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七天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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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剩余心跳?

我冲她无奈一笑。

她目击着自己无力阻止的一幕,绝望地叫着:“不要¬——”

黑衣人的刀已经刺到胸口。空间的裂纹已经蔓延到方方面面。还差一点。混蛋。只差一点。

我对于在最后能够保护到晓晓,心里终于拥有一丝满足。

不能说了无遗憾,因为还没和晓晓说几句更深入的猥琐语言就这么挂了。早知如此应该把握最后机会至少亲她一下才是。她以后还会不会记得我?她应该能活着回去吧?要不要变鬼之后时不时回去吓她一下?话说怎么时间这么富裕,允许我进行这么长的心理活动?

睁眼一看,黑衣人的刀停在我胸口不过寸许,身体已经僵住,而整个空间忽然破碎,还原成无边无际的黑暗,一瞬间黑衣人愤怒的面目从连帽中露出来,我没有看清,好像有点熟悉……

结束了。

“你在门口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姑娘滚进来!过时不候!”

晓晓把钥匙放在桌上,看着兀自抱着一堆脏衣服在门口发呆的我。我脑中还一片模糊,回来了吗?简直就是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看出我不对劲,忽然惊呼一声,慌张冲到我面前。也不顾一堆臭衣服的气焰熏天,仔细检查我的手臂。我把衣服扔到一边地上,低头一看,手臂上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鲜血还在伤口处犹豫要不要流出,说不定是厚积薄发。晓晓一把把我推倒在沙发里,我暗忖虽然是反推倒,但是真么快就能实现我的愿望?Comeon!Baby!却见她慌慌张张向卫生间跑去,不一会拿着酒精、药棉和纱布跑了回来。

我意识渐渐回归身体,一看周围,405?我回到了开门的一刻么?

手臂上的伤口说明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有多么惊险。现在想起来仍然一头冷汗。这还是我第一次挂重彩。想到这里肋骨又是一痛,不过似乎没有大碍。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受伤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靠,自己怎么想这么不吉利的事?

晓晓跪在我面前,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我心中一片感动,竟然连猥亵都忘记了。她温柔的捧过我的手臂,伤口冲上,问道:“怎么那么不小心?在哪里弄到的?疼么?”

我专注的看着晓晓。刚才发生的事一定就像上次一样,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居高临下,晓晓穿的是蓝色连衣裙。敞领。风景这边独好。我暗暗和曲柔做了一番比较。正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古人不余欺也。虽然没有那么汹涌澎湃,但惊心动魄之处有过之无不及。一时没听见她说什么,痴呆呆随口问道:“什么?”

她看我口水都要淌下,本来左手拿着医用酒精瓶,右手拿着药棉正要沾,左手一斜,一股清流直接浇在我伤口上。

……

在我杀猪般的叫声平息之后,我规规矩矩的坐在床边,她坐在我身边,把我的手臂放在膝上,先铺了一层药棉,取过纱布一层层裹起。我被打得鼻青脸肿,说:“射射(谢谢)。”她微微一笑,“不客气。”

……

迟来的晚餐分外香甜,我觉得上一次吃饭似乎是若干年前的事情,饭的味道几乎都回忆不起来。晓晓轻轻动了几筷,吃了一点便结束了,余下的我必须独立扫荡。她看着狼吞虎咽的我,怜惜道:“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你一天只吃一餐么?”

我连头也不抬,道:“小人餐否,取决于公主您的心情。”

她低着头,忽然细弱蚊蚋的说:“谢谢。”

我一口饭差点咽着,莫非她有记起那个世界的事情?因为那里有很多香艳的回忆,记不起来实在可惜。“Parden?”

她一笑,“少卖文了。谢谢你还肯过来陪我吃饭。”

我摸不着头脑,“有饭吃该是我感激你才对。你谢什么?”

她脸有点红,低着头说:“昨天晚上,你……你说了那番话之后……我很慌张。我好像说了什么伤人的话,我……我不是有心的。”

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说?早上她不是根本不记得昨天我的告白么?

