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卫生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地面更是光洁溜溜能照得见人影了都。
“这个还怎么查？”
秦简有些生气。看布置的警戒线已经被撂在一边，提拖布的阿姨颇为紧张的看了我一眼，又看秦简说：“我们街道办主任让清扫的，还说这这个月要扣我们的奖金，说我们办事不牢，严重影响了环境……”
我举手示意提拖布的阿姨说：“阿姨，你休息一下，我进去看。”秦简预备跟来，我摆摆手，低声道：“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都搞得这么干净了，还能找到线索？”
我盯着这双眼睛，像深邃的宇宙，容纳万物，又像一块磁石，深深吸别人忍不住要去探索。我从没有这样赤果果的看着一个男人的眼睛，看得秦简怪不好意思，某人面颊一红，立马怒目而视，我急忙别开头，轻笑一声道：“山人自有妙计，你稍安勿躁。”
我进入卫生间。
一袭清冷扑来，浓重的空气清新剂怎么也掩盖不了那浓浓的臭味。都不敢吸气，背起手在卫生间里直走右转，看见一排排小门隔间蹲位，按照我的想法，有提拖布的阿姨把关，这卫生间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无需挨个检查，我背起手微微闭眼走到墙壁，果真如秦简说的，为了面子，不被上头骂，亡羊补牢的街道办主人找人来把这里清理得够干净。又是一无所获，我蛮失望的正要返回去。
“流氓……”一声惊呼，一隔间门噼啪回弹重新关上了。
卫生间有人？
我慢慢朝传来声音的位置走去，伸出手指弹了一下门说：“这是男卫生间，谁是流氓还不清楚，你是谁？”
“我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你喜欢这里的味道，就留下慢慢闻。”我假装离开，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很快蹑手蹑脚返回。悄无声息站在门边，门里传来咔哒一声轻响，接着一双脚出来，整个身子出来。
我不由得一愣，她不就是那位买水果给我的女人。当时态度很不好，买水果也没有给我好脸色看一下，低垂头很冷漠，对我爱理不理的，我还说她卖东西够奇葩，就像谁欠她债似的。看见我她惊叫捂嘴预后退，我大喝一声：“是你？”
“你是人是鬼？”
“你才是鬼，我是人。”我拿出一张纸片，掏出打火机点燃，很快她手里就有了我的名片。
“生命研究院的？”
“我不是生命研究院的，我是一个编外道士，也是调查离奇悬案的编外人员。”
“我……我没有死……”女人久久盯着我，始终一副戒备状态，远远的很害怕的样子跟我保持距离说道：“我好像见过你。”
“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仔细看她，脑子里一丁点她的记忆都没有，好奇怪。就在这时，秦简等不及，一步跨了进来，女的一下子隐身消失不见了。
他没有看见谁，皱眉头捂口鼻纳闷的问道：“你喜欢闻这里面的味道？”
“你大爷……”我匆匆看了一眼女人隐身不见的位置，低声说道：“我还会来的。”然后跟秦简一起走了出去。
我们的下一站就是殡仪馆。
殡仪馆有美容师，除非是局子里指定外面的殡葬师来，才没有殡仪馆什么事。所以我跟秦简去殡仪馆的时候，据说死者还在冷冻柜里，暂时没有接到给她美容的通知。
殡仪馆停尸间。
一具中年男人的尸体正推到美容间去美容。
因为我们要看的死者正在解冻，我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想看入殓师怎么给死者美容的，在跟上去的时候，你不难发现，这里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是一脸肃然，长长的走廊安静无声，只听见移动停尸车轱辘滚动地面的沉闷声。
进到美容间，入殓师也是一脸严肃，认真，专注的神情，检查凹陷处，塞填充物，最后抹粉底霜。入殓师年纪跟我一般大，看他纤细的手指我从他戴口罩的额头上来猜测她应该是一女性。只见他用手指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死者脸上的皮肤，以极轻的力度轻拍，让粉底渗入皮肤，血色渐渐在死者面颊上显现，几分钟后，死者的脸颊恢复了光泽。
美容好了的尸体被推到大厅会见家属最后一面，然后直接送到熔化炉排号。
“行了吧，学会没？”秦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我的注意力始终在眼前这位已经完成一整套工作程序的入殓师身上。我想知道他是男的是女，很想看他的真面目。
“就是看看。”
“就那么简单？我说你该不会看上人家了吧！”这种地方，就是开玩笑也是低沉的语调，没有觉得好笑，也没有辩驳。看年轻的入殓师进另一间门，我也跟秦简离开了。
在我们所在的屋里，我看见了水果一条街卫生间死亡的女性。
尸体脚趾挂了一个纸牌，牌子上有死者的名字，原来她叫包会。
包会身体僵硬呈仰卧状，眼眸微虚开，嘴唇跟皮肤一样白，双手捏成拳头状，一头乌黑的发丝脏污不堪，就像被人当成扫帚在污水池里泡了，还散发出一股股恶臭。
我盯着她，还记得她说的话：“我好像见过你。”现在看见她这样，我还真的写到一件事，那就是在丧葬店她出现喊我帮帮她。
我专注的盯着女尸。
门开了进来两个人我没有看是谁，秦简在对其中一个人说话，她习惯的动作拉了一下口罩点头，晶亮的眼朝我扫来。她是法医，却不是那个实习生，叫什么杜臻的。
我再次看向另外一个戴口罩修长身段加一身白大褂的人，单看一眼不够，又多看了一眼，她就是之前那位年轻的入殓师，这具尸体对破案至关重要，所以必须要优秀的入殓师来整理一下死者的头发跟其他至关重要的部位。
如果我跟秦简不是搭档，爷爷还在的话，这具女尸的头发肯定是我来打理。
在停尸车顶部，也就是死者的头部上有两个冷热水阀门，下边就是一个水池，再下边就是下水道。
年轻的入殓师是女的。
我猜对了，有点小成就感。看她娴熟的操作，一把特制的木梳一下一下的把死者发丝理顺，她戴上超薄塑料手套，轻柔的抹上茉莉洗发膏，一股淡淡的茉莉洗发膏味道弥漫在不大的空间，冲淡了之前发丝散发出来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