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朝着躺在榻上人伸出手,噗嗤,白皙的手指刺入了人的胸口,没有停止,而是用力刺入,猛然将手拔出,血在这瞬间喷溅出来。白皙的手被血染红,手指捏着一枚闪着莹润光芒的晶石。血沿着她的手一直低落,将她的衣袖染得斑斑点点,片片血迹。
她的脸上依旧什么表情都没有,眼睛依旧是茫然一片,只是握紧手中晶石,转身出了房间。
“她走了。”很轻的声音,就像是风轻轻地吹过一样。
几道虚影从混暗中浮现出来,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
“要不要?”嘶嘶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人。现在它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的话简直就是多余。而且其他的话,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她是被操控了,所以……”小雪琢磨着怎么说,能够不让这人太伤心。
“我知道。”轻轻地一点头。对于这一点,早先就察觉出来了,只不过,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而现在……不得不说,这人真的够狠。没有试图盗取守护石,而是将拥有守护石的人杀死,取其体内的魔力的根源。之后想来只要挖坟掘墓,守护石就轻而易举的到手了。“算计的真好。”清除了障碍,得到了守护石,而后称霸大陆指日可待。
“若察觉到你没死,恐怕还会设计的。”迪姆低沉的开口道。
“隐瞒不住的。”我静静的站着,毫不理会床榻之上的一片血淋淋,就好像那儿什么都没有一样。“做得多逼真,都无法跟真品相比的。曝光早晚得事情。”今夜若不是加了小心,恐怕真的会发生什不幸。我不想死,最起码不想这么死。而心茹,我不想伤她,所以才弄了这么个假体。
“咱们走。”这儿没有必要再呆下去了,既然要装就多装几天吧。说着身体慢慢的淡去,从屋中消失不见了。
“哎,这还没……”
迪姆、小雪和嘶嘶相互看看,再看看床榻之上的尸体,还有那片片血迹。它们明白西梅的做法,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更加有去清理现场。反正明天一早会有人发现,而后会有人来清理的,还有就是,恐怕还会有一场葬礼,也说不准呢!哎,说起来,能够亲眼看着自己葬礼的人,估计这世上不多。
府邸不大,可能是因为是内院的原因,所以,巡逻的侍卫没有靠的太近。以至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人知道。直到,天色转亮,才有人发现不对劲儿。
当沨岑禹行色匆匆来到内院的时候,这已经围了一些侍卫,都很安静,皆是一脸的不解——这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昨夜吗?可是,巡逻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常啊。
“怎么回事?”沨岑禹从房中出来,屋里并没有什么异常。心茹依旧沉沉的睡着,可能是因为很虚弱,所以才睡的很沉。
“沨将军,”侍卫头领此时躬身一礼,“是有人发现地面上有血迹,所以……”很恭敬的说,可是,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因为,发生事情的房间不是这边,而是那边的一间。虽然两间房子的门都没有关,可从地面的血迹上判断,这边应该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可这话还真不好说,难道你能当着这么多人说沨将军迟钝吗?当然不行,除非,你不想有好日子过了。
沨岑禹这才注意到地面上的点带你血迹,他一皱眉——自己真是关心则乱,这么明显的血迹都没有发现。沿着血迹看去,不由得一惊,人瞬间从原地消失了。
屋中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若不是门窗开着,恐怕一进门就被血腥味冲一跟头。
沨岑禹的脚步一顿,眼前的情景让他觉得十分的刺眼,而且心拧着疼。脚步沉重的朝前走,走到屋中站立人的身边停了下来。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呆呆地看着床榻。
到处是干涸的血迹,素白的衣袍上侵染了一大片暗色。尤其是胸口的位置,很明显的凹下去一块。不用看也能猜得出是怎么回事。再向上看,苍白的脸泛着青色,有的地方还染着血迹。
人早已经失去了生气,就像是雕塑一样,躺在床榻上。
“这……”沨岑禹的嘴唇颤抖着,只说出了这么一个字。而下面的话硬生生地卡在喉头,无法说出口。他承认从心茹出现时,更加关注的人是心茹,而对西梅,总觉得西梅功夫不错,不会发生什么,可现在,他——悔啊!
