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跟着走进来,接过我手里的被子,自然拆起来,“所以酒精是帮我降温的吗?”
“不是,”我眼也不抬,“准备烧烤来着,结果没成。”
小易被我呛得出不了声,抿抿嘴,一边拆被子一边说,“今天下午4点的机票,贡嘎山。”
我手一顿,一拍脑子,是说今天似乎有什么大事没想起来来着。都怪小易,没事生个屁的气!有毛病!
“嗯。”我随便嗯了一声,走出房间,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折腾折腾着已经到了下午一点了。
我折返回身,探出头,说,“两点出发,你有一个小时收拾自己的时间。”
嗯,掌握主动权的滋味棒呆了!
小易木愣愣的拿着被套,听到我这么说,才慢悠悠的拿着衣服去浴室。
小易那边刚进去,我妈打电话过来。
“你干嘛呢。”我妈问。
“在家呢,干嘛,现在想起来有我这个女儿了?”我翘着二郎腿说。
“别贫,我告诉你一个正事啊。”
“什么事儿啊还让您老人家亲自打电话,这不耽误您打麻将嘛。”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瓜子磕着。
“你这丫头,让你别贫,说正事呢。”我妈嗔怪道。
“行行行,您说。”
“你待会儿有空吧,替我去机场接个人,妈妈的老朋友,从外地回来不认识路,你先接到你那儿去,我明天就上来你那儿来。”
“哗啦”我手里的瓜子洒了一地,连忙说,“诶诶诶,妈,我没空等会儿,有事呢我还。”
“什么事儿啊,我都听到你嗑瓜子的声音了,有那功夫嗑瓜子帮妈妈接个朋友的时间没有?”
“我……”我真是百口莫辩,臭瓜子!
“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你妈我顺便明天来看看你,你可得好好给我招待。”我妈算是下命令了。
“妈……”我还想说些什么,但又不能说我要去贡嘎山,现在把我给愁的,脸皱成了橘子皮。
“怎么了又?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我妈问。
“我……不是……我就是有事。”
我妈嗯了一声,说,“谈恋爱了?谁呀,明天带给我看看。”
“不是,妈。”我愁的抓头发,“好了好了,我接,我去接。”
说话的间隙,小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擦着滴水的头发,开口就是一句,“谁啊。”
我赶紧捂住电话,慌张遮掩,“诶诶妈,我挂了啊,我等会儿就去接,您放心吧,我保证把她当我亲妈伺候着。”说完赶紧挂断。
我转过头,眼睛一眯,无语道,“没看见我在接电话,出什么声。”
小易擦头发的手顿住,看着我,极其炮灰。我一看他那样子,也挺无辜,摆摆手,“好了好了,没事了。”
小易坐下来穿着宽松的衣服,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眼,不对劲,问,“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你衣柜里找的。”
“你翻我衣柜?!”
小易睁大眼睛,说,“怎么了?我看那里面有不少我的衣服,看来你是真要做展品啊。”
我满心烦躁,抓着头发胡乱的揉,看了小易一眼,说,“把机票退了吧,我不去了。”
小易放下手,往前一坐,“好了好了我为我刚才开的玩笑道歉,好端端说什么不去了。”
我抬眼,眼神极其无奈,说,“不是你,是我妈。”
“岳母大人怎么了?”小易认真看着我。
我一凝眉,扔过一个抱枕,说,“你有毛病吗?什么岳母大人!”
小易稳稳接住,笑笑,“阿姨怎么了?你看你脸,都皱成了一颗核桃。”
我撑着脸,神游似的望着面前的茶几,说,“我妈让我下午去机场接她朋友去,还说她明天要来我这儿,唉,要命了。”
小易勾起嘴角笑笑,“那我去接吧。”
我奇怪的看他一眼,如今他满脸都写着‘殷勤’两个字,我怼他一句,“好啊,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行,你把那人照片发给我,我给你接回来。”小易认真看着我,湿哒哒的头发还滴着水。
我瞟他一眼,“你还是先接住头上的水吧,肩都打湿了。”
小易听着,拿起干毛巾随便在头上擦几下,站起身甩甩头,居高临下对我说,“走吧。”
“走哪儿?”
