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怀青的办公室作为案发现场已经被封锁,而且二十四小时都有警员看守,确保没有任何外人能够进入。
“局长好!”看到孔玉德,守门的警员立刻敬礼。
“辛苦了,我们进去看看。”孔玉德点点头,虽然没有摆架子,但身居高位的威仪还是展露在举手投足之间。
警员当然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将门打开,让孔玉德和钟离进去,待门关上后,才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他自然是认识钟离的,却没想到孔玉德会亲自带着钟离出现,心中不禁冒出一个念头:“钟离该不会是孔局的亲戚吧?”
办公室里,孔玉德和钟离自然不知道门外警员正在胡思乱想,孔玉德没有开口询问,也没有到处寻找,只是关注着钟离,因为他知道钟离会找到那把锁的。
果然,钟离进来之后直奔书架,搬动机关将密室打开,接着快步走进密室,四下简单打量了几遍之后,猛地掀开了真皮沙发的厚垫子。
垫子下面自然是隔层,隔层很完整,根本没有任何开口,钟离却完全没有放过的意思,掏出钥匙链,将小刀掰开二话不说就扎了下去。
随着刺耳的切割声,隔层被钟离完全掀开,露出了一个嵌在里面的黑色盒子,盒子材质似乎是金属,朝上的一面明显有个锁孔。
孔玉德就站在钟离身后,取出塑料包里面精致古朴的银色钥匙递给钟离,水边感叹了一句:“多好的沙发,可惜了……”
钟离没有接话,接过钥匙插进锁孔,果然严丝合缝,再轻轻一转,只听哒的一声轻响,黑盒已被打开。
果然没有找错!
郑怀青处心积虑将钥匙藏在克隆体的胃里,摆明了是让警方发现后找到这个盒子,既然如此,盒子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什么东西值得郑怀青这样隐藏,却又突然要交给警方呢?
越聪明的人好奇心越重,钟离就感觉心里仿佛有千万只猫在挠,痒到灵魂深处,非弄清楚不能止痒,于是他深吸口气猛地将黑盒拉开。
答案揭晓!
只见黑盒底部安安静静躺着两个信封,以及一个用报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一匝长,三分之二匝宽,一元硬币厚,形状像是本子。
钟离刚想伸手,却被孔玉德按住肩膀。
“我来。”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语气却不容置疑,孔玉德说完戴上手套,伸入黑盒之中,将信封和报纸包全都取了出来,继而反复摸索轻敲,确认再无夹层之后,才拿起信封仔细打量。
第一个信封上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孔局亲启。
第二个信封上也用钢笔写着一行字:钟离亲启。
孔玉德和钟离顿时愣住,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和疑惑,万万没想到黑盒里居然会是郑怀青的留言,而且正好一人一封。
“这厮难道早就算到会是我和钟离拿着钥匙亲自过来?”孔玉德暗暗心惊,同时也生出了一股寒意,仔细回想整个案子的发展过程,除了被梵高盯上之外,似乎全都在郑怀青的预料之中。
不,也许自从得到那幅画开始,郑怀青就已经料到自己会被盯上,所以才秘密送走自己的老婆孩子,深居公司蛰伏不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郑怀青此人就真的太可怕了!
“打开看看。”钟离的目光盯在给自己的那封信上,他更关心郑怀青给他留了什么东西。
孔玉德优先打开给自己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卡片,卡片上洋洋洒洒写着几十个字,内容是:尊敬的孔局,请不要问我在哪里,也请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们那幅画在哪里,我只能说,我现在很安全,那幅画也很安全,等你们抓住梵高那家伙之后,我自然会出现的,到了那时,再给诸位庆功,加油。
咔嚓,孔玉德猛地将卡片攥成一团,额角青筋暴起,显然气的不轻,这些话看似尊敬有加,使用的都是敬称,可话语中的戏谑和得意,连钟离情商这么低的家伙都能听出来。
“好家伙,好得很,这是摆明了把我们当枪使!”孔玉德咬着牙说。
钟离无言,郑怀青的确是在把警方当枪使,可问题是不被当枪使还不行,破案就是警方的职责,警方不可能放着连犯命案的梵高不抓,更不可能让郑怀青陷于危险之中。
就是这种明知道是坑还得往里跳的无奈,让孔玉德格外火大。
便在这时,外面有开门和关门声,接着是脚步声和陆铭的轻唤声:“孔局?钟离?”
孔玉德将怒火化为滚烫的气流从鼻孔中排出,转身看向来到密室门口的陆铭。
“找到了?”陆铭明知故问。
“自己看!”孔玉德将手中捏成团的卡片随手丢了过去。
陆铭慌忙接住,带着莫名其妙的心情将其展开,读完之后也忍不住咔嚓重新捏成了团,咬牙沉声道:“好你个郑怀青!孔局,我们要不要顺便找一找这家伙,我就不信他还能躲到天涯海角去!”
“不,其实他躲着对我们有好处,反倒是如果我们找他,容易起到反作用。再说,以这家伙的财力和狡猾程度,想找他太花精力了,我们目前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和他斗法。”孔玉德摇了摇头,强行将火气压下去,用理智思考问题。
“好吧,就是有点不甘心。”陆铭不甘地说,目光落在孔玉德手中的另一个信封上,讶然道,“还有一个?”
孔玉德看了钟离一眼,问:“不介意我拆开看看吧?”
钟离摇摇头表示无所谓,只要让他知道就行了,而他并没有什么秘密需要隐瞒。
孔玉德拆开信封,里面不再是卡片,而是一张信纸和一张银行卡,信纸折的很规整,待遇明显与给孔玉德的信封不同。
取出信纸展开,孔玉德索性直接读出了上面的内容:“钟离,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说明你没有让我失望,也没有让你父亲失望,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一样倔强,也一样锋利,却不知太过锋利,容易伤害别人,也容易伤害到自己。
好了,不说这些矫情话了,我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没错,我认识你父亲,并且有过几次交集,还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所以我必须澄清一件事,我邀请你来查案,并不是想将你置于危险,而是想借此引出你父亲,虽然他失踪了这么久,但我坚信他还没有死,他一定在暗中关注着你,之所以不肯出现,应该是迫不得已。
最后,送你两样东西,一样是报纸里包的东西,那本来就不是我的,而是你父亲的,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另一样是这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密码六个六,其实那天对你发出邀请,就是打算送给你的,可惜你没要,说实话让我挺吃惊的。
现在这五十万还在这里,劝你还是拿上吧,做人别和生活过不去,就当我先还你父亲一点人情,剩下的等见了你父亲再说,好歹,我也叫了他一声钟哥。
你看,我这人其实也挺有人情味的,并不是那么讨厌,不是吗?孔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