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贝勒和罗汉对视了一眼,顿了几秒,催促道:“别停啊,锯啊!”
“没听我说实心儿的么?”
金贝勒的手指勾着拉环:“实心儿的怎么了,都锯到这儿了,万一入口是个半圆呢?”
袁帆一听这当时就喷了:“贝勒,就算是半圆你能钻进去还是怎么着?”
“你傻啊,看到半圆,再斜着锯下去,入口不就扩大了么?”金贝勒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袁帆被听了金贝勒这奇葩的回答,一时间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却听台下刚直起身的唐玉郎的声音传来:“锯下来吧,搬回去也能值点钱。”
“看,十三哥都说锯,来吧!”金贝勒说着又拉了拉手里的拉环。罗汉用刀又扳了扳神像脖子上的那条锯缝,收回匕首,接着手指又拉上了拉环,嘟囔道:“横扫牛鬼蛇神,锯!”说罢动起手来。
吱啦,吱啦的规律声音再次响起,神像脖子上的伤痕于是继续不断的加深。
袁帆往唐玉郎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唐玉郎已经收好了项链,这会儿目光已经投向了另一根黑珠子上的尸体了——那具尸体脖子上也有一根项链。再回过头来,发现金贝勒和罗汉锯得倒是快,整个线锯已经锯进神像脖子五分之四了,只再一会儿,就能完全锯下来了。
金贝勒和罗汉见快要锯下来了,手上也都加快了速度。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线锯终于冲破了最后一丝阻碍,将整个神像的脖子锯断。
但是因为是线锯,再加上两个人都是站在神像面前朝斜上方发力,因此那一条锯纹从脖子前往后,稍稍有向上倾斜,神像的头部和脖子分开后,因为重力的原因,脑袋便径直滑了下来,“砰”地砸在了神像腿间,因为神像是穿着袍子的坐像,因此腿之间实际上是一个类似平面的区域。神像脑袋在那儿微微滚了一下,接着便又掉了下去,砸到了矮墩之上,但因为撞到了凸起的异物,因此也还是没能稳住,接着滚落到了地上,险些砸到站在高台与案几之间的唐玉郎。
唐玉郎让了让身子:“丫的小心点,差点儿砸着我。”
金贝勒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十三哥,打偏了,不然就砸着了。”
唐玉郎冲金贝勒甩了甩手,示意去你的吧,说罢就蹲下了身子,双手抬起了那颗木质神首。
这时金贝勒往神像布满了锯痕的脖子上看了看,又伸手敲了敲,骂道:“丫的竟然真的是实心儿!”
袁帆对被锯断的脖子有些好奇,于是便也攀上了神像的膝盖,往锯下来的切口上看了看,因为是线锯的原因,那切口很不平整,袁帆又伸手摸了摸,尽管切口还是有些毛糙,从触感来看,木质稍微有些软,似乎是松木。
“会不会在胳膊里?要不然咱把胳膊也锯下来?”金贝勒又生一计。
罗汉撇了撇嘴:“拉****倒吧,合计一出是一出的。”
金贝勒又把目光投向袁帆:“帆子,咱俩一块儿锯,卸条胳膊看看,锯这玩意儿挺爽的!”
袁帆看了金贝勒一眼,又瞥了一眼神像的脖子,心想神像坐下有个空隙,说里面藏着出口,一也未必不可能,反正脑袋都已经锯下来了,也不差多费这一会儿的功夫。于是就点点头,伸手接过了线锯了另一个拉环。
金贝勒跳下了神像的膝盖,袁帆把线锯搭到了神像的肩膀上,金贝勒在下面勾住另一个拉环,两个人就一来一回锯了起来。金贝勒锯了几下,忽然跟罗汉说:“汉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呗。”
罗汉应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金贝勒便自顾讲了起来:“说有个人,追个姑娘追不上,他就去找大师,说大师啊我怎么办,追姑娘追不上。大师就把一根绳子拴在了院子里的鸡腿上,用例一扯,就把鸡给拽倒了。鸡站起来后,大师又扯了一次,鸡又站起来,一连扯了八次,鸡也站起来了八次。年轻人看到这儿,就像个大明白似的,跟大师说;大师你是让我不屈不挠?”
说到这儿,金贝勒忽然闭嘴不讲了。袁帆很好奇后来大师怎么回答,但他知道自己一旦问了,金贝勒又得开始卖关子。于是就憋住了没问。
唐玉郎和罗汉估计也是这个心思,于是一时之间,大殿里竟然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线锯来回剌过木头的声音,像是某种怪兽干涩的嘶叫。
“你们怎么不问我后来怎么样了?”金贝勒自己憋不住了。
“问不问你自己不也得说么?”罗汉接了句。
金贝勒点了点头:“此言甚是。”然后又接着说道:“大师听了年轻人的话,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的意思是,拉****倒。”
金贝勒说完这句话,袁帆一下笑得喷了。还没从神像膝盖上下来的罗汉也笑得肩膀直抖。一边笑一边骂:“拉****倒原来是这么来的。”
线锯深深嵌入肩膀后,罗汉再次把匕首插进了线锯留下的缝隙,用矿灯往里照了照,道:“别锯了,还是实心儿的。”接着又看了金贝勒一眼:“你可别说下半截胳膊是空心吭,削你。”
金贝勒听罗汉说,手上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几秒后,金贝勒把目光投向了神像的脚,道:“对啊,咱怎么没锯脚呢?下面有缝儿,咱应该先锯脚才对啊!来来来,帆子,锯脚,锯脚!”
“你丫真糟蹋东西,好好一个神像,让你给毁了。”唐玉郎指责金贝勒道。
“就你丫事儿多!我这不是找出口么?再说,就算不毁,你还能搬走怎么的?叫外面人知道了,门口安个售票厅,你看一眼都得二十块!”金贝勒一边说一边绕到了神像脚下,冲袁帆使了个眼色示意袁帆下来。
于是,袁帆便又从神像的大腿上跳到了高台上,和金贝勒一起开始锯神像的大腿。
这下两人都有了不少经验,因此锯起来也快了不少,没一会儿就把线锯嵌进去一大段。罗汉再次用匕首探查了一下,留下的却还是那句话:“操,实心儿的。”
这样一来,袁帆竟然没来由地也生出了些较劲儿的念头,想知道是不是整个儿神像都是实心儿的。于是在此之后,他和金贝勒又连着锯了好几个地方,在神像上横七竖八的弄出了不少口子,最后又把金贝勒最开始凿出的那个洞给挖得更大了一些。但最后却失望的发现,那个所谓的“通道”其实只是两块木头结合处的缝隙而已——这整个一尊神像的木胎并非一整块木头,而是几块大木头凑在一起拼成的,那个缝隙只是拼凑时候留下的间隙而已。除此之外,整个儿神像之上并没有任何通道的迹象。
不甘心的金贝又在高台上来来回回敲了一遍,传回来的声音都很厚实——显然高台也并非空心。
这会儿唐玉郎已经把神像的蓝脸脑袋放在了案几之上,这会儿正手扶着神像的脑袋仰头望着忙碌之中的金贝勒,随口说了句:“叫我说,出口应该不在这儿。”
“你丫别整天马后炮了,刚才我们几个忙的时候你怎么不放个屁?”金贝勒一下把其余三个人都拉到了自己的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