我摸不着头脑,“你早上说……”

她打断道:“本小姐撒谎,不可以吗?”一脸您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我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她坦诚撒谎,而且会为昨晚的事情道歉?莫非……莫非男朋友的事情……

我心中忐忑:“那男朋友的事情……”

她一耸肩:“骗你的。”

我心中狂喜:“那么说你没有男友?你还是处女了?”

她含羞轻微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柳眉一竖,问道:“你在胡扯什么?”

我一拍大腿,叹道:“可惜我那八瓶啤酒了。早知你对我情难自禁,我还在那里自怨自艾个什么劲。”

她笑道:“你满嘴胡言,谁对你情难自禁了?你喝死也是活该,姐姐给你上一课,经经风浪,见见世面。”

我佯怒道:“你可知昨晚我伤心地死去活来,你要怎么回报我?是否原谅你将取决于服务是否到位。哦!”

脚面上一痛,晓晓笑着说:“什么?”

……

我心中欢喜之情溢于言表,饭菜好像上了蜜糖,加号飙升,我差点将筷子吃下去。进食已毕,我摸着肚子,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一看表,竟然10点多,浑身一阵倦意,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我这铁打的身躯也疲软,不得不起身告辞。

她微感诧异,道:“这是怎么啦?平时赖在那里赶也赶不走,今个儿这么配合组织工作?”言下竟有一丝失望。

我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亲爱的,如果你要我今晚留下,你知道我即使再累,也不会走的。脱光衣服抹上蜜在床上等我。”

我脸上啪挨了一记耳光,她怒喝一声“滚”,405的门在面前砰一声关上。

我抚着面上火辣辣的掌印,看来她是真的有点生气。无奈我实在太累。5:25发生的事情,足够写成小说。还是中篇。

进到404,我先走进卧室,摆成大字,重重朝床上一躺,感觉好久没有碰到床面,心理和生理都怀念的很。我掏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着10:38,一会儿跳成10:39,心里一爽。从没想过看过一分钟也会这么兴奋。

我翻身坐起,忽然想到今个儿好像穿了陈良一件棉衣,另外似乎弄坏了橱柜?不知道发生在那个世界的事对现实有没有影响?翻身坐起,一看边上橱柜好端端的立在那里——才怪。柜门苍白无力的倒在地面上。嗯?张晓晓的门为什么好端端的?想不明白,便不要想。

打开柜子,怎么找也找不到那件棉衣。冰冻结束后,事情发生的很乱,似乎把衣服留在了那个世界,是哥们儿,应该不会怪我吧?如果那衣服对你很重要,麻烦你自己跑一趟吧。

来到客厅,看见花箱。上面只余三朵勿忘我,蓝色花朵忘情的开放,七条锁链已去其四。我心中一叹,小雨和汪泽洋的事终于解决了。他们的事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怎样结束的,我不想关心,也不想品评。我又一次经历了灵魂对话。消失的两把花锁,分别是孤独和虚妄。这代表了他们父女么?看到箱子边上的碎片,忽然想起的确还拿到另一个相同之物,取出一看,材质与第一片完全相同,背面写着

真实的碎片3

呃?我有点意外是3而不是2。看着这两个碎片,形状完全不同,不过其中一块却带着一个整齐的边缘,这让我相信,它们来自于一个相同的东西,乃是通俗异形体。看来我还需要更多,才能找出其中的奥妙。

我看着摊在桌上的东西,剩余三把锁的花箱,还差一半的心形,两个碎片。我怎么越来越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相熟的人一个个被证实是过去的记忆,顺着这个逻辑,我几乎不敢再想下去。在这公寓本来就没遇见过几个人。

如果……

如果他们也是呢?

我拒绝考虑这个问题。

我从胸口取出晓晓给我的配饰,见中心处已经被刺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正是它在最后关头,抵挡了片刻巨刃的直刺,使得胸口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擦伤,否则现在我只能非常遗憾的带着一个洞回来,不,说不定这条命还就撂在那里了。不知道在那个世界牺牲了,还能不能再回来吃到晓晓的饭菜。也许现实世界会出现一块墓碑,写着游戏结束?

这块木雕一定有着奇妙的能力。它还在小雨的母亲尸体暴走时及时救了我。它究竟是什么神器,可以发挥这么大的效果?晓晓知道么?

