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铺路,铺得好。我悄悄朝秦简竖起大拇指,跟小米十指相扣跟在秦简身后鱼贯进入屋里。
彭海把烟抖一支出来,其余顺进自己的包里,也不管我们,点燃吸一口就像当家人那样对我们介绍道:“我姐去外面回来就这样要死不活的,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做。”看得出他很厌烦彭燕这样子,恨不得立即马上把她当垃圾扔出去。
屋里很黑,彭海及时开了灯。一眼洞穿的屋里摆了一张床,床上躺了一个人,蓬头垢面的好像痴了般死盯着屋顶一动不动。
“你姐去了什么地方?”我把小米保护在身后,仍由秦简跟彭海沟通,他在问话,我迅速的扫视一下屋里的情况。
地上乱七八糟的丢了不知道是谁的鞋子,纸单、墙壁上斑驳脱离的泥灰,有一张铺满尘埃的牡丹富贵画。
这张画就我上次来看见,都几年了他们也没有换一下,除了这些还很意外的看到一副没有秀好的十字绣架丢弃在那,白色已经变成污色,总之屋里就像许久都没有人整理,乱糟糟的,还有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
“我姐从医院回来大醉一场,然后就这样,跟木偶似的,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其余的一概不管。”
“她生病了?”秦简问这话是冲那股子中药味道来的。
彭海说:“都说我姐病了,她不去看病,我去老中医拿就她的症状抓了几幅中药回来,灌个她喝下去,卵用没有,就她这样我还怎么娶老婆?你们是她朋友,要不带她走吧!”
“那不行,我们也没办法。”
“没办法,既然你们是她的朋友,总要掏点钱给她买点营养品什么的。”彭海当真是厚颜无耻,还以为我们是救济社团来的,明目张胆讹我们的钱。
秦简在跟彭海废话,我在托腮遐思,彭燕既然是这一副样子,她又是怎么去的医院,还一次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难道她会分身、还是灵魂出窍?
分身的可能性不大,她没有这个能力,灵魂出窍也不太可能,因为灵魂出窍之后,她没有本事元魂归位。
秦简肯定是不答应掏钱的。
小米倒是满满的同情心,好几次伸手去摸包都被我的眼神制止住。现在她紧挨着我,看到彭燕这样子,彭海蛮横无理,她有点害怕,拉了拉我的衣袖说:“七哥我们走吧!”
“好,我给你钱。”我不是怕彭海,是可怜彭燕。她明明在家,却在不同时间出现在同一个地方A城市医院。
市医院是市重点甲级医院,考护士前去工作,也得靠实力。想我第一次看见彭燕,也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她怎么就能取市医院当上护士了呢?
我想细致问一下彭海,也不怕他把我认出来,就事论事打听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我说:“秦简你跟小米出去一下,我有话要跟这位兄弟说。”
秦简正急得不行,想离开,没有得到我的默许,也不愿意掏这个冤枉钱。听我要给钱,他气得不行。
“确定我跟小米不能听,那你们说吧!”
秦简跟小米出去,屋里就我跟彭海还有躺在床上木头人似的彭燕。
“彭海,在你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告诉我,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彭海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眼睛一亮,惊讶连带愤怒道:“是你?麻七你这个王八蛋,我姐变成这样也是你害的。”
“哎,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胡乱栽赃陷害。”
“麻七,我姐是你抱她了,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我去,听彭海这话,犹如一万匹草泥马朝我奔来。以往的一切如电影一般在脑子里来了一个大回放,彭燕妈妈的坟墓,她去口念超度经遭遇孤魂野鬼阻路,情急之下我抱起她狂奔。
“是,那一晚我是抱了她,但也是救……”老子话还没有说完,彭海的拳头已经直抵面门,我灵活一闪使出跟秦简学的擒拿手,把彭海制服在地,他的手臂反茧在后,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姐彭燕不是我的菜,我有媳妇,她这次还跟来了,那晚上是我救了你姐,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哎呀呀……放开……我姐说的一清二楚,是你喜欢她,还喊她去城里,然后她用钱买来一张假文凭,托关系进了市医院做护士,结果差点弄错药,她被那些人扫地出门,还被罚喝下水道的污水,回来就变成这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儿。”
我松开彭海,听见动静的秦简跟小米都进来了,想必他们也听见了彭海说的话。
秦简严肃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对彭海说道:“你姐这是犯法,她遭到不公平待遇的事我们不知情,还有,别乱说人家麻七抱你姐,他媳妇可是在这。”彭海瞪大眼睛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小米,那眼神跟毒蛇似的,好像要把小米的样子牢牢记住。搞得我拳头又想打人了才慢慢挪开视线,那张满是青春痘的脸油腻得很,然后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说:“我没有乱说,是我姐亲口说的,说麻七要娶她,一生之中只爱她一人。”他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声调提高,朝小米又深深望了一眼。
老子气得火冒三丈,小米半信半疑不再朝我身边靠,而是一脸困惑的样子瞄了我一眼,借口屋里太闷出去了。
我挥舞拳头对彭海怒吼道:“彭海你狗东西再乱说。”
“麻七冷静,他故意挑衅你的。”秦简提醒我,我才注意到看小米生气了彭海唇角上扬分明是在偷笑。
“秦简,我们走。”老子这是没事找事惹,彭燕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大老远跑来这里受这窝囊气不值。我跟秦简一前一后出来,小米靠在车门边玩手机,好像在给谁发短信。
“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总得对我姐负点责任。”彭海看我们要离开,狗急跳墙手里捏一根锄把子,横眉瞪眼拦阻我们在门口不让走。
小米惊得抬起头,很吃惊的说:“要我们对你姐负什么责?谁把她怎么了!”
“他抱了我姐,就该负责。”彭海吃定我了,抬手一指我道。
“我抱了你姐,那只眼睛看见的?”我气得不行,要不是秦简再三阻拦,****的我就拳头跟他理论了。
“我姐说的。”
马勒戈壁,我来的时候彭海还是毛都没有长齐的毛小子,他懂屁,单凭彭燕三言两语的瞎说一通就信进去了。这些话我不能说出来,就事论事的说:“你姐说的,那请她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