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看着老齐逐渐变化的脸色,问,“还是因为鸡哥?”
老齐掸了掸身上似有若无的灰尘,说,“嗯,这次就比较简单了,因为这次死人了。”
舒白面色一凝,感觉到了老齐口中的轻诮,不是对鸡哥,而是对那个学生。
老齐说,“那个学生也是,眼睛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混个夜店非要往鸡哥身上混。一看就想走‘捷径’。”
“鸡哥也一样,典型的富二代,没什么脑子。跟那学生混着混着,就被人举报说嫖/娼让警察逮起来了。”
老齐轻吐一口气,周围闹闹嚷嚷的,没人在意他的语气。包括鸡哥在内,只是背对着窗口睡觉。因为在监狱里无事可做。
舒白离老齐最近,看到了他眼里的闪动的泪,在从窗口透过的光中,一个中年男人眼里有了浑浊。
“逮起来也不算什么,顶多查清楚了拘留个几天,交点罚款没什么事。”
“可那怂包,竟然张慌失措把那学生当场给捂死了——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到警察破门而入时,他毫无疑问成了杀人凶手。”
舒白来着老齐,说,“那你呢,你这次可没法为他挡刀,你又是怎么被牵扯进来的。”
老齐的泪花突然抖动得厉害,被低压住的哽咽在喉咙间汇聚,“最后在现场死的那学生——是我女儿。”
舒白浑身一震,看着老齐,压住内心的震惊,说,“起先你见到的那个所谓的‘学生’和你最后看到的死在现场你的女儿,不是同一个人?,”
老齐听了舒白的话,慢慢转过头,眼里的泪花已经消失,浑浊的眼变得清明起来,看上去格外让人心悸。
“确实不是同一个人。”老齐说,“所以我找到起初的那个人,砍了她,她没死,但我还是进来了。”
舒白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老齐的面目实在灰得可怕,在谈论生死时,他像讨论今天的天气一样随意,尤其是在讲砍人时。
“怎么了,害怕了?”老齐面无表情看着略带难色的舒白。
老齐笑一声,“你身上不也背着人命吗?竟然也会害怕?”
舒白面对的老齐挑衅般的发问,不作回答,低垂着头。
老齐不管舒白的样子,把他当做听众一样,继续说,“做我干儿子吧,你这个年纪,正好合适。”
舒白猛的抬起头,双目圆睁,一脸匪夷所思。
老齐却不以为意,说,“现在先别急着回答,等我想好了再收你。”
舒白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心性单纯的年轻人,虽然在监狱里摸爬滚打快一年,自以为自己可以比较平静的接受这样的生活。可没想到,老齐一来,直接教给了他什么叫真正的外面的社会。
老齐大大咧咧一笑,看着舒白不停变幻的脸,说,“只要你当我干儿子,我就可以帮你完成你想做的事。”
舒白紧抿着嘴唇,倔强中带着犹疑。
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事。
舒白低头,想了想外面的情况,以及内心挂念的她,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