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齐昊整理好自己的心绪,确定不会露出一星半点的不耐之后,才回动身了酒店,只是他才一进大厅,就接到了寒淼手机打来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认识寒淼吗?”
接起电话,一个陌生的声音,让齐昊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我是,请问你是……”
“哦,我是第三中心医院的医生,寒淼是陪今天溺水病人一起来的,但刚才她却在食堂突然晕倒,她手机的快捷联系方式是您,您如果方便的话……”
“我马上过去。”齐昊连大厅都没进,就急匆匆的又往医院赶去。
在去医院的路上,齐昊才想起要打电话给寒荞说一声,但电话却始终属于占线状态,他不禁抿着唇,将电话直接打给了萧锦鹏。
“老板?”
“你去我落脚的酒店,3015号房看看,寒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如果她在的话,回我个电话。还有,问问她有什么需要的,你尽量去办,照顾好她,另外……告诉她,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是。”
萧锦鹏应声,齐昊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说好了要放下,可一听到寒淼出了事,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颤抖,寒淼能活下来,本就是上天眷顾,他没有一刻不担心,上天将这份眷顾收回去,导致现如今一听说寒淼晕倒,不管他之前做了多少心里建设,这一刻他还是只能缴械投降。
萧锦鹏依言来到3015号房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启了一条缝,一只清澈灵动的眸子,上下打量着他。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寒荞浑身紧绷,她紧紧抵住门板,戒备的看着萧锦鹏。
“我是萧锦鹏,齐总的助手,他今晚可能不能回来陪你了,让我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的,齐总还说,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呃……”寒荞有些尴尬的将门打开:“刚刚跟斌子聊的太投入了,哦,对了,你说他今晚不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寒荞将萧锦鹏让进屋内,替他倒了杯水。
此时的寒荞身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长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恬静又雅致,看上去十分养眼。
“老板他……呃……没说,只说让我听你吩咐……”
“这样啊……”寒荞端着杯子,吹了吹冒着热气的杯口,有些沮丧的道:“本来还想一起吃顿烛光晚餐的,现在……”
萧锦鹏看她皱巴着小脸,一脸沮丧的样子,不由开口安慰道:“老板他还是挺关心你的,你看他没办法陪你,这不就派我来了吗?你有什么想要的、想玩的,我都会尽力为你办到。”
寒荞闻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样,倒让我不习惯了,其实……我这个人是很容易满足的,嗯……这样吧,一起吃个饭吧,因为一个人吃饭,真的很没胃口。”
“好。”
等萧锦鹏开车载着寒荞停在一个大排档跟前时,他简直不敢相信:“夫人,您要吃……这个?”
寒荞推开车门,见萧锦鹏还一脸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样子,不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怎么?不喜欢吗?”
萧锦鹏连忙摇头:“只是有些诧异,你……会来这种地方……”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啊。”
萧锦鹏怎么也想不到,寒荞本人竟是这个样子的,在他的认知里,就算是私生女,从小就被接回寒家的寒荞,也应该只出入高级餐厅才对,怎么会……
更何况,这个本该不可一世的人,却能够如此平易近人的说出‘我本就不是什么金贵的人’这种话。
这与他认识的寒淼寒大小姐,根本就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她没有寒大小姐优雅,没有寒大小姐有涵养,更没有寒大小姐有气质,但与她相处,却让他莫名的很舒服,完全没有与寒大小姐见面时的距离感。
他甚至会不自觉的想,也许这个人与齐总才是最配套的一对。
寒荞噼里啪啦的点了一大堆,便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锦鹏:“你要吃什么?”
“呃……”萧锦鹏看了看那满满一长串的菜单子,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应该就够了吧。”
寒荞脸色一红:“不好意思,我太久没吃到这个了,所以……”
“你……想吃这个,应该不难吧。”萧锦鹏挥手,示意老板点单结束道。
寒荞叹了口气:“以前经常和斌子一起,后来和室友住一起后,就很少了,她说吃这个很没品位,不过……以后大概也不用再迁就她了吧……”说着,寒荞的眼神便暗淡下去。
“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寒荞的事,萧锦鹏帮忙准备婚礼的时候,也曾听过一耳朵,刚巧还是她因为私生女的身份,而被室友赶出宿舍的事,心中不禁有些心疼这个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孩,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老板略粗狂的声音打断了。
“呜~”看到这些烤串,寒荞的眼睛都亮了:“这很好吃的,你尝尝!”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烤串,萧锦鹏有一瞬间的怔愣,他有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对待了?
一顿饭,萧锦鹏吃的有些晕乎,等将寒荞送回酒店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忘记给老板回电话了。
“……”
送走了一路沉默的萧锦鹏,寒荞揉着肚子瘫在沙发上,有些奇怪的想:昊的这个助手好奇怪,是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所以才那么沉默的?
酒店里寒荞已经洗澡准备睡觉了,懊恼的萧锦鹏才一脸郁猝的打通了齐昊的电话。
电话响起时,齐昊正有些心神不宁的守在寒淼病床前。
萧锦鹏的办事能力,他是知道的,酒店就那么点距离,这么长时间,就算他围着城市转一圈也该到了,可是直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脑海里不断想起那个曾经找寒荞麻烦的混子,他就心焦不已,坐立难安。
其实寒淼会昏倒,不过是因为早晨没吃饭,血糖过低又惊吓过度,心神一松就倒下了,他到来后听医生说挂完葡萄糖水,等她睡醒就没事了,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齐昊本来是打算回去的,可要走时隔壁病床上那溺水醒来的女孩就不干了,说什么齐昊怎么忍心放她们两个弱女子在医院,又说寒淼会晕倒都是因为心伤吃不下东西,还说她们会追来这里,都是因为他,他这么放着她们不管没良心,零零总总数落了一大堆,齐昊沉默着考虑等寒淼醒来再离开的可行性。
而当齐昊的视线落到寒淼那陷在雪白柔软的枕头里,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庞时,心里的天平不知不觉的就偏向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