多想无益,正要把坠子塞回去,忽然看到胸口有点异常。

我走进洗手间。疑惑地拉起上衣,看镜子里。

我的胸口出现了一组大大的数字,像是倒计时:

269078

最后一位在变化,7,6……

这是倒计时。

第一个问题十分简单。

谁的倒计时?

我相信这是我的。否则干嘛不出现在别人身上?是因为那个黑衣人刺我的一刀么?对着手机上的时间一看,数字减一不到一秒。这究竟如何计算的?如果归零,我会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也许是说在时间结束之前,我必须完成什么事?

我隐约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原因在于,我周围没出现过什么好事,除了张晓晓。

这组数字成为悬在我头顶的一柄镰刀。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我知道想也无益,徒增心烦。我是看得开的人,生死自有天命,何必杞人忧天。重重躺在床上,浑身肌肉痛不堪言。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空气中荡漾着一种淡淡的忧伤。我想起了小雨。

昏昏睡去。

(男子看着床上闭目的少女,握着她柔夷的手掌在颤抖。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背,不知道少女是不是再做一个不愿醒来的梦?男子的左手中用力攥着一个小瓶子……)

第五天

醒来之时,是次日上午10点。外面仍然冷雨凄凄,完全看不出停止迹象。一晚上未关窗户,竟然受了点风寒,我摸摸头,还好没有发烧。走到卫生间一看,镜中好一张憔悴的脸。黄花瘦,我比黄花更瘦。拉起外衣,胸口上的时间还在跳动:

224255

我灵机一动,昨天数字我还记得,与刚才相减,得到44823差不多过了11小时,每小时按60分钟算(好像由不得我),44823除以660,约为68。数学不错吧?这是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有不祥预感。猛然福至心灵,搭上自己的脉搏。嗒、嗒……我尽力记着数字,眼睛看着手机的跑秒,一颗心越来越凉。

居然频率差不多。有人说人这一辈子,心跳都是有次数的。莫非这是我的剩余心跳?

我面如死灰,在拿起笔盘算一下,224200除以68再除以60,大约55小时。也就是说,本人李华年,现年27岁,未婚,在室,如无意外,55小时之后将与世长辞。开玩笑吧?自然死亡还是他杀?

现在是上午10点多,55小时后,就是后天的下午5、6点。那恰是第七天,陈良该已经回来了吧。那时会有什么事发生?

我万念俱灰。当你知道了自己的确切死期,这种心情实在不好表述。居然还精确到了心跳。看来有人做事实在是敬业。

我知道这种事情,实在不适宜宣扬出去。我无法费尽心力向别人解释。虽然我觉着自己可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其他人了。如果允许一个人知道,我希望是张晓晓。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也许我命该如此。那么何苦徒增另一个人的烦恼。我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会那么残忍。

这时我想到曲柔。她可算是个姐姐。我虽不认为一个人见多识广在这种情况下能起多大作用,但能得到一些建议也是好的。也许柳暗花明,会有什么转机?

我心突突跳起来,忽然想起不能浪费!心里暗呼淡定!出门,上电梯。走到604门前。她说有事,可能不在家。我并不抱多大希望。话说为什么除了章悦,没人给我留个手机号码?哦,我他妈没问。

我敲敲门。

里面拖鞋声响,似乎有人说“等一等”。我心中一宽。所谓天无绝人之路。门一开,一个女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花色的睡衣睡裤,穿着拖鞋。我心叫原来在洗头发。她一甩长发,绽出一个笑容:“是你啊,有什么事么?”

眼前的女孩,赫然是章悦。

我不能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再看看门号,不错啊。偷眼朝房间里面看去,摆设与曲柔房间完全两个风格,清新简约,大方得体。她见我朝里张望,手护住胸口,稍稍退一步,问道:“有什么事么?”

