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又一步……
近了,再有十步敌人便会走进她的埋伏圈,而此时魏军却停了下来。
太安静了,廉当相隐隐感觉到不安,天生灵敏的感知告诉他前方有重大危险。上一次出现这种不安感还是五年前他中了敌军的埋伏,九死一生,若不是他的一个同袍兄弟舍命相救,那死在敌人箭下的必定是他。
想到这,廉当相不由下令道:“原当整顿,斥侯先去前方打探一番是否有敌军埋伏。”
斥侯伍长领命,仲愕下立整顿,安抚士兵。
玄青衣在暗处观察着这支队伍,耐心的等待猎物的上勾,明明是严冬,她的额头上却滴落一滴汗珠。
等待是漫长的,焦虑是众人的,魏军的心安定下来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为那来去无踪的敌人。
斥侯很快去而复返,单膝跪地禀告道:“将军,前方不见敌军踪迹。”
没有蜀军,这怎么可能……
在大火起时蜀军没有趁乱进攻让廉当相感到相当的奇怪,难不成蜀军费劲的放大火只是虚幻一招吓他们,蜀军会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不,一定有毒蛇在暗地吐着信子等待着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这个山谷太不安全了,若外敌军堵在外面他们便成瓮中之鳖,从兵法上他们应该尽快转移阵地。
“大军行前出谷。”
听到廉当相下令,魏军开始移动,玄青衣见魏军进入埋伏圈后点燃了引线,“滋滋……”的声音在青衣的耳朵中异常的响。
“停……”
廉当相的心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危险,很危险,“后退。”
后退的命令刚下,“轰……”顿时天摇地晃,廉当相与仲愕同时被炸药炸飞……魏军两千多人十不余五。
看到这震憾人心的一副,云歌瞳孔猛的直缩,身子顿觉无力,一屁股便坐在地上。望着前方满地的尸体和伤员,再看始作俑者——青衣,撇过她对她的杰作一脸满意的样子顿感恶寒。
“天罚,是天罚……”
“天亡魏国。”
“逃啊!快逃……”
没有被炸死的魏军四处逃蹿离开,剩一堆炸伤炸昏,走不动的残兵在原地痛苦的呻吟。
“天罚,唯有天罚有这般威力……”被炸得头脑发昏的廉当相望着身边躺着的士兵,在未知事物面前他的反应如普通士兵一般,一阵的茫然,待被青衣捆绑起来后方反应过来。
“想死想活?”青衣含笑问道。
老师说了,笑容可以迷惑敌人,她自我感觉一下,认为她的笑容很温暖。但在这一地残尸的称托下却显异常的阴森,吓得站在她身旁的云歌硬是后退了一步,他可没忘这一地的死尸出自这个一脸笑容,人畜无害的女人手中。
“你不怕?”
廉当相抬头望着眼前这一个穿着魏兵盔甲,瘦瘦弱弱的小士兵。他不明白,连熊一样壮汉都跑了,瘦弱如羊的他为什么不跑,还绑了他问他想死想活。
在廉当相问出这句话时云歌差点哭了,‘大哥,这魔女她怎么会怕,别被她给迷惑了。’
但是仔细想想,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相信眼前这惨绝人环的一副出自她的手笔。
“不怕。”
青衣坚定的回答。见廉当相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变得冷冽,青衣再一次发问:“死,还是活?”
回神过来的廉当相的头脑开始转动,一下子将前因后果理了个遍。先放火请他们恐慌徹出山谷,再在山谷必经的路段设下埋伏,此人不简单。不由迅速的冷静下来,诱惑道:“嗯,小孩,你是谁家的?这些事是你做的,为什么?听口音你非蜀国人,何不投入魏国,在下可许兄弟师长之职。”
“死,还是活?”
“哦,对了,将我炸飞的是什么,是你做出来的?小小年龄好生厉害,贤弟若能随我入了魏国之营,来日定步步高升前途无量,成就不下于我……”
廉当相继续答非所问,没见青衣已微微不满蹙眉。
廉当相他敢肯定他一定掌握了某种厉器,他刚才更亲自见识过那东西的威力,若能为魏国所用,何愁天下不能一统。
见廉当相两眼放光,一脸的渴望的望着她,青衣无由感到恶寒,转头冷默的对云歌说:“此人已聋了,留着没有,杀了吧。”
“哎,等一下。没聋,没聋,我想活,想活。”见云歌举剑向前廉当相猛的从巨大的喜悦中清醒过来,认真的看待目前他的危机。
见对方求饶,云歌停步转身撇了青衣一下,刚清醒的仲愕听到师帅没骨气求饶的话则是一阵鄙视。
“哦,想活?”
青衣回过身,拿出一条白手绢,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头也不抬的问:“叫什么?你们俩叫什么?”
“啊!”
敢情这位小主不知道他们是谁便发动攻击啊!但他们还是如实的回答:“仲愕……廉当相。”
青衣点头,将写好的卖身契递到两人面前,幽幽的说:“想活,那种签字吧!我知道你们识字的。”
见到卖身契,廉当相面色一沉,没想此人会怎么狠。本想诈降取得天器便重返魏国,不想他居然给他准备了卖身契,不由怒骂道:“竖子焉敢辱我。”
“还要命否?”
青衣的目光在变冷,她在这里待够久了,敌人的援军应该在路上了,她必须离开。若此人再不识趣,那她的匕首将无情刺入他不停跳动的心脏,让他痛苦的死去。
感觉到他的杀意,他的心一窒,莫名其妙的点头签了字,整顿了百来个吓破胆的残兵跟随着她离去。
月落星隐,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在晨光魏军一师的师帅雷浩天带着大军姗姗来迟,看着满地的尸首不由微微挑眉。
昨日半夜他还在梦中便被副将拖了起来,在听到三师遇袭后连夜带兵前来支援,不想还是迟了一步。
强大的敌人早离去,被留下的只有满地焦黑的尸首,三师的领将廉当相和副将仲愕却不知所踪,可能已被敌军俘虏。
“啊!”
廉当相的顶头上司杨延海将军听后震怒不已,在营中大声咆哮道:“是谁,吴蜀两国的哪路大军能悄无声息的绕过我等眼线灭了三师。”
“天罚,据三师的逃兵说他们遇到了天罚,先是忽降天火,又降天雷,回神过来只见满地残尸。下将亲自去查探过,死去的将士满身焦黑,身上无箭支与刀剑之伤,天罚一事,十有八九。”雷浩天如实禀告道。
“荒缪。”
左军师秦明风冷哼了一声不屑说道。却暗中叮嘱杨延海,“天罚一事不得乱说,引起军中恐慌那这可是杀头大罪,当将此事上报苏括离大将军,让他处理。这样将军既无功,也不会有错。”
杨延海觉得有理,立刻下了封口令,命人将三师存活下来的士兵严加看管,派了心腹快马加鞭将三师一夜间无故被灭的事上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