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离开?”
云雀听到青衣要离开孙府的消息后不由皱眉,她不想离开。
青衣多少知道她的小心思,将两张卖身契放在案几上,对她与云歌说:“走,留,或重新去找个落脚处都可。你们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侍奉了我一场,这张卖身契当做我对你们的感谢。”
云雀紧盯案几上的卖身契,抬睑看了看青衣,想到温文尔雅的公子,咬了咬牙将卖身契收下。
云歌却跪下,坚决道:“云歌愿待奉姑娘一生,卖身契请姑娘收回。”
“哥哥。”
云雀不解,他们奴的谁不希望有个白身,不用看人眼色,可自行做主……
为何,哥哥你为何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放开了呢?
云雀的眼眶不由泛起了泪花,只感觉被哥哥给抛弃了,无助得可怜。
她不知道,若是之前青衣把卖身契还他,云歌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卖身契就走,或去学一门手艺,或帮个打工,赚足了钱风光的将妹妹嫁出去。但上天却让他发现了青衣的不凡,见识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什么‘天器’,什么算无遗露,什么决胜于千里,进退无险……
他敢肯定若他一直跟着青衣,他的未来定是一条光明大道。
他在博,他在赌……
又问世间谁人不博不赌,人的一生就是敢博敢赌方得回报。年少不博不赌,要老时方懊悔一生无所功么?
青衣带着犾裔与云歌走了,给孙家祖孙留下了一百俩银子,这是一品楼这几个月的营利。
从后厨出来的涵听到青衣离开了,可高兴坏了,暗将手中的汤药给倒掉,冷笑一声说:“既然你肯识趣的走了,也少了我一番手脚,真是命大。”
而就在涵儿转身之际,只见那地上被药汁灌溉的小草在肉眼下迅速的枯萎。
毒,汤药中有毒,此女的心也有毒,还是距毒。
出了孙家青衣去了一品楼,除了给一品楼送去几张新糕点的配方外还给一品楼制定了新的经营方式。
“每样糕点限卖一百份,一口酥现在没有了……那蛋糕和奶羹呢?我要来一份。”
“好,您请稍后。”
“多来一份,不行?昨天还可以连买两份,今天怎么就不行了……”
一品楼对面的一间转卖的酒楼二楼的阳台上,一品楼的长柜拿着一本帐本发愁的站在女扮男装的青衣身后,唠叨道:“大人,您这样不行,您这样限制卖买对一品楼的营业额造成很大的冲击的。您看,这半个月比之前入帐足足少了三成,再这样下去可不成,我们还是取消掉这条规定吧。”
望着对面陆续不绝的人潮,青衣摇了摇头,“食物一成不变,若长期吃食便会有腻的一天。如今我限制了每日卖出的数量,便会有的人没买到他所想要的,那么他的心里便会种下一颗想念的种子,越发的想得到。
不能时时得到,反得越想得到,这样他会认为一品楼的点心是最好的,这样的生意方会长久不衰。
其实人是一个奇怪的东西,认为对垂手可得的东西往往没有废尽心思的东西来的好。
而今我卖的不是点心,而是众人扭曲的心理。从最开始的口腹开始,到如今对得不到的食物的渴望心,到最后我甚至拿一块糟糠卖上千万俩的追捧,你信与不信。”
青衣不由冷笑一声,转头撇了掌柜的一眼。
掌柜的硬生生打了个冷颤,青衣的话对他的冲击很大,他从没想到一块点心里还有这么大的学问。
食物,父亲告诉他食物便是用来裹腹的,无论美不美味,可下腹便行。而点心是用来骗嘴的,得做得美味方有人来吃,有人吃还不时回头卖,这就证明你手艺的成功。
这么多年他研究出许多美味的点心,他没天没夜的做,客人总是回头来买。但过一阵就没人来了,他成功了又失败,失败了又成功,复还失败……此时听了青衣的话他方知,一个有利的经营方式可比一块美味的糕点好吃多了。
见掌柜的顿悟,青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青衣在等人,刘烁,那个被称为下一代蜀国王者的男人。
自古女子身份卑微,刘烁对青衣的邀请颇为不屑,之前与青衣交好不过看在孙家的面子上,如今……
呵呵呵……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凭什么让前去相见,她有何魄力给他下帖子,邀他见面。