我心叫误会。忙道:“原来你真住在604。”她有点茫然,“我有必要骗你么?”我一想也是。从没想过会碰到章悦,一直以为她是一个说谎高手。这下子该说些什么?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借口。

她看我急的满头大汗,似乎比她还紧张。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打开门,让我进来慢慢说。我窘得无地自容,乖乖的走了进去,在椅子上坐下。她从厨房端了两杯热茶,我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两口,水温微烫。看着眼前的女子好像刚沐浴完毕,风姿慵懒,娇艳不可方物。她面上一红,低着头说:“您有什么事么?”我醒悟过来,心道自己作死么?不知道现在不能见色起意?你心跳是有数的!不过还是问了一句:“你这么把我让进来,不怕引狼入室么?”

她抬头冲我一笑:“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哩!我有说错么?”笑容很纯粹。

我不得不点点头,在这么纯洁的笑容下,色狼也得皈依佛门。为了掩饰尴尬,问道:“那么,你和陈良是怎么认识的?”

她一皱眉,“你就是要打听这个问题?”

我心叫不妙,眼角一扫看到桌上的笔记本,心道难道互联网已经普及到千家万户?怎么人手一台?顺口说道:“其实我想来借用一下电脑。”

她满脸狐疑:“你怎么知道我有电脑?”

我一头大汗:“我只是猜猜!嘿!你可不要以为我见色起意,随便找了个借口就上来打算推到!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听得满脸通红,没说什么。走过去打开电脑,头也不抬的端起几上茶杯,说再去添点水。我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背影,心中涌起爱惜之意。陈良为什么要和她分手呢?暴殄天物,陈良疯了么?

不过借用电脑倒非无稽之谈。我想起口袋中还有曲柔给我的U盘,没想到最后还是要在604里查看,世界真奇妙。最近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这只U盘能提供多少情报实在难讲,估计就是些心理研究一类的资料吧。徒想无益,看看再说。

我插上U盘。电脑读取中,我看到桌面上有个文件夹,名字是天心小区住户名单。我实在好奇,来到这里就没有见到多少邻居,有时候真的怀疑这就是一见鬼小区。

打开一看,里面有6个文件,乃是每幢楼的房间分布,各楼都有七层,住户名字记录的很详细。呃?看文件名乃是一~六号楼。七号楼的在哪里?说实话我比较关心这个,尤其是604之谜。

反正我也不赶时间,随便打开一个见识一下。果然很详实,有了它每层住着什么歪瓜劣枣一清二楚。我一看尽是不熟悉的阿猫阿狗,登时没了兴趣。在其他地方随便找了找,就是没有七号楼的文件。怎么回事?不妨运用一下“搜索”,我输入七号楼点下搜索,电脑开始频繁的扫描。等了一会儿我开始后悔,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我冲厨房喊:“对不起,我看到你桌面上有小区的住户名单。为什么没有七号楼?”

忽然弹出一个框,显示出一个扫描结果。是隐藏文件。

我赶忙冲着厨房再喊:“不用麻烦,我找到了。”

先还原回来,果然是在桌面的文件夹里。为什么要隐藏呢?不过章悦同志,隐藏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在那里,它一直在那里。

我打开一看,这份文件出奇的简单,偌大一张图。没有几个名字。不过越看越心惊,最后我一拍桌子,这是怎么回事?

简而言之,这张图还原成文字也就这么几个字

管理员zhang

101刘

202叶

303汪

404妪

604曲

管理员zhang

404李

405张

604章

这是什么鸟意思?耍人么?为什么同样的房客记录却有两份?究竟哪一份作准?而且怎么没有陈良的陈?再说那个“妪”根本算不上一个姓。我看的莫名其妙,这种东西换我也删除。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她是按什么来分类的?

这时U盘已经识别完毕。我打开一看,好家伙,曲柔真是大手笔,密密麻麻成千上万,都是简报记录。我心说大姐你不整理一下让我找什么。顿时失去兴趣。就是真有颜如玉,等我翻出来也是个老太婆了。

合上电脑,觉得奇怪。刚才唤了两声,我忙着找东西,现在才感觉不妥当。章悦哪里去了?不过换杯水,需要这么久么?我起身到厨房看看,莫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厨房没人。

整间屋子除了我,再也没有第二个人。

我心里很不舒服。这两日总是遇上诡异的事情。现在时刻10:45。耳边静得出奇,我觉得有点不对,外面不是下雨吗?朝窗外一看,数以亿计的雨珠密密麻麻保持流线型,定格在空中,好像经过处理的科幻镜头。不止如此,周围所有的东西都不再运动。

我一挑大拇指,壮观!

