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老东西抬头看着我，那目光足够看似能秒杀一切，可我这二皮脸耍赖的功夫越来越厚，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承认就不承认，而且最重要的目的在于想要试探一下这老东西到底用什么样的方式能让我必须听他的。
“乔诚，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眼睛的秘密，也能逃脱我的控制，不过乔诚，你能不代表其他人能，我想你也不愿意成为孤家寡人，退一步讲，就算你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你就那么肯定我没有别的法子来收拾你？”
老东西抬着眼皮看着我，一对眼珠就要鼓出来似的，整张脸也扭曲起来，色儿也从之前润色变成猪肝，估摸着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初看之下这的确有些怖人，可今时今地的我早已经成了免疫体，愣是没把这当做一回事。
“恩，这表情不错，老东西，我也没什么好威胁你的，别用你那套，这样吧，对别人，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但是对我，嘿嘿，用不找这样，咱们之间暂时有着共同的目的，一起找到剩下的两块坠子，至于找到之后会发生什么那是将来的事，如果你愿意帮我，那咱们就叫做合作，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叫做竞争，该发生什么就发生什么。”
话毕，空气再次凝固，所有人都像雕塑一般的杵着，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啪啪啪…”
数秒之后，老东西收回了眼神，伸出手鼓起掌来，整个面色也回转过来。
“好好好……乔诚，这才是该有的乔诚，我会留在你们灵案组，并且找到剩下的两块坠子之前，在这之前咱们不会是敌人，至于你们现在这案子，我已经把凶手带回来了，相信你们已经可以向上头有所交代。”
气氛缓和下来，老东西说完这话之后指了指农祖，这我倒有些吃惊，我以为这老东西把农祖也弄出来会有什么大用，敢情是为了让我们对案子有所交代，这不太合常理，可尽管我不信，但事实就在眼前。
“老东西，农祖的问题你倒是已经解决，但这个……”
能不能向上面交代并非我现在关心的，真正的问题在于老东西带出来的这个女人，我之前就想过，这里面蹊跷得紧。
地底的时候，老东西曾经向我简单描述过他和雷富美之间的关系，如果按照他的说法，当年雷富美发现挖出来的老东西，进而想要利用他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俩人也是互相利用的存在，而从自身实力来看，老东西应该强过雷富美，甚至可以说随时都可以收拾雷富美，如此情况之下，雷富美当然想制造出点什么东西来牵制住老东西，更或者雷富美的根本目的就是制造出眼前这个不是人的人。
而老东西需要的是雷富美的现有社会资源，让其在地底下建造出那样一个王国来，所以才会对雷富美所做的事视而不见，这么也是他早就知道要雷富美造出那样一个不是人的人而不揭穿的关键所在。
无论怎么说雷富美和老东西之间的焦点都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这他娘的实际就是一个怪物，到现在为止这女人都还全身包裹着，估计是因为她身上的每一个‘零件’都有特殊的来头，要真被‘激活’了不定会变成什么样的灾难。
老东西并没有回我的话，只是转过头来用一种欣赏艺术品般的目光看着那女人，这味道有些说不清道不明，搞得我一阵的肉紧。
“老东西，你不是说这个女人是你天生对头吗？怎么还把她带出来，难道你是天生的贱骨头，想要在自己身边留个定时炸弹？”
见老东西不肯开口，我不得不这样补充道，又是静止了那么几秒，老东西终于肯转过头来。
“嘿嘿，乔诚，这女人在雷富美手里的时对我来说是大杀器，可在我手里，她变成了你们身边的定时炸弹，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砰’……”
老东西原本还慢悠悠的说着话，后却突然提高声音，尤其是‘砰’那一声，的确有些吓人，不过我吧，好像早有思想准备似的， 并么有因此而动上半步。
“好了乔诚，咱们的对话到此为止，农祖我留个你们，半个月之后我会到Ｃ市灵案组来找你，希望到时候能通行无阻，合作愉快。”
老东西居然很优雅的去牵那女人的手，而后慢悠悠的走向门口，开门——关门，就这样消失在门口。
望着那敞开的病房门口，我完全没有找到自己的思绪所在，这老东西还真嚣张，老实讲，我现在才觉得有些后怕，那女人对我们来说还真就是定时炸弹，以前雷富美控制她的时候，我还能用自己的思维加以交换利用，可现在在老东西手里，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
“乔诚，这个……”
夏晓晓到现在都还没反映过来，待到老东西走后这才向我问起，我轻叹了一声，不想说什么，夏晓晓也就没打算继续问下去。
