,突然就觉得她这话说得就是真的,反问的话语也略带激动,我倒希望我是他的叔叔,这样的话在她面前我的身份将彻底搞清楚。
“你叫乔诚对吧?”
“对啊,我叫乔诚,你叫‘生’,我还是称呼你为朋友吧,这样顺口一些,你继续问,我继续答,只要我知道的就绝不会隐瞒你。”
“叔叔曾经告诉过我,你手里的这两样东西非常的特别,同时力量也非常强大,这世界上也只有他能够使用,其他人一旦动用了,就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至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也不知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只有你的叔叔能用这两件东西?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