……

我暗叹一声,现在岂是做这种事的时候。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果然数字还在跳动。第一次憎恨自己怎么这么与众不同,这种时候何妨与大家同流合污,一起停滞一下?

暗自懊恼时,忽然正门锁孔窸窸窣窣一响,外面似乎有人在用钥匙。我大喜过望,基于以下三个原因:

1、 说明这里不只有我一个人;

2、 来人还有钥匙,是友非敌的可能性非常大。

3、喝酒有酒友,坐牢有牢友,同甘共苦是中华人民的传统美德……

我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曲柔。后者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手中握着一串钥匙,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俩几乎异口同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瞪着我看半天,我丝毫不为所动,男人有时候必须强硬一点,道:“你先说。”

她没好气道:“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你在我家干什么?”

我嘿嘿一冷笑,她看的心中一毛,退了一步说你小子干什么,我说,你家?你家你打不开锁?让开门口,让她可以看到里面。她奇怪地瞥了我一眼,急匆匆冲进房间,一声惊呼。周围尽是陌生的布置,哪有一点自己家的邋遢样?

她一回身,既惊且怒地问我:“你对我的房间干了什么?”

我冷笑一声,“柔姐,你平时嚣张跋扈,不把我这个男人放在眼里,百般戏耍,可曾想过会有今日,”一脚踢上门,“今日你困在局中,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还不乖乖褪下衣衫,省的你大爷多费功夫?”

她问:“你要干什么?”

我嬉皮笑脸,“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你青春荡漾,我风华正茂,发生什么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么?”

她道:“你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我双手做出抓揉状,道:“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

她一记媚笑,把玩着手中的指套,看着我柔声说:“华年小弟,告诉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好么?”

我捂着脸,欲哭无泪,“你看不出我在开玩笑吗?手下留情大丈夫。”

她笑道:“小女子今日心情不好,没工夫与你耍花腔。再不老实交代,小心一不做二不休,让你下辈子只能看着别人做‘两个人更好玩’的事。”

我苦笑道:“吹保险套我已见识过,实在没有什么新意,不过姐姐的手段我是知道的。我下面虽然经常保养,但并没有上过保险,一次没用过就放弃实在挺可惜,我还是实话实说吧。你看窗外。”

她这才醒悟到周围不正常,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这么迟钝吧?看着窗外,眉头越皱越大,问道:“你对这个世界做了什么?”

女人的智商和容貌总是成反比吗?我没好气道:“用点脑子,姐姐。如果我有这个本事,上次我们就不止吹气球了。”

她忽然一激灵,双目炯炯有神,兴奋地问我:“莫非这就是你说的‘梦’?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领悟力的确很强。她一把抓住我衣领,认真的说:“你一定有许多事情瞒着我吧?还不一五一十从实招来?”

我心道拖这么长时间,谁知道会有什么事发生,最要紧的是老子身上还有颗定时炸弹哩。道:“现在不是时候,我们必须先要想办法从这世界出去。”

她一脸疑惑,问道:“为什么?”

我哭笑不得,“莫非你打算一辈子呆在这里?我出入这样的世界经验丰富得很,相信我,这世界里不会发生什么好事情的。”

她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再扬扬手中的指套,哀求道:“小弟!姐姐想要先听故事吗。”

我怒道,见鬼,你这个女人成天带着这种指虎乱跑什么?很危险的!打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打不到小朋友,打到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好么!

……

大约10分钟后,我捂着肿脸恭恭敬敬问:“大姐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小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过足瘾,得意洋洋的看着我:“小弟表现不错。再接再厉!再接再厉!姐姐我想一天,再告诉你结果!”

我暗叹一声,其实涉及到章悦和晓晓,我还是有所隐瞒。道:“我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把上衣扣子解开。她一脸愕然,扬扬拳头,“姐姐可没这个心情哩?”

我没好气的把里衣翻到胸口,露出跳动的数字。她惊讶的看着我的胸口,还上手摸了摸,根本没什么异状。我放下衣服,扣上扣子,解释道:“昨天才出现的。我测算过了,我想这是我剩余的心跳次数。”

她满脸问号:“你在说什么?什么心跳次数?”

