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兴去了汉中,一同出发的还有不少的人,这些人分布不同的势力,不同的等级,但却奔向同一个目的。
都城中也随之冷清了许多,青衣却很忙,每日来往于商店与听涛水榭之间,忙碌的生活让她过得很是充实,将仇恨什么的暂时被她丢到了脑后。
相对都城的冷清,汉中却此刻却正是热闹,仲愕提着两瓶蒸馏酒走进一家热闹非常的酒楼,他的眼线见那些贩马的匈奴人进入了这间酒楼中。
仲愕刚踏酒楼一个江湖侠客打扮的人特意走了过来,擦肩时说了句:“在二楼,三国的人还没到。”
仲愕颌首,两人一触即分,一个上了楼,一个付帐出门……
仲愕踏上二楼的楼梯便听见一阵吵闹之声,上得二楼发现二楼坐满了身材矮而粗壮,头大而圆,胡须浓密,耳垂上穿着孔佩戴着一只耳环。身穿长齐小腿的、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围短毛皮披肩,头戴皮帽的异人。
无异,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仲愕眼睛闪过一丝计算。
“碰……”
手松开,手中的酒瓶掉在地上磕破,酒香溢出弥漫整个酒楼,韩王尚卑抽动了几下鼻子,露出一丝渴望,望着地上被摔碎的酒瓶闪过一丝痛惜。目光左右顾盼了一下,最终定格在仲愕的手上,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匈奴人嗜酒如命,看来主公并没有猜错,仲愕淡定的提着剩下的一瓶酒走到尚卑的面前,寻问道:“在下能否与阁下同桌。”
尚卑咧嘴笑道:“坐,只要阁下的酒能分我一杯。”
“这是自然。”
仲愕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递到尚卑的面前,又倒了一杯自已独酌。
尚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端起仲愕带来的美酒,仰头一口饮下……顿时只觉得一股火在烧着他的喉咙,立马胀红了脸,回味许久方回过神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大喊一声:“好,好酒。”
低头见仲愕又给他倒了一杯,心中对仲愕产生了一丝好感。
一来二往连续三天仲愕皆会来这个酒楼与尚卑一同饮酒,两人从头到尾的交谈只有最初的几句问候。
“贤弟,你来了,坐……为兄已等候多时了,今天特意让人烤了一只全羊当下酒菜,贤弟可要好好的尝尝,哈哈……”
尚卑每到饭点时分都会在这等仲愕的到来,他向来是个多话的人,却不知为何对目前这个不喜说话的人引为知己。
仲愕点头走到尚卑的桌子前坐下,将带来的酒倒入酒杯中,不吝开口,可谓是冷淡之极。
尚卑却不在意,扯下一只羊腿放在仲愕面前,浓重介绍道:“来,试试这羊肉,这可是我特意从草原带来的……”
或许从认识到现在仲愕便这样,下意识也就认为仲愕是一个不喜欢多话的人,所以也就不会因为他的冰冷不影响他对他的热情。
酒过三巡,仲愕忽然开口道:“明日在下不会再来了。”
“为何?”
