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醉酒醒来只觉得头胀欲裂,还吐了好几回,等酒劲过后青衣才想起杜千杜,秋香不由回答杜家父女已被他派人送回客栈了,有同他一起来的蜀国之人照顾着。
因为身体不适,青衣休息了一整天,把政事通通推给玉清明等人去处理,有魏蜀两国的人登门便将准备好的铁路资料与调教好的人送过去。
杜毅华在和玉清明彻谈了一宿后松下了那颗怀疑的心,铁路接通事实上对青衣最为有利,路况打通了,青衣的商品来往于各地的次数变得频繁,利益也接踵而来。
所以,青衣将铁路与火车免费的献给三国君主,真正的用意便是利用三国君主的财力来帮助自已完成的目的,但从民生整体利益上青衣与三国君主却是多赢的局面。
既然青衣献给君主的火车与火车铁轨资料于世人有利而无害,诸葛连自然极力的将东西给吴皇献上。
但他们在得到想要的东西后却没有马上离开,似还有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整天流蹿于蛮城的各个景点和酒楼,似在图谋着什么。
青衣也在做各种防备工作,将几个隐蔽的武器作坊转移到深山内的火药作坊的不远处,就连几个药品研究所也转移走了,城市进行了宵禁,巡逻的士兵也变多了起来,以防生变。
而身负吴皇密秘任务的休屠在蛮城的走动也变得频繁,因为拥有高超的佛法和俊俏的外表的他受到许多贵妇的欢迎,不断有人请他入府讼经祈福。
悄然间,秋香送去给李世白的信也出现在李世白的书案上,李世白看到之后勃然大怒,将师傅的威胁抛之脑后,让人牵来俊马,连夜兼程的往交洲赶去。
“青衣,等我……”
该死的孙斐敢对他的心上人起不该有的心思,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不由含怒的拍了一下马屁股,“驾……驾……”
被软禁了……
孙斐自青衣被黑衣人掳走当夜苑子里的守卫便增多了,还不许他出入,后在听到青衣安全没事后孙斐便暗道:糟了,这次一定是死定了,玄青衣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但想像中的报复却没有来,这件事便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但心怀心事的孙斐却没有因此而放松,整日活于忐忑不安之中。
“准备好了吗?出发……”
就在李世白从建安起程前往交洲之时也有另一队人马正在启程,房黄梁对青衣的印象很是深刻,原因青衣他的一句‘人无三六九等’。
青衣的思想很贴合他,但他却没有他那股将此话说的勇气。如今玄青衣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想去看看他辖下的交洲是否真的没有三六九等,众人皆一视同仁。
此程与他一同前往交洲的还有他的几个关门弟子,若青衣他真如他当初所说的那般,他这些弟子将送与他,给他那短少人才的交洲得以及时的补充。若是没有出现他所期望的景相,那就当做一趟远游。
“师傅,玄青衣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师徒孟非君问。
房黄梁想了一会,想到了初次见面青衣便敢跟他和两位好友侃侃而谈,丝亳不考虑后果,不由怒骂道:“他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孟非君微微一笑,能让师傅一谈起盛怒非常,却又迟迟放不下,玄青衣此人应不简单。
“冥王,您该选妃了。”
当初青衣只当众人在开玩笑,没想他们真给他弄来了一大群千姿百媚的女人让他挑。
“冥王殿下……”
坐在椅子上,望着下边这一群含情脉脉的小姑娘,青衣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脑袋瓜子一阵发疼,直挥手道:“退下,退下……”
玉清明挥手让她们退下,揖手道:“这些女子就没王没有合心意的?”
青衣摇了摇头,心里琢磨着如何脱身,忽然莫名奇妙的将《洛神赋》讼了出来,在玉清明目瞪口呆之中对他说:“本王夜有所梦,有神女共会,暗许她王妃之位,如今本王心中便只她一人,人间绝色不过庸脂俗粉,选妃一事暂且莫提。”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一篇洛神赋传出让无数男子怀梦,女子黯色神伤,为洛水女神美貌而感到无限羡慕。
孟非君听此文后百读而不厌,对即将相见的玄青衣越发的期待,能做出如此美赋之人才情定是不低。
杜珍儿在听到《洛神赋》后却不由委屈的嘟起了小嘴,因为青衣喜欢之人不是她,而且她怎么也比不上他心目中的女神。
“珍娘,你青衣哥哥又给你送好吃的了,你看……”
杜千饮喝着酒望着满怀心事的杜珍儿,想用她最爱的美食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但平日听到美食便眼前一亮的她此时却无动于衷。
“爹爹……青衣哥哥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我在他身后追着喊着,而他却从未回头给我一个相同的眼神,爹爹……呜……”
人长大了,心思也多了,脑子也学会了思考……
珍娘开始静下心来思考她与青衣的事,却发现从头到尾青衣不曾对他说一句喜欢,一直都是她一头热,满脑子想着青衣,想与他成亲。
杜千饮摸了摸珍娘的头,心里颇为感慨,他的女儿终于长大了,会思考了,真好。
选妃一事推了,但繁忙的政事和应酬却推不了,刚和杜千饮喝了酒,休息了一下,醒了后又得重新投入公事之中。
“咳咳咳……”
就在众人不断向蛮城聚集之时,青衣病了,他的病来的莫名奇妙,七月十四那晚他刚忙完坐在窗边着看已成圆型的大月亮,看着看着刚想到几首咏月诗不由诗情大起想要放声吟一吟,刚开口莫名的吐了口血,之后昏迷不醒了。
七月十四,青衣穿越到这个世间的时间也是七月十四,而又正值她到这个世界七年。而众人所不知的是玄青衣每七年出现一个劫难,七岁时落水差点身死,十四岁时马车坠崖导致鱼儿重生到这个世界,而如今又是一个七年,是高僧口中誉为最为凶险的一年。
而活则可浴火重生,于天凤翔于九天。
“如何?”
