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看手机，只看你。”
老蒋的表情有些无奈。
但是这无奈虽然被动，却似乎透着一丝甜蜜。
这时，手机屏幕上蹦出小蒋的视频邀请。
老蒋与江星月四目相对。
“是我儿子。”
老蒋表情真诚，“我可以接吗？”
江星月忍不住笑，点了点头。
虽然扫兴，但是老蒋已经很配合她了。
“爸，你快看，林尽染正跟一电视台小编导沙滩表白呢！这事我大姨知道吗？你还说林尽染乖呢，你瞧他可比我戏多啊！”
老蒋顿了顿，看一眼小蒋身后的背景。
“你现在在哪儿呢？给我发个定位。”
手机屏幕上，小蒋吐了吐舌头，急忙跟老蒋摆手。
“我当然是在北京啊！回京再召见我吧父皇！”
小蒋切断了视频，把直播链接又发了一遍，然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也没什么要紧事。”
老蒋回头看一眼江星月，宠溺一笑，“盖上被子，别着凉。”
江星月玉手一伸，把老蒋的手机抢过来，钻进被子里，翻身看手机。
“来啊，一起看！”
江星月点开小蒋发过来的直播链接。
灯光下她双眸雪亮，兴致勃勃，一改方才的憔悴萎靡。
老蒋坐在江星月身后，帮她盖好被子。
“哇噻，真的是王思斯啊！老蒋你看，这是我闺蜜！”
江星月乍然在直播上看到王思斯，有点儿激动，猛一回头……
老蒋就坐在她身后，目光正越过她的肩膀，瞧着她的手机。
江星月这一回头，柔软的嘴唇擦过老蒋的脸。
……他的皮肤十分细腻，几乎没有岁月的痕迹。
江星月眨了眨眼睛，盯住老蒋，缓缓收敛了笑容。
古色古香的饭店开始上菜，蒋孝廉很绅士，先帮徐雪娇拆好了餐具。
“你爸爸在国外？”
“是啊，在加州。”
小蒋饿了，闷头吃菜。徐雪娇在一旁默默帮他夹菜。
趁他吃得认真的时候，徐雪娇又去帮小蒋倒了杯冰水。
“宝宝真好！你怎么知道我想喝冰水呀？”
“因为我买通了你肚子里的蛔虫！”
徐雪娇观察了几次，大致已经知道了小蒋的喜好。
一段关系要想长久发展，就要最大限度发挥自己的优势。
她比不过外面那些小婊砸漂亮，有钱，所以只能以温柔取胜。
“宝宝跟你在一起好开心啊。”
小蒋笑的像只秋田犬，凑过来亲了她一下。
“我给你找的那份工作，是给我爸当秘书。”
徐雪娇微微一怔，小蒋头也没抬。
“以后你还可以帮我盯着他点儿。”
原来蒋孝廉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可是我想给你当秘书啊！”
徐雪娇歪过身去挽着小蒋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上，“以后要是每天都能看到你就好了。”
小蒋放下筷子，腾出手来揽着徐雪娇，露出认真的神色。
“我爸跟我大姨，也就是林尽染他们家，一起投资弄了个视频网站，app都开发好了……你要不要也来上班啊？”
徐雪娇点了点头。
“对了，林尽染的表白有结果了吗？我们继续看呀！”
小蒋吃饱了，又兴致勃勃地打开手机。
……还好她有小蒋了。不然面对王思斯童话般的人生，她心情一定会更复杂吧。
徐雪娇忽然想到姚美如，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把直播链接分享到603寝的微信群里。
林尽染有些怔怔的，这一刻像只受了惊吓的小鹿。
热气上头只有那么一瞬。下一秒就散去了。
王思斯站在人群中间，此时此刻有些茫然。
看着林尽染那双明亮的，不含一丝杂质的黑眸……
她心头一酸。
方才冲口而出的那些话，她也觉得有些后悔了。
林尽染垂了垂眼眸，默默调整了表情，方才僵硬在唇边的笑容又明亮起来。
……声音低沉了一些，但依旧那么温柔。
“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嘛。”
林尽染此刻的笑容，无邪，真诚，像正午的阳光，照得王思斯心里通明，随即也跟着明晃晃地一颤。
……本来就群情激愤，这个笑容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你说林少这脾气，这修养……怎么就看上你这小编导了。”
“什么人啊，以后你做的节目小爷们不录了！”
“这女人真没劲！明天就让邱丽莲炒你鱿鱼！”
林尽染没有想到群众的反应是这样，此刻也有些愕然。
王思斯目光扫过这群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他们都是她的嘉宾。
“咔！”
秦三苗越众而出，横着手机穿过重重人群。
“好了啊你们俩，戏份很足了，再演可就过了！”
秦三苗收起手机，依旧是笑嘻嘻的样子，转头看向围观群众。
“大家表现的也都很棒，明天的盒饭加鸡腿！”
气氛缓和了一些，人群里发出轻微的笑声。
“原来有剧本的！”
“还以为林少真的要表白呢。”
“我就说嘛，林少是为节目献身了！”
秦三苗笑着跟大家挥手。
“这期特辑收视肯定爆！谢谢大家，明儿见啊！”
夜宵他们看王思斯的目光缓和了一些，转头各自离开。
林尽染跟王思斯都松了口气。
“谢谢你啊，秦三苗！”
林尽染拍了下他的肩膀，觉得今晚的秦三苗比平时更加顺眼。
秦三苗一笑，目光蜻蜓点水地掠过王思斯的脸。
王思斯此刻看秦三苗的眼神，就像在看蜘蛛侠。
“头还疼吗？”
“……啊？”