“接阿姨的朋友。”小易似乎很是真诚。
“坐下。”我拿起一把瓜子嗑道,“谁让你去了。”
小易望着我,说,“你刚说的啊。”
我眯着眼极其无语。
“哎哟,求您别给我添乱了。”我放下瓜子拍拍手站起身。
“我哪里添乱了,我又没做什么。”
我双手叉腰,显得理直气壮一点,说,“你的出现就是添乱,特别是出现在我妈和我妈朋友面前,她们一准得误会你跟我的关系。所以……”我挥挥手,“请君移驾。”
“我不走。”小易索性坐下来,“我又没做亏心事我怕什么。”
“不是……”我简直要词穷了,“不是你做什么事的问题,是你在这里,在我家,我妈会误会我谈恋爱了,知道吗?”
小易看我一眼,“我可以解释。”
“……”我双手叉腰,白眼正准备启动,“那你为什么不现在就离开呢?非要等到误会了才解释,有毛病吗?”
小易翘起二郎腿,往沙发上一靠,语气执拗,说,“反正我不走,你看着办吧。”
我无语加气闷站在那儿,就差撸起袖子上去给他一拳了。
小易眉目平静,倒像是一点也看不到我逐渐气立起来的头发。
我瞧他一眼,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还没拿起来,被小易一把按住,“你给谁打电话。”
我白他一眼,“酒店,我出去住一晚行了吧。”
“不行!”
“为什么?你管那么多呢?”我一个白眼。
“外面不安全,我不放心。再说,阿姨和阿姨朋友来了你让她们住酒店,你这是,不孝。”
“……”
“这么大顶帽子您也敢往我头上扣?行。”我比了一个大拇指,“您棒呆了。”
小易看我手一眼,把我刚竖起来的大拇指按下去,“过奖了。还有,我们是同辈人,不用尊称。”
我把手机一扔,懒得跟他说话,转身黎走进房间。
小易看我起身,也站起来跟在我身后。
“换衣服你也要管吗?大哥?”我转过身插着腰说。
小易眨眨眼,后退几步重新坐回沙发。
我重重的一关门,心里郁闷至极,只想揍人。
“快点,阿姨的朋友快到了。”小易在外面催促。
我刚拿起衣服的手一顿,随后表示烦躁一脚踢在了门上,门很委屈发出声响。
打开门,小易已经在玄关出站着等我了。
我走过去换鞋,说,“等会儿见到就说你是我朋友,跟我一块儿来接您的,知道吗?说不好就揍死你。”我在他面前扬扬拳头。
小易点头,笑着说,“知道了。”
拿着钥匙出门,等电梯的时候,我借着电梯按键板的反光理了理头发,整理了一身衣服。
小易站在我旁边,微笑着,说,“你知道吗,以前的宁桥就像一杯清酒。”
我继续照着我的镜子,敷衍的回答,“什么意思,说我让人醉了是吗?”
小易低头笑着,“对于喜欢酒的人来说,清酒太淡了,对于不爱喝酒的人来说,清酒太烈了。所以清酒一直以非常低的存在感藏在货架中间。”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拿不准他要说什么。
“可是只要有人逐渐了解清酒过后,就会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喜爱程度甚至超过了任何一种烈酒”
我转动着眼睛,看了小易说,“你确定在说我吗?我是清酒?”
小易双手插兜,沉默着没回答。
电梯噔一声,缓缓打开,我和小易走了进去。
“可是再小众的产品都有被发现的那一天,清酒被发现了成了销量冠军,人人都爱,变得更加耀眼,也变得让人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我皱着脸,挠了挠头,偏过头,问,“你,是在质疑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小易低头笑笑,电梯刚好到了一楼,小易率先走了出去,神情很快变得冷淡。
唉,又来了。我扶额。每次一出来,小易的脸比川剧变脸还好看,可以从满面春风瞬间变成高山冷锋。
真是个奇怪以及有毛病的人。