青衣站在窗前吹了整整一天的冷风,在黄昏之际方见刘烁的人姗姗来迟。
青衣并没有因刘烁放她鸽子而生气,反而礼仪周到的相迎。却只见那士兵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傲气的说:“本将军有事不能前来,姑娘还是莫等了。”
“哦。”
见刘烁不能来,青衣颇为失望。
只见那前来送口供的士兵见了青衣的异样,便以她乃攀龙附凤之人,不由挺起胸膛拉长了话语,说:“将军还有一语……”
“请说……”
青衣抬睑,士兵冷笑道:“将军说,姑娘若对本将军有意自可引枕首荐,本将军一高兴自可赏姑娘***愉。哈哈哈……”
见前来的士兵的话让云歌不由攥紧了拳头,青衣眼睛中闪过一丝冷意。士兵离开后青衣呆呆的望着墙边那箱刚做好的炸药,原本青衣想将炸药奉上,不想刘烁这般无耻下流。
冥冥之中,刘烁因他的无知无意中错过了一场机缘,还恶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姑娘,我去杀了他。”
云歌起身欲追上刚才出言不逊的士兵,青衣阻止道:“不用,这口气本姑娘自已来出来。刘烁啊刘烁,莫欺少年穷,今日你这般欺我,来日本小姐千倍万倍奉上。”
青衣在窗户上重重的拍了一下,冷默的转头,忽见犾裔带着两个人进来,蓝锻锦衣,头带纶巾,若赶考的士子,一时愣在原地。
来人竟是廉当相与仲愕,此时的他们全无当日战场相遇时的落魄与后来威武,像一块不张扬却不容忽视的美玉。
廉当相与仲愕进门乍见到如盛开幽兰一般淡雅不张扬的青衣时微微一愣,怎么也无法将那脏兮兮的小主人与当前的这个翩翩少年联系在一起。
“主公。”
两人揖了下手,青衣微微一笑。
当日她离开时让廉当相自行选择,后他发来了信说已带军出战场寻个地方安顿下来,安顿好方与她联系,如今上门岂不是已归心。
“坐。”
几人依桌坐下,廉当相将青衣当日给的资料呈上,面露愁色的说:“主公所谋之事甚大,也不是不可为,只是……资金巨大,每朝夕可成。”
青衣将文案放在一旁,只见文案上写了“信楼”二字。信楼将是一个以收罗世间信息的组织,当中会包括三教九流和一些隐士名人,只是因为资金问题而迟迟不能启动。
钱,目前缺少的是金钱,难道人们都说,没钱举步难行呢。
抬头打量她新买下来的这间半成新酒楼,这酒楼所处这路段很好,若不是前酒楼的老板不善经营,这酒楼也不至落入她的手中。
如今她打算继续开成酒楼,因此地多士兵,士兵又喜饮酒,而这个世界的酒淡如水。她手上有几张炼酒的方子,炼出的酒定能引得众人青睐,从而生意源源不绝,筹足资金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资金解决了,却突想到刚刚的刘烁的羞辱,不由蹙眉道:“不,我们缺少的不仅金钱,还有势力。如今三国鼎立,若我们想有所作为必归依一国,但我们并无半点树立,各国却都人才济济,就算我以炸药奉上最中也只能得一个无名无实的官位。”
廉当相点了点头,青衣所言非假,如今各国上有九卿下有左右将军,将军辖下良将多如牛毛。青衣送上炸药无遗会大力封赏,最多会封候,却不会给予实权。同时还会对他多加防守,在众人的防备下的青衣会变得越发的尴尬,最终迎来‘狡兔死,走狗烹。’的困境。
青衣让云歌取来了她自已画的世界地图,自信的说:“所以,依附乃是下下之策,既然我们有炸药这等利器,我何不自已开辟一方天地,自立为王。”
“您是说……”
廉当相与仲愕相当的震惊,他们知道青衣所谋非浅,不曾想青衣的志向那么大,竟想开邦扩土,自立为王。
“你们看……”青衣指着南夷地区,分析道:“此处乃交洲一处的南夷之地,夷人肆虐难以掌握,又因环境恶劣而被诸候所弃。而世人却不知此处资源丰富,更近大海,海外更有大陆和各个小岛,可建岛外之国。海陆相接,可攻可守,不愁世间无我们立足之地。”
“但此处乃吴国之境,海上也有水军之影,我们要在足处立足怕是不能。”
“三国如今征战不停,若我等快速将它占领又建起根据地,再设水军,待吴皇反应过来时我等已成气候。三年,不用三年,我们便可反攻。大伙可别忘了我们有炸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