“夏晓晓，你安排一下，让达旺缇族长先去休息，艾文丽，我已经没事了，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马上办理出院，我们得先去县公安局把这个案子做一个整体总结，老东西给我们留下的这凶手，应该能结案了。”
我也指了指一旁的农祖，老东西说的没错，雷富美现在已经死了，如果把农祖顶出去，应该能结案了。
“乔诚，我们要是出去了……”
“艾文丽，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去吧，这里没问题。”
艾文丽在担心只有我和农祖在屋里可能会出岔子，我抬手示意她不用，因为我心里明白，从老东西带农祖出来开始，农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农祖。
着手安排安排下来，病房内也就只剩下我和农祖。
“坐吧，农祖，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示意农祖坐下来，他居然显得拘束，这和我上次见到他的模样简直天壤之别，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坐下来，双手还在不停的摩擦，明显很紧张，虽然明知道他的不同，但我还是不明白他到底紧张什么。
“农祖，这里已经没了别人，从现在开始我希望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或许我还能帮你点什么。”
我有一种猜测，农祖并非一个残忍之徒，一切的根本都在于老东西那双眼睛，就像他说的那样，虽然我能够破出他眼睛的神秘力量，但不能代表别人也能，或许农祖就属于别人这一类。
“警察，你是警察吗？”
从农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能够证明我的猜测正，农祖居然问我是不是警察，估摸着今天问他会是白问了，他有可能什么都不记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案子还真就不好结。
“农祖，你不认识我？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呀，我好像认识你，你叫乔诚，是一个警察，一个非常特殊的警察，我记起来了，我有罪，而且罪孽深重，乔诚，快带我去警察局，趁我还能够记得起之前，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这么爽快？没问题，咱们先不用去检查去，就在这里，马上进行。”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迟疑了一下，又放了下来。
“农祖，你直接说吧，我听着。”
“乔诚，你们不是要给我定罪吗？快，带我去警察局，我会交代一切。”
农祖表现得很急迫，我反倒冷静下来，一个正常的人知道自己犯了罪的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这样，即便是投案自首，也会有一个强烈的思想斗争过程，我在猜测现在的他依旧就被老东西控制，这又何必呢？
“农祖，你还有自己的思维吗？仔细的想一想，你曾经是谁？你还有什么亲人？他们都还等着你，用力想，使劲的想。”
对于这情况我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潜意识中我已经觉得农祖也是一个受害者，我想帮他一把，只不过能不能帮到，这得看他自己了。
“乔诚，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很清醒，因为我也知道自己曾经干了什么，我真的该死，对不起那些快递员，对不起所有被我们安排杀死的人，他们之中甚至还有小孩，我对不起他们，我该死，就让我去死吧。”
说着这话，农祖居然还自己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来。
“农祖，你确定自己现在很清醒，你确定知道你干过什么？能不能更加明确一点？”
“乔诚，我现在能确定，不过待会儿能不能就不知道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得从三年前开始…”
接下来的时间里农祖一点点的向我描述他所遭遇的一切，以及他一手策划杀死的那些人，越是听到后面，我越觉得触目惊心，即便我清楚这并非农祖本意，但还是觉得他已经不可饶恕。
“乔诚，最近的几次，我想你们已经很清楚了我罪孽深重，没什么可逃的，抓我走吧…”
“哎…”
重重地叹了一声，凶手的认罪伏法应该让人高兴，可我这心里怎么就如此郁积。
起身站到窗前，我试图从身上摸出烟来，穿着病服当然摸不出来，索性放弃，抬头望着天，居然不衬心情，没什么好看的，再是低头往医院的院落里瞧，稀稀落落有那么几个病人走着。
抬头望着远方，路和心境似乎都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