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物,真乃宝物……”
几人对纸张的出现涨红了眼,藏着满满的渴望,却因从小严格的教育矜持着不去动。
而精明的青衣怎会看不出,含笑着将纸张划分递给众人,“初次相见无出手之物,此物便送与各位哥哥。”
众人也不推托,大方收下。将身上的一物取下反赠之,文人互赠乃是常见之事,却不显端木等人的唐突。
洁白如玉不曾见过的纸张,众人自是爱不释手,冷夜城更提起青衣方才用过狼亳笔,连写了几篇平日里最爱的文章。
白纸墨字,笔走龙蛇,众人动笔后便再停不下来,转眼间每人的纸张便只剩下寥寥几张,当下懊悔不已。
在众人寻问还有没有时青衣不由苦笑道:“在下原本想在都城内开了一间文房四宝,专卖纸墨纸砚,但苦无后台怕引来贵人们的窥视所以迟迟不敢行动。
今天端木世子相邀说有大儒文士,在下本想寻一个大人庇护小店,不想失望而归。这纸张青衣便先送于各位,待来日青衣寻得庇护之人将文房四宝开起来后再将文房四宝送上。”
“这么说朗君手中这种纸张还有不少?”杜毅华一下子捉住重点。
青衣点头,众人的心再次活络了起来,刚想提出为她给予庇护时青衣却以天色不再了提出告辞。
众人一路相送到青衣的听涛小榭前,在青衣的府中吃过晚膳方离去,当中端木东臣不仅一次想提起纸张的事,却被青衣一次又一次的拔开。
“主公,天机七子的名声也不低,主公为何不顺着应承下来。”婢女上官玉儿很是不解。
青衣用热水洗了个脸,走到镜子前将发冠取下,淡淡的说:“我要的不只这些,等着吧,有人会给我真正想要的。”
上官玉儿上前为青衣梳发,她不懂青衣说什么。但知道一点,主人让你知道便是你该知道的,不该让你知道的便不该问。
端木东臣回府后献宝的将纸张献给自已的父亲端木隅,端木丞相接过纸张听到端木东臣对纸张的介绍的震惊不已,连夜进宫向蜀皇禀告此事。
“纸的出现无遗是我们学士之福,此物不仅比笨重的竹简轻便于携带,还利于长久保存,有教化后人之功,当在历史上添上浓浓的一笔。”
蜀皇刘皇半夜半人拖起来见无要紧国事而是为几张纸,心感厌厌。纸虽稀奇,但用惯了竹简的刘皇对于纸张反应平平,也没问造出此物的是谁,随手赏了个‘乡长’便挥手让端木隅退下。
刘皇的赏赐很快下来,端木东臣几师兄弟上门祝贺,在众人的热情的推波助澜下,青衣的文房四宝边很快开了起来。青衣对纸张的定价很高,但却也挡不住那些文士大儒对纸张的渴望,一下子造成了成都纸贵的现象,而玄青衣之名也被天下学者熟知。
分布在各处的云歌,廉当相等人听到青衣之名,一个个挺直了腰板,在众人称赞之时在心中高呼道:“看,这就是我的主公,我们所选择的人,我们并没有选错人。”
“玄青衣,我儿亦唤青衣,却非男儿。”
玄府中,玄青衣方离去两年,当值壮年的玄震海却已老得不成人样,一头花白发于寒风中,双手捧着两纸白纸,泪眼涟涟。
我儿亦唤青衣,却非男儿……
此中多少辛酸,道是谁知。
在青衣封为乡长后端木东臣为他大摆庆功宴,不少大人们送来祝贺,当中便有在巴中识得的五皇子刘烁与孙落溯。
听说孙落溯已在孙老头的安排下向太傅家的庶小姐提了亲,正打算近日成亲。而青衣见到他时他脸上无一丝将娶妻的欢喜,反而眼中皆是悲伤。
“青衣,祝贺你成为乡长。”孙落溯拿着酒杯走到青衣的面前祝贺道。
“谢谢。”青衣以茶代酒酌了一口,含笑的问:“听说你要成亲了,我在这也祝贺你。”
“谢……谢谢……”
孙落溯见到她那张绝美的脸,心涌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涩。她不爱他,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清明。
刘烁坐在一旁闲看着两人的互动,望着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青衣心中暗自惊叹。不想当日一个随手救得的女子竟有如此才能,若早知他便该将她收入帐下。
财动人心,心迷人眼……
青衣短短的时间内开起了一间又一间的商店,自然引得有心人的窥视。若不是青衣先识得唐绯衣,得唐府的照顾,后又遇天机七子,与之相交,此刻她所赚得的钱财应己入他人之囊了。
刘烁是个有野心的,招兵买马都一不用到钱,而囊中羞涩的他盯上了青衣这一个一夜暴户的人。
在宴散人离之际,刘烁派人拦住了她,将青衣带到一处偏静的茶楼中。
“五皇子。”青衣拱了拱手,“五皇子请青衣来有何要事?”
刘烁淡淡的凝视她,道:“无事不能邀得青衣来饮茶,坐。”
“多谢五皇子赐坐,夜深了,若五皇子并无要事在下便先行告退了。”青衣低着头站着不动。
刘烁微微挑眉,没想到青衣会这般毫不客气的拒绝他,他与青衣巴中虽私底下并无交情,但好歹有一线情谊,她对他的态度不该这样方是。
聪明机智,善长谋划的刘烁此刻怎的也不会知道在巴中青衣本要依附于他,正有事不能去的他托下人传话,而下人会尚自做主多嘴说了几句话,从而恶了青衣。如今青衣对他恨之入骨,受他之邀会来己是给他面子了。
刘烁本是心高气傲的人,忽然在青衣这碰了冷钉子,脸不由瞬间变冷,肃声道:“你我在巴中有一丝交情,今本皇子见你在都城中受人排挤有举步难行之相,现有意收你为帐下……”
“多谢五皇子的好意。”青衣咬牙切齿的打断道,目光中闪过一丝冷意。
刘烁不说巴中青衣还不怒,一说巴中那日刘烁的奴仆不堪入耳的话浮现脑海,那不屑戏谑的表情与眼前之人重合,青衣差点直接甩袖离开。
回青衣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刘烁不由拍桌站了起来,恶狠狠的威胁道:“玄青衣,你不想让你身为女儿身的身份闹得人尽皆知吧。女子操贱业,若是天下人知你玄青衣为女子,且问谁人愿投效你,与你共同商事。”
“刘烁,你威胁我。”
青衣暗中攥紧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手心也未觉疼。刘烁说的这事可大可小,若她女儿身的身份真的暴露,那她必将被天下人的言论所掩埋,辛苦创下的一切付之流水。
杀了他,杀了他灭口。
青衣心里杀意弥漫,暗中扣住衣袖内的箭弩,将箭头对准了他的心脏。
“青衣。”
一声禅声猛的唤醒入魔的她,李世白快速抓住她扣着箭弩的的手腕,青衣只觉得整条手臂一阵发麻,无力的垂下。
李世白向刘烁,道:“五皇子殿下,在下与青衣有事商谈,便先告辞了。”
说完攥着青衣向外走去,他的手劲很大,抓得她的手一阵发疼。
刘烁没想有人捣乱,有些恼怒,对着青衣的背影冷声道:“玄青衣,本皇子说的话你认真的考虑一下,后果你是否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