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凤命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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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放他一马)

而常莱不知从哪听说青衣欲制琴,便特意用重金聘请来了东吴有名的制琴大师。而青衣又早就画好了想要的小提琴模型图,只需将其给之,待几个月后取琴便可。

小提琴,那种优美得悲伤的琴音是她一生的最爱,又是这个世界所没有的,可寄一缕忧丝。

琴大师是个老头子,长着灰白的山羊胡,自接过青衣的设计图后便捏着山羊胡,看着手中的图纸许久,淡默的问:“公子这把琴甚是奇特,未曾见过,却不知公子从何处得来此琴的设计图?”

青衣淡淡一笑,说:“不过偶然所得,不知大师可制出否?”

琴大师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老夫只是好奇……”

“大师能制出真是太好,那在下的琴就拜托大师了。”青衣慎重的揖了下手,令下人将从各地收罗来的制琴的材料奉上,又拨了个偏远安静的苑子给他,命他三日后将小提琴奉上,青衣则让人奉上百贯钱酬劳。

三日后琴成,青衣百贯酬劳奉上时琴大师却摇头,说:“公子这琴奇特万分,老夫制琴一生从未见过,老夫不要酬劳,只想听公子弹上一曲。”

青衣连忙揖手道:“老大人有如此雅兴,青衣不敢请尔。”随后命人取来琴弓,把琴搭在脖子上,对着飘满落叶的庭苑轻轻的拉动。

小提琴的琴音悠远而缠绵,像在哭诉深秋的寂寞,引着竹叶悠落,大雁悲鸣,怨者痛哭……

玉清明、李世白与杜毅华三师兄弟站长廊处呆呆着望着完全投入到琴音中,眼含哀愁的青衣,一脸的陶醉,满怀的疼惜。

曲终而音不绝,耳绕环音,众人连青衣何时收琴离去的都不知。

她该平复一下散乱的心,把脆弱都收起来,孤独的她只需要坚强,脆弱只会成为敌人攻击她的理由。

心痛,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在青衣的划开了一道伤痕,无意间碰触便会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间天便黑了,正厅中的众人在青衣离开后怀着各不相同的心怀离去。

感慨,疼惜,诧异……

就如明日传出青衣谈出天籁之音后众人的诧异和责疑。

“一介商贾有那么大的情操?”

“听说青衣公子乃我吴国中人。”

“琴声如天籁,绕梁三日而不绝,玄青衣一介商贾有那么大的情操倒是可惜了……”

“无才者又怎可因此而蒙尘,不行,老夫要去联络一些好友,将这么一个好苗子从迷途之上拉回来……”

在青衣弹得一曲天籁之曲的第二天,一大群老大人浩浩荡荡的上了天外居,一个个来势汹汹,一个个都不好惹。

白鹿书院尽出名士,里边的老大人个个都是桃李天下的大佬,不可忽视之,青衣与玉清明两人不由恭敬的将他们请了进来,跪坐在一旁听候教训。

苟坚,欧阳成,房黄梁三人一个个挺腰直坐,表情严肃,青衣瞬间回到前世那种被家访的忐忑不安之时,老师,一辈子的恶梦也。

苟坚见青衣拘谨的样子,不由轻咳了一声,肃声问:“你便是玄青衣。”

“是。”

“可已表字?”

青衣恭谨的回答道:“回先生,青衣得好友赠‘亦善’二字。”

“可已拜师?”

“先师乃一世外散人,将一身本事相托,却于年前已仙去。”

青衣忽而抬袖拭了拭眼角莫虚有的眼泪,微低下头,似被触及伤心之事。

众人暗自点了点头,如此妖孽人物定当有一妖孽师傅方是。

见青衣悲伤不已,欧阳成不由出声安慰:“故人已逝,亦善还请节哀。”

“谢先生慰劝。”

“青衣既拜有名师何以操此贱业?”

见青衣礼仪得体,又有才,却入商行,房黄梁的心颇是恨铁不成钢。

青衣拱了下手,风轻云淡的说:“让先生见笑了,亦善只听闻师傅之言,这世间之人或物皆无三六九等贵贱之分,有的只是能否给世人带来供献。

若以天下人为海,商贾便为活水,人无活水而不可活。自古商业带动了两地之间的人流,带动了两地的发展,促进繁荣。若世上无商贾不辞辛苦千里将日常用具带到各地,各地便也只能处于固地自封之态,皆成夷民。

学生禀承师命,当以师命为已命,为民立命,助民康乐。”

“……”

人无三六九等,这是何等的魄力敢说出这样的话,他便不怕被天下名士口诸笔伐?

三个老大人被惊得目瞪口呆,私自用眼神交流了一会,摇头起身告辞。

世间叛逆不听管教者不少,像玄青衣这样叛逆离经的人却是少见,让人连沾惹亦不敢。

“恭送各位先生。”

在出门之时房黄梁特意停顿了一下,幽幽看了低头拱手的青衣几秒,沉声道:“人无三六九等,无遗与天下世族为敌,这些话以后莫说了。”

青衣微愣,抬起头……房黄梁却已走远。

天外居外青衣与玉清明并肩望着这群老大人驾牛车而去,身后的小三不由疑惑的问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来势汹汹的,难不成就为了与主公寒暄那么几句?

青衣撅了撅嘴,挪揄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山中岁月无聊出来找找乐子,又刚好找到我身上了吧。”

“……”

玉清明与小三顿时无言以对,敢这么说这群老大人的也唯有青衣一人吧。

玉清明与小三两人对青衣无言以对之时牛车上的一群名师也压了一肚子气……

“这大胆玄青衣,竟敢说出这般的大逆不道的话,当真该死,若不是苟兄压着我我定教训他一番。”

欧阳成摇头说:“这玄青衣不过是赤子之心,听师命遵师言,这又何错之心。”

苟坚亦劝道:“欧阳此言不错,此人既有为民立命之心便说明他秉性不坏,得饶人处且饶人。”

“哼。”房黄梁冷哼了一声,不屑道:“既然苟兄也为他进言,在下便饶他一回,且看他来日是否能给天下苍生带来福利。”

欧阳成与房黄梁对视了一眼,不由微微一笑,像是在谢他放过青衣一马。

谁人不爱才,既便是叛逆之人,有才者而人心所向,但大逆不道之言却该警而慎之,不可随意信口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