王思斯一时没反应过来。
“被排球砸的，怎么样了？”
秦三苗修长的手在头上比划。
“哦，好多了……谢谢你。”
不知道为什么，同时面对林尽染和秦三苗，王思斯觉得有些不自在。
……林尽染到底是真跟她表白，还是出于节目安排，她现在也是云里雾里。
三个人，三角形似的站在沙滩上。
烛光晚餐虽然翻了桌……
但星空下的大海依然浪声悠远，浩瀚无边。
“王思斯，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尽染握住王思斯的手腕，朝秦三苗挥了挥手。
“秦三苗，改天再好好谢你。”
王思斯跟着林尽染离开，经过秦三苗身畔那一刻，她故意低着头没有去看他。
……她是该跟林尽染好好谈谈了。
江星月伸手环住老蒋的脖子。
……能不能拿下他，就在这一瞬了。
江星月探过头去，试图吻向老蒋的嘴唇。
老蒋双手握住她的细腰，把她往后拽了回去。
“等一下……”
老蒋盯着江星月的手机，此刻，方才的直播已经停掉了。
“方才那个男生，你认识吗？”
老蒋微蹙着眉头，这个表情让他比平时看起来更加性感。
“谁？……你是说秦三苗？”
老蒋的眉头蹙得更深。
“他姓秦？”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回北京我介绍你们认识。”
江星月把头前倾，用额头顶住老蒋的额头。
“现在可以谈我们俩的事了吗？”
李磊的车在城郊一个崭新的小区前停下。
二人坐在车里谁也没动。
李磊侧头看向姚美如。
姚美如的心思还在方才那段直播上。
……原以为王思斯被连徵甩，是到了大霉。
可是林尽染那样的人竟然跟她表白了？简直是因祸得福。
姚美如心情复杂。
李磊看姚美如没说话，以为她是害羞，伸手过来揽住她的肩膀。
姚美如肩膀一僵，但也只能任他摆弄……这时李磊把牙一咬，双手把她紧紧抱住。
“美如，你觉得我怎么样？”
姚美如心里厌恶这男人，但是他竟然住在这么漂亮的小区里。
“我喜欢你漂亮，有文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李磊受到鼓励，整个人放松了一些，把她抱得更紧了，下巴抵着她的头，“你跟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姚美如心头微微一颤。此时此景，这句话打动了她。
虽然李磊远非她理想中的伴侣，甚至连过去的及格线都达不到，但是，他说他会对她好。
她喜欢听这句话。
因为，跟江星月和王思斯，甚至是徐雪娇比起来……她都太累了啊。
李磊见她没说话，觉得她是默许了，便把她的头轻轻托起来，呼吸有些沉重地亲了上去。
姚美如身上很香。
李磊很喜欢亲她的感觉。跟那些风尘女人就是不一样。
姚美如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推开他，他只当她是害羞，更加主动地侧头吻向她的脖子。
好热，好痒……他口水粘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姚美如忽然想到在三亚海边被富二代表白的王思斯。
“啪”的一声。
姚美如一巴掌扇在李磊脸上。
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在这座充满奇迹的京城里，她要比王思斯开挂了的人生更加成功。
林尽染带王思斯到酒店顶楼。
露天的顶楼酒吧里空无一人。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那些……”
林尽染挠了挠头。
“你是不是直接算我不及格了？我还有机会补考吗？”
王思斯四下看看。
“角落里没藏摄像头吧？”
林尽染一笑。
“我包下这里，是打算表白成功后，开庆功宴的。”
他走到吧台前，帮王思斯倒了杯五光十色的鸡尾酒。
“喝完这杯酒，我送你回房睡觉。今晚辛苦你了。”
林尽染拿出一盘带子，放到王思斯面前。
“节目已经补录好了，全靠秦三苗帮忙，后期包装也做完了。”
王思斯的表情缓缓展开惊愕的弧度。
“你怎么有时间……”
“就在你昏迷的时候啊。钟尘早就答应我了，录完他才走的。”
林尽染有些得意，夜风微凉，吹动他的刘海，花枝似的颤动。
顶楼的风和鸡尾酒的香味都让人惬意。
“那你刚才跟我表白……也是节目安排？”
王思斯心情复杂地看着林尽染。
“当然不是。”
林尽染嘟起嘴巴，露出委屈的神色。
他这个表情，能让人无端放下防备。
“我真心邀请你能做我女朋友。”
林尽染走到王思斯身后，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抵在她肩膀上。
“现在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认真考虑一下，然后答复我，好吗？”
他身上的温度和气味都很柔软。
王思斯觉得不妥，却并不觉得厌烦。
“我以后会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再自以为是了。”
林尽染在她肩膀上蹭了蹭，像认错的小狗。
夜空明亮，王思斯觉得胸腔里的心脏，仿佛忽然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