小三将蛮城有名的医生都请了来了,但凡诊过青衣的大夫听到小三的问话皆摇了摇头,叹气离开。
又见一个医生把了脉后摇头,秋香不由激动的问:“大夫,王上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医者紧紧皱眉,似遇到为难的事,神秘的朝左右看了下,小声的秋香说:“王上没得病,他这是中邪了。”
脉相平稳有力,似睡着一般,不是中邪了还能是什么。
“中邪。”
秋香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手一挥,侍卫一拥而上将此人捉住。
被按住双臂跪在地上,医者挣扎的望着秋香激动的问:“女官,草民犯了何罪?为何要捉我?”
秋香冷冷的撇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好好配合本姑娘不会伤你,等王上醒来自会放你离开。”
医者莫名的松了口气,原来是防止消息泄露不是灭口。
王上重病的消息非同小可,若是流出定会对蛮城造成强烈的震荡,秋香采用的不过是常有的保密手段,对常出入于富贵之家的他对这手段早就习以为常,不由放弃抵抗任由着侍卫压下去。
“中邪,怎么会中邪?怎么会……”
秋香念念叨叨了几句,代青衣传令几个股肱之臣前来商议。
蛮城之中最高的一处酒楼,休屠紧盯着蛮王府的方向,目光久久不见转移。
“怎么了师叔,为何总望那里?”
小沙弥觉尘顺着休屠的目光望见一片灯火,不觉得那里个方向有什么特别的的,而师叔为什么看得那么的入神。
“很奇怪,前几日蛮王府还彩光四溢呈龙凤之形,一片祥和欣荣之态,今日观之却血煞红光弥漫,彩光寸寸退避,似将消散。”
“哪有?哪有?”
觉尘睁大了眼睛,怎么也看不到休屠所说之景相不由有些着急。
休屠摇了摇头,幽幽的对他说:“你是看不到的。”
“为什么师叔能看到?”
觉尘不甘心的嘟起了小嘴,努力睁大了眼睛,好像誓要看到休屠能看到而他不能看到的为止。
“肉眼凡胎怎能见到,有些东西需用心。人心有七窍,通天地,解真理,悟人生……七窍皆通者可观善恶。待你七窍皆通之时便是你能见到这世间另一番景色之时。”
觉尘似懂非懂的点头。
“大将军回城行人退开,快些退开……”
听到醇厚的喝斥,休屠微微低头,见外出征匪许久未远的狄裔带兵匆匆赶往蛮王府,心中暗感不妙,喃喃自语道:“看来是出事了。”
休屠在观气,天机山上天机老人却在观星,望着天上将隐的那颗异星,冷声道:“妖星将隐,世界局势将明,真乃百姓之福。徒儿,你身为那妖女唯一克星却迟迟不肯对她动手,为师方不得以借你之手除她,只盼你可理解为师的一番苦心。”
玄青衣……
七年前,玄震海上门为女儿批命,天机老人无意间发现了玄震海玄门之主的身份,特意给他女儿一个祸国妖女的批命,并暗中推动一切令苏家上门退亲,令吴国上下皆知玄府有祸国妖星一事。
他本想通过百姓的愚昧无知,不用自已动手便可让玄家父女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但后来一切都变了,玄青衣身死的当日天空出现了一颗新生的妖星,此星紫中泛黑,似帝星却非帝星还隐有血光之影,甚是诡异……
仔细推衍过后天机老人被吓了一跳,此星竟与他相克,它强之时且是他弱之时,最终他还可能完全被此星所吞噬。
但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有阴且有阳,他被此星主人所克自然便有克制之人,而此人竟是他的徒弟李世白。
他用了十年之寿为价格推衍出此颗的主人,动用天机的势力查出了玄青衣坠崖之地,竟查到了玄青衣未死被蜀国的一个小将所救。之后命令几个徒弟下山,让李世白在此人未成长起来之前灭杀掉,不想李世白竟对他的命令不闻不顾,任由着玄青衣的势力一步步壮大起来,渐渐可危胁到了他。
在听到苏王两家被满门灭口他害怕了,害怕下一个死的人便是他,他不时会在恶梦中惊醒。梦中有女鬼向他讨命,有时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有时是白君卿……
之后他曾多次派杀手去蛮城杀玄青衣,但每一次却都是铩羽而归。他仔细想了一下他失败的原因,最终唯有感叹道:“看来这世间真只有世白徒儿方能将此人杀死。”
未能杀死玄青衣,但不代表他死心了。在青衣震守交洲开疆拓土之时,天机老人杀青衣的心思一日未见消减,直到前不久杜毅华回天机山看望他,他看见了他的包裹中有一副海图便起了心思。
据他所知杜毅华并不兼水军之职,也不懂水域之事,又想到他此行的目的是交洲,又闻玄青衣捣鼓出了一种不用帆的船,不由猜想到这副海图很有可能是送给玄青衣的礼物,心中不由生出一个阴谋。
西域有一种蛊虫,可令人陷入沉睡,医术再高明的诊不出中了蛊的人的任何的异样,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蛊虫钻入中盅之人的脑髓而死。
他在暗地中在海图上下了盅,一脸慈祥笑容的看着杜毅华带着他下了盅的海图向他挥手骑马离开,冷漠道:“玄青衣,祸国的妖星。此世间容不得妖星,所以玄青衣你必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