尚卑不满的竖眉。
仲愕晃头,不语,酒一杯续一杯的入腹中,在外人看来颇有几分借酒浇愁的味道。
“贤弟是否有难处,说,大哥能帮的则帮。”尚卑拍胸许诺道。
仲愕给尚卑倒了杯酒,不急不缓的说:“此次我来汉中是奉了我家主公的命令来购买一批悍马,如今却还不知匈奴韩王于何处,主公只当我是玩忽职守,令我明朝便回去复命。”仲愕摇头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颇为无奈。
尚卑却忽然大笑起来,道:“我道是何事,我便是韩王。”
“大哥莫要骗我。”
仲愕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心中却暗叹:鱼儿上勾了。
尚卑粗眉倒竖,双目瞪圆,大声道:“本王没骗你,你不是要马吗?走,我带你去挑。”
尚卑带着仲愕一路出了城,往临时的马场奔去……
“嘶嘶,嘶嘶……”
站在马场外,望着内边一匹匹的马儿或坐或立,或吃草,或狂奔……
什么是万马飞腾,眼这就是。
仲愕震惊着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马,心中涌出一丝渴望。
察觉到仲愕的异样,尚卑闪过一丝自豪与骄傲,让人牵来一匹汗血宝马说:“好马配英雄,贤弟乃是少有的少年英雄,这匹好马便送与贤弟。”
仲愕没有拒绝的收下,道:“谢过大哥,不……谢过韩王。”
尚卑皱眉,不愉的说:“什么韩王?叫大哥,说,你需要多少马,大哥帮你挑去。”
仲愕慎重的拱了下手,道:“一千匹。”
一千匹,尚卑高看了仲愕一丝,能一次***一千匹马的人非比寻常,看来他这个刚认识的弟弟出身不低。尚卑暗中估算了一下三国高层将要交易的马匹,三国要的马匹大概在八千左右,给他一千匹马也不是不可。
“好,一千匹。”
尚卑大声应道,让人去挑马。
仲愕通知张兴前来,张兴来汉中主要是管帐付帐。张兴来了后与尚卑的主薄在价格进行一番激烈的争论,最终将价格固定在一个合理的位置上,并签定了文书。
在张兴与尚卑的主薄杀红眼之时时,仲愕与尚卑在另一个帐子里饮酒,兄弟情长,完全没那另一边的硝烟火。
“不想贤弟也是个做大事的人,为兄真是眼拙啊!来,干……”尚卑拿着一小坛酒敬了仲愕一下,仰头痛饮。
尚卑的酒是市面上普便的黄酒,对于喝惯烈酒的仲愕来说,此酒便是清水,不由不甘示弱的跟着痛饮,豪爽的用袖子擦去嘴角的酒迹。拱手道:“以后还请韩王多加照顾。”
尚卑不蠢,自然听出仲愕话中所指,不由连声道:“好说好说……”
两人寒暄了几句,那边张兴的事忙完了,双方到了结交钱款的时候。
张兴带来的钱有些不够,好在青衣及时先追回一条暗款给他送了过去,结帐之余还存两百多贯。
就这楼仲愕以静待劳用烈酒结识了韩王尚卑,又利用两人的交情从尚卑那是挑得一批骏马。但结帐的时候仲愕却不含糊,数目清明没有占尚卑一点便宜,还送了五坛美酒。
这是青衣特点交待的,因为她打算通过这个尚卑可以长期与匈奴做马匹的生意,自然不会在小事上丢了价。
见仲愕不似他人压价,还生怕他吃亏,尚卑自认仲愕是可交之人,在马匹交换之时还送了百来个马奴。
汉中郡外十里,尚卑骑在马上,身后跟着百来骑兵,威风凌凌……
望着前方之人,尚卑颇为不舍的问:“贤弟此番便要离开了?”
仲愕点了点头,说:“主公等急了,小弟我需回去复命。来日,来日相逢之时再与大哥痛饮,保重。”
“保重……”
仲愕向尚卑拱了一下手,在尚卑的告别声中挥鞭,带着七百多匹马,百多个马奴扬尘而去。
他买马的事已引起某人的注意,若不离开的话他怕他和这批马都走不了了。
仲愕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尚卑的左都督凑上前来,用匈奴语禀告道:“有不少人暗中跟了上去,我们要不要也派一些人跟他们身后,若他们发生内战我们好趁机将马收回来。”
“不……”尚卑毫不犹豫的拒绝,“本王这个贤弟可不简单,那些人无法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说话间远方传来一声晴天霹雳,把尚卑等匈奴人吓了一跳,斥马奔前,只见前方一里处出现一片焦黑之地,上面布满尸体残肢……
“是那些去追仲愕的人。”
左都督惊恐的说道。连带着尚卑眼睛也染上了害怕,喃喃呓语道:“萨满神,是萨满神,只有萨满神方有这样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