我一呆:“你看不到么?我胸口上有一个倒计时呢。”

她掩着嘴笑道:“小弟的确会开玩笑。”

我恼羞成怒,“那你刚才表情凝重,在看什么,还动手去摸?便宜都被你占光了。”

她哈哈一乐,“难得小兄弟这么主动,我怎么也得给你个面子。”

我正色道:“不开玩笑。也许你看不到,但我胸口确实有一组数字,我想这是我心跳次数的倒计时。如果没算错,正常情况下会在后天下午6点左右归零。没想到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她皱着眉,试探性的问道:“如果归零,你会怎么样?”

我的脸色很难看,“我不知道。但可能就是字面意思‘心跳没有了’。”

她沉吟片晌,道:“可能是某种催促的信号,提示你必须抓紧时间,作完什么事情。”

我心想这应该是做靠谱的解释,道:“所以我们现在立刻动身吧。我真的不想让心跳都集中在这停止的一秒。”

她忽然拉住我衣角,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丝真正的娇羞模样,却是我从不曾在她脸上见过的。她吞吞吐吐,小声道:“你……你想不想真的来一次?姐姐可以配合你。”

我的心不争气的狂跳,淡定!故作大义凛然的说:“姐姐与我之间纯粹是姐弟之情,我对姐姐尊敬的很,怎会有这种非分之想?姐姐误会了。”

曲柔扑哧笑道:“你这么说姐姐真的很感激,但你的身体却异常的老实哩。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你难道不想把握?”

我尴尬的背过身去,让时间去抚平激动。无奈现在似乎最欠缺的就是时间。我苦笑道:“小弟我不知有多高兴。只是我真的不想利用别人的怜悯。何况现在我的心跳次数有限,你也知道做那种体力运动时对心脏负担多大吧?好钢要用在刀刃上。所以,”我转过身来,一本正经的总结道,“在我心跳还剩几十下时,再让我死而无憾吧?”

……

曲柔实在忍俊不禁,道:“机会转瞬即逝,过期不候哩!小弟确是性情中人,姐姐佩服的很。”随即脸容温柔起来,“姐姐知道你虽然嘴上一直胡言乱语,姐弟之情却不是乱说的,姐姐心里感激的很。我们这就出发吧。既然这次有姐姐,姐姐一定会让你活下来的。”

我心中充满感激之情。也不再多说,走过去打开房门。

曲柔“咦”了一声,说:“你在干什么?房间门在我这边哩。”

我朝曲柔方向看过去,果然她那里有扇和我面前一摸一样的门。

这个房间什么时候有两个出口的?我怎么一直没有发现?我这边这扇已经打开,外面正是平时的走廊,我探出头去左看右看,青天白日,廊道不昏不暗,没什么不同。尽头处的电梯上红灯还亮着。

曲柔打开她的那扇门,同样的廊道。只不过似乎天色将晚,因为顶灯和壁灯都开着。

两个人都伸头出去,我们互相看不到对方。这样才对。

我倆退回屋中,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很明显两扇门外的空间不是相通的。她看看我,意思是怎么办?这种情况下,提议分头行事的一定是蠢货。我们选择那一边呢?

“走夜晚那边。”我做出决定。她眼睛望着我,在等解释。我肯定的说:“很多美好奇妙的事情都是在晚上发生的。”

她做出晕倒状,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我们走出去,顺手把门带上。她忽然想起什么,急道:“等一下——”可惜太晚,门“呵听”一声,锁上了。她握着门把扭了扭,又掏出钥匙试试,泄气道:“刚才开门时也是这样子。这下我们回不去。如果路不对怎么办?”我心道不错,自己果然经验太浅。姜是老的辣,熟女更有味道。事已至此,只能见步行步了。

来到走廊里,还是不知下一步该去何处。我想先去405看看,不知有没有别人牵涉在这次的世界里?迄今为止,并不是每一个出现在这世界的人,现实中都已经不幸。晓晓显然就是例子。我坚定的希望,曲柔也遵循相同的规则。看着认识的人回归幽灵,实在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我说要么先下楼到我房里看看?她瞪我一眼,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吧?我没好气道,早已解释过现在大爷不宜动土,要办事刚才已经把你正法,现在何必绕个圈子到我房中?思念故乡吗?