沨岑弈笔直的站着,他的眼眸中一片冰冷,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冰冷的眼底是一抹心痛。虽然跟西梅丫头认识时间不长,可是,却真心的喜欢、心疼这丫头。
“是我大意了。”沨岑弈轻声说。谁能知道身边带着三只神兽的人居然遭此不幸,实在是,叫人难以相信。可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不信。
“有内奸。”沨岑禹的脸色阴沉的比锅底还要黑上好几倍。若果没有内奸,西梅总不会是自己把自己杀死的吧?除非那丫头脑袋进水了,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潜入这儿,而后找机会杀害了西梅。从一开始,西梅就被人盯上了,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沨岑弈的两道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脸色也是一片阴沉。刚看到这场面的时候,确实很震惊。不过,现在他倒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隐情呢?如果想要杀死西梅,不是不可能,可是这房间中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术留下的痕迹。难道西梅真的是在睡梦中被人杀害了?不要忘记,她身边跟着神兽,就算神兽跟主人合不来,但也不会看着主人被杀害而不管的。还有就是,为什么伤口在胸口的位置?莫非暗中的人想要西梅力量的根源吗?可是,这东西离开了本体就成了摆设,根本就是无用的。一个个问号盘旋在脑海之中,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案。
“岑禹,”沨岑弈冷冷的开口,虽然对很多事情还没有整理清楚,不过,西梅之死恐怕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不管如何,先要将……安置好。”
沨岑禹脸色很难看,目光阴冷,周身撒发着冰冷的气息。他到现在还是不能够接受眼前的这一切,他隐隐的觉得这不是真实的,而是幻觉。
“西梅,西梅不会……”虽然努力控制着,可是他声音还有微微的有些颤抖。
沨岑弈抬起手轻轻地放在沨岑禹的肩头,他也不信这是真的,可是,事情发生了,是隐瞒不住的,况且此时也无法隐瞒啊!这儿有战事,根本就无法把人送回都城去,只能够先找个地方妥当的安放。这样一来,想要保密都不能。
“这儿叫人来是收拾一下吧!”轻轻的叹息着,“你去看看心茹吧,我留着看着就成了。”沨岑弈与心茹不熟悉,更谈不上什么感情。他现在只想留下来自己的查看一下,心中的疑惑让他无法就这么接受这个事实。
简单的灵堂,简单的布置,没有棺材,只是将遗体放在一块木板搭成的简易的床上。一条被单覆盖着遗体,从头到脚遮掩的很严实。偶尔,风吹过,被单垂下的部分微微的浮动。若有人看到,一定会想——这人会不会一下就坐起来呢?
一对素烛静静的燃烧着,偶尔有烛花炸裂。烛火有时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曳,却始终没有熄灭。
没有守灵的人,也没有哭丧的人,更加没有看守的人。孤寂的灵堂,似乎是一个禁地一样,没有任何人踏入。只有孤零零的烛火静静的燃烧着。
装饰简朴的房间中,气氛有些沉闷。
“大哥,如何?”沨岑禹看看躺在床上的人,再看看坐在床边的人。他对于简单的治疗还是会的,可是,这诊病可就不在行了。如今,他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沨岑羿依旧是一身的白色衣袍,脸上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眼眸中依旧是一片冰冷。只不过两条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脸色微微的有那么一点阴郁,似乎被什么困扰住了一样。
“大哥?”沨岑禹清楚大哥的性情,可是现在不是沉默的时候啊,这可是关系到一条性命啊。已经有一个出事儿了,另一个可就不在再有什么差错了。想起来,这心里就堵的透不过气。真想把那背后之人抓出来,然后剁成肉末。
沨岑羿皱着眉头,看向床上的人。明明活着,可是却对外界没有丝毫感应,似乎被什么隔绝了感官一样。
“活着呢,不过,似乎失去了感觉。”沨岑羿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也许是暂时的,也许……”
沨岑禹一愣,不用也大概猜出没有说出的话是什么。他的心往下一沉,他觉得似乎从西梅出事到心茹陷入沉睡,这一切都是被那人设计的。衣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恨,可却无能为力。就算没有跟那人交过手,但是西梅与那人交手时,他看的很清楚。势力之间的悬殊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该去看看西梅了。”沨岑羿冷冷的站起来,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那目光冰冷的可以将人穿透,虽然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最好不要让他找到证据,不然,就算岑禹护着,他也不会放过这人的。不是说他偏心,而是,在西梅的身上,他看到自己的过去,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关心。
沨岑禹没说什么,他只是看看床上的少女,他在心里叹口气。他不清楚大哥为什么不喜欢心茹,虽然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他却是感觉的出来,那是一种排斥和警惕。想来大哥与心茹从不曾见过,这敌意是从何而来?他不明白,现在也没有时间去探究这些。
沨岑禹站在门口布置了一下,叮嘱守卫一定要小心。自从西梅出事之后,他就觉得这儿有奸细,可是一时又查不出什么,只能增加守卫,倍加小心。
两个人只是在灵堂转了一圈儿,查看了一下长明灯和点燃的素烛,灯依旧亮着,素烛已经燃烧了一多半了。沨岑羿从一旁的桌上拿起一对素烛点燃,放在这对素烛的边上。然后走到火盆前蹲下来,将手里的冥纸点燃,而后放入火盆,接着一张接一张的放入火盆中。温暖的火焰呼呼的燃烧着,冥纸燃烧卷曲而后化为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