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笛被金贝勒这句话说的眉头微皱,金贝勒还要再说,就见一辆小巴车开进了停车场。金贝勒把脑袋从门里缩了回来,略有紧张的对袁帆说:“卧槽,这车该不会是你老相好请来的救兵吧?”
袁帆瞥了一眼刚停好的车,几个游客打扮的人从车上下来,其中还有几个中老年妇女。
看了那几个微胖的中老年妇女,袁帆基本断定那些人只是游客,跟在袁帆车后面的罗汉见袁帆停着不动,便按喇叭催促了一声,可很快,罗汉也看到了陈笛的身影,于是喇叭声也停了。
袁帆看到陈笛,也是颇为意外。他挺想直接问陈笛为什么又会追到这儿来,可却看见陈笛加快脚步往小旅馆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是不是跟那两个男的一起的?”袁帆和金贝勒异口同声。
袁帆已经意识到了可能发生的状况,说:“她肯定是去叫那两个人出来,咱们快走。”
“等会儿,我给她留句话再走。”金贝勒说罢下了车。大喊了一声陈笛的名字。
陈笛被叫到名字,条件反射般的回过了头。
就听金贝勒扯着嗓子大喊“陈笛,你丫真够浪的,大老远从北京跑过来偷男人!还TM偷两个!你老公过来接你,你都不走!你丫可真是不要脸典范,你跟你的奸夫好好过吧!我们走了!”
这话喊得真的是够大声,声波弹到小旅馆的墙上,最后一个字都带回声的。
金贝勒一席话说罢,坐回车上,‘砰’地关上,对袁帆说:“这下爽啦,可以出发啦!”
袁帆听了金贝勒的谩骂内容,觉得好笑极了,但回忆起胸口的那一脚,也觉得挺解气。随即松开刹车,就往前开去,罗汉的车紧随其后,也走了。
停车场里,只留下被金贝勒骂得有些发愣的陈笛,接受一群大叔大妈鄙夷眼神的检阅。
陈笛当然知道金贝勒是在胡说八道,但是她同时也感受到了的大叔大妈们异样的目光。她知道,金贝勒的话,不管自己信不信,旁边的大叔大妈们肯定是信了。念及此处,陈笛脸上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恨不能抓住金贝勒,扇他几个耳光才能解恨。但看见两辆车已经开出了停车场,陈笛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匆匆就冲进小旅馆拿车钥匙——之前,陈笛上面的人安排陈笛住进袁帆一行人所在的酒店,的确是让陈笛追踪袁帆,只是通知陈笛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儿。
之所以晚了一点儿,是因为上面也不太重视——长白山归来后,陈笛的直系领导已经认定,袁帆一行人,跟他们所查的事情没什么关系。
但是,陈笛的领导还是安排陈笛来了上海,住进了袁帆所在的酒店,不过直到陈笛看到袁帆之后,上面才拖拖拉拉地通知陈笛,要盯着袁帆一行人的举动,有可疑及时上报。
那么,既然陈笛的顶头上司已经不重视袁帆,那为什么还非得要跟着呢?
陈笛当然十分清楚原因,是因为‘跟踪本身的价值’:跟他一起来的那两个男的,是两个整天好吃懒做的废柴,整天就想着混吃混喝占便宜,时不时用色眯眯的眼光看着自己,让陈笛觉得很恶心。她很不喜欢跟那两个人共事,但是她又不得不跟那两个人共事,因为那两个人,一个是他直系领导的‘二小舅子’——也就是二奶的弟弟,另一个也是公司里领导的亲戚。他们两个来这一趟,自然是能捞到些油水。而陈笛的直系领导,则能通过上报这次‘有价值的跟踪行动’而拿到一笔经费,从中再狠捞一笔。
当然,陈笛也会从中沾到些油水。
说白了,这只是一次所有人都能捞到油水的半娱乐活动,陈笛糊弄些报告就可以蒙混过关。但是不知怎么,陈笛还是不顾那两个废柴的反对,一路跟到了这里,直到找到袁帆和罗汉的两辆车,她才决定在这里守株待兔。
现在,终于被她等到了。她决定要追出去,追上那两辆车。
至于那两个废柴,陈笛没空搭理,而且,她也实在受够了这个小旅店的卫生条件。
陈笛冲到那两个废柴的房间,用逐渐加重的力道敲了几次门,没反应,陈笛一下怒极,抬腿就是一脚,木板门上单薄的门栓根本无力承受这力量,应声断裂。
门开之后,一股子混合着花生米、咸菜、啤酒和臭脚丫子味的空气扑鼻而来,陈笛看到满地的空易拉罐,那两个废柴在各自的床上呼呼大睡,连门被踹开了都不知道。
陈笛皱着眉头从一个人的口袋里翻出了车钥匙,给一脸不高兴的小旅馆老板甩了一百块,说是修锁。急匆匆就奔出了门,直奔那辆皇冠而去。
临出门时候,她还听到一句“简直就是小泼妇”飘进了自己的耳朵里。
这话让陈笛生气极了,甚至想回去找说话的人理论,但是又担心袁帆他们跑远了,所以还是放弃了理论。匆匆启动了车,猛地一脚油门,就开出了停车场,沿着那两辆SUV开走的方向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