两人说说笑笑向电梯走去,都忘记这里保留乐观并不合时宜。来到近前,发现居然有两部一模一样的电梯并排立着,门上似乎都有两个字,走进了才察觉得到。

左边门上写着:

面对真实的虚伪

我问曲柔,她正站在另一部电梯前,门上写了什么?她茫然问道,门上哪里写着什么?

我凑过去,看到右边那部电梯门上写着:

揭开虚伪的真实

我指着那几个字问她,这里有字,你看不到吗?她有点慌张,摇摇头。我说不对劲啊,凭什么只有我才看得到?我一激灵,莫非这些都是针对我个人的?所以只有我看得到,只有我有决定权?

我按一下“下”,左边那部从七楼降下,右边那部从一楼升起。一般来说不是只有一部响应么?

左边电梯门先开了。曲柔要进去,我一把拉住她,说,“我们不急,等右边那部好了。”

她回过头来,一脸诧异,“你不是等时间么?这部已经到了,干吗要等右边那部?”

我摇摇头,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还是流下来。她见我不对劲,不解的看着我。我则偷偷注视着电梯。直到电梯门合上,电梯下行,才松一口气。

回头一看,曲柔正一脸不悦,双手环在胸前。我抚平胸中一口气,说:“这部里面有人。”

她显然不相信,“有人?”

我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上,强调一下:“很多‘人’。”

她看着我面色不善,渐渐有点明白,“很……很多‘人’?”

我点点头,“你的领悟力不错,很多‘人’。几乎满满一电梯,只有两个空位。里面的人直勾勾看我,我却不敢和他们对视。”

她声音颤抖,“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正常?说不定只是表情僵硬罢了?”

我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道:“我在里面看到了汪泽洋夫妇,老婆婆,还有叶秀的父母。他们在人群里,和其他人一个表情。他们在等我们进去。”

曲柔已经知道汪泽洋他们何许人也,听得脸色刷白。女人就是胆子小。这时右边的电梯也到了,我壮着胆子一看,心中一宽,空的。曲柔眼睛都不敢朝那边看,问我:“怎么样?”我佯作不知,反问:“什么怎么样?”

她瞪了我一眼,一脚把我踢进去。于是我们进入了“揭开虚伪的真实”。

电梯地板上有张相片。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两张照片背对背贴在一起,一张是章悦,另一张是张晓晓。这是什么意思?曲柔面对着电梯操作板,看不到我这边的情景,忽然咦了一声。我收起照片,因为似乎曲柔一样看不见。她转过头来,说操作板似乎出问题了,没几个键管用。我见怪不怪,亲自试试,果然,按的动的,只有三个键,7、1和关门键。开门都不管用。这说明我们如果不想在电梯内终老,只能去7楼或1楼。现在电梯正在向1楼前进。也就是说,现在想要回去走楼梯也不成了。早知应该尝试一下!果然懒惰对人没有益处。

我俩同样惴惴不安。电梯门一开,外面似乎还是正常的大厅。我一眼就看到管理员室101门口放着一个包裹。似乎是谁的邮包。

我俩走出电梯。楼门紧紧地关闭着,上面依旧上着一把链锁,而这次我没有斧头。曲柔看着大门,气道:“谁做这种事,真是没人品。”周围安静的过分,座钟安分的定格在10:45,边上的植物一动不动。曲柔惊慌之中还有一丝冒险的愉悦,我则完全没心情。我要快点从这里出去。某处一定有什么线索。试了试旁边的楼梯间门,心里一沉,果然反锁着。这下子估计回不去404或者405了。

我朝那个邮包走过去。平平无奇的棕色皮纸包装,上面贴着邮单,公司名称“远东快递”。我心中一沉。地址填写的是天心小区七号楼604,收件人章悦。寄信人被黒笔涂掉。

我拆掉邮包。相信不会有人责骂这一行为,我也并不认为这个邮包送的到。曲柔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佩服道:“我早